椰汁換牛奶！
    後來聊了什麽，沈夢琦記不大清了。腦子裏翻來覆去就是一句“他喜歡你”。
    男生和女生的關係明明還可以有別的定位，比如尚偉和她，他們就隻是朋友。
    可當一個人，或兩個人將一種關係定位為“你喜歡他？或者，他喜歡你？”時。所有的答案就簡單而粗暴的分為了兩種喜歡或者不喜歡。
    從超市回來後，沈夢琦努力將心裏的別扭壓在心底。可很多事，不受控製。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在沈夢琦將一個碗重複洗了三次之後，聶心遠忍不住問了一句。
    “啊？”
    聶心遠指了指水池，“這個碗，已經洗了三次，你剛剛在想什麽？”
    沈夢琦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正在洗的碗，“沒什麽，可能有些累。”
    “要不我來洗，你先坐著歇會兒。”尚偉總是很及時的出現。
    “不用，馬上好。”
    沈夢琦的思緒被打斷，專心做事，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中午的碗筷洗幹淨。
    她轉身出去的時候，聶心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
    當你陷入莫名其妙的思考，情緒不穩定時，往往自己是無法第一時間察覺的。可對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邊人，卻是最先感覺到你的異常。就像現在，沈夢琦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聶心遠的雙眼。
    “奶奶？您腿還疼嗎？我給您捏捏。”沈夢琦敲門進去，在床下坐下。
    尚偉奶奶是很可愛的老人。見麵相處的日子裏，她一直將自己放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上。沒有表現的特別熱情，也沒有那種虛假的關懷。總的來說，和她說話是特別舒服的感覺。
    最初沈夢琦也有親近的意思，畢竟住的時間久，可後來，怎麽說呢。有蘭蘭在。她就像後來的紫薇，有晴兒在的日子，很難親近老佛爺。額，有這種詭異的感覺吧。
    老人扶著沈夢琦的手，緩緩的起身。
    “好了很多，今天是小遠做飯嗎？我聽你們吵吵鬧鬧的說什麽魚。”老人很小聲的說話。
    “嗯，他正在做，晚上吃酸菜魚。”沈夢琦拿了一個枕頭墊在老人的背後。
    “他長的可真俊，一副少爺樣子，居然還會做飯，真是了不得。”老人拉著沈夢琦的手，像是拉家常的小姐妹，“你們認識很久了？”
    “我們和尚偉才認識半年。”沈夢琦下意識的認為老人這是在和她打聽孫子的事兒。
    老人笑了笑，“不是，是說你和小遠，你們很熟悉？”
    “嗯，是。我們認識很久了，從出生就認識了。”
    “哎呦，那是很熟了，是青梅竹馬。”老人突然又把頭湊過來，很神秘的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結了娃娃親？”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怎麽所有的人都這麽的八卦！
    沈夢琦很快速的搖了搖頭，想說這個年代了，哪裏會有人結娃娃親！
    “乖孫和蘭蘭就是娃娃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不是，奶奶您聽過說……
    “是不是你們父母沒告訴你？”
    不不，真的。
    “肯定是這樣，乖孫就不知道。”老人又放低聲音，“我和他爺爺不知道怎麽說，你看蘭蘭也挺好是不是，以後啊，肯定會是個好媳婦。”
    “是，她很賢惠。”沈夢琦終於插上話。
    老人拍了拍她的手，像是認同，“可能是分開的時間太久，他們好像沒有小時候親近了。我看他們也不怎麽說話。”
    “蘭蘭基本都在學校，我們也忙著看書學習，就吃飯的時間大家才能見麵，說話的機會就少。”沈夢琦找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來讓老人寬心。
    “蘭蘭馬上就畢業了，可怎麽辦啊。”老人突然很憂愁的自言自語到。
    “夢琦？夢琦？”尚偉從廚房裏出來，“你給蘭蘭打個電話，飯快好了。”
    沈夢琦隨著尚偉走出房間，老人看著兩人的背影，滿是憂愁。很多沒有說完的話，也沒辦法繼續。
    聶心遠的魚，不僅好吃，而且好看。他是按沈夢琦喜歡吃的那家飯店的規格做的。
    菜上桌後，大家吃的都很開心，很難得的討論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可細看又不是那麽回事兒。
    就像第一次出現在這張餐桌上的精致擺盤，蘭蘭從開始吃飯，就有些拘束。明明都是同樣的年紀，可她看著其他三人的時候，總會恍惚。
    沈夢琦在說每一個話題時，總能找到一個共同點，讓蘭蘭可以參與其中。所以，在老人都聽不懂的話題裏，他們四人仿佛可以聊在一起，那種刻在骨子裏的不同，被悄悄的掩蓋。
    晚上蘭蘭準備回學校時，沈夢琦想起老人的話，找了借口將她留了下來。她心裏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不知道是老人的憂愁影響了她，還是蘭蘭的懂事讓她有那麽一瞬間的心疼，總之，後來的幾天裏。蘭蘭每晚都會留來。
    相處久了，大家不再像之前一樣客氣，尚偉和蘭蘭的對話，也漸漸的變多。可有些東西並不是時間可以改變。就像每晚三人坐在一起刷題，而蘭蘭在織毛衣。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存在。
    沈夢琦不知道是出於怎麽的一種心裏，某晚睡下後，突然想起老人的話，便拉了蘭蘭夜聊。
    “蘭蘭，你想過嗎，高考考出這個地方。”
    “沒有，我考不上學校。”
    “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學的文科，努努力，上了專科，也能考出去。”
    “考去哪裏？要真能考上，本地的專科出來也能在城裏找個好的工作。為什麽要考出去，外麵很好嗎？”
    蘭蘭的話，沈夢琦不知道該怎麽接。
    考去哪裏？一個專科，去哪裏念也是一樣。像他們三人的成績，無非是考那兩所名校。就算蘭蘭成績夠了，出去念真的有必要嗎？外麵真的很好嗎？這些問題，沈夢琦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可以自己去感受，高考結束後，你可以來找我們，那會兒我們應該也快放假了，可以帶你逛逛，或者去周圍的景點看看。”
    好與不好，總要親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