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汁換牛奶！
    沈夢琦下午在家練琴，也許是上午不愉快的經曆，致使她心中煩悶，下午彈奏的鋼琴曲裏莫名帶著一股殺氣。
    沈女士本來想帶女兒出去散散心，還沒進門，就被隔空的殺氣勸退。幹脆叫了聶母去逛街。
    “沈夢琦今天吃了火藥，下午起來就彈琴，和電視裏那種武林高手有的一拚，搜搜放冷箭。”沈母一見到閨蜜，就開始發牢騷。
    “是嗎？那估計是遇上什麽事兒了，聶心遠今天也不正常。”聶母回想了一下自家兒子那張冰塊臉，今天更加凍人。
    “是不是高考壓力大。”
    “是嗎，別管了，過了今天就好了。”
    “也是。”
    兩位母親都是心大的主，不再煩惱，開開心心去逛街了。
    高考結束，高一、高二學生返校繼續上課。
    沈夢琦和聶心遠再次並排走在校園裏，來往的人群依然會投來關注的目光，好奇少了一些，多的是了然。
    那場對話應該已經在這個安靜的校園裏傳開，畢竟是老師下場作證，攔著沈夢琦下戰書的女孩少了很多。
    高考結束的當天晚上，沈夢琦和尚偉商量後，給遠在卓縣的蘭蘭打了電話。兩人的對話裏，沒有什麽夢想、成績，隻是簡單的女兒家的小煩惱。
    也許是沈夢琦半年來的關心打動了那個賢惠質樸的姑娘，又或許是尚偉奶奶終於決定跟著兒子過來這邊居住。總之，暑假來臨的第二天清晨，沈夢琦和尚偉去高鐵站接人。聶心遠則被學校領導拉著去初中招生。
    “是這趟車嗎？怎麽還不出來。”沈夢琦盯著已經快要走光的人群，不確定是不是消息有誤。
    “是，昨天還又問了一次。”尚偉看了看手機時間，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對了，如果你家不方便的話，蘭蘭可以住我家。”
    “嗯，看她吧，住哪兒都行。家裏的房間夠。”尚偉想了一下，沒把話說死。
    “出來了。”沈夢琦拍了一下尚偉，示意他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走過去，接過蘭蘭手裏的行李箱。
    “奶奶，想你。”尚偉到也不扭捏，直接給老人來了一個擁抱。
    “欸，我的乖孫。”老人聲音有點啞。
    沈夢琦拉了拉蘭蘭的衣角，“奶奶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太好看。”
    “暈車，剛剛還吐了。”蘭蘭輕聲說。
    “尚偉，先去附近的茶室歇一下吧。”
    “啊？”
    “暈車了，過去坐一會兒。”沈夢琦抬眼看了看車站的表，“時間還早，現在打車還要排隊，等會兒再走。”
    “也行，過去坐會兒，等下滴車走。”
    離出站口最近的隻有兩家店，一家咖啡店和一家茶室。都是連鎖店，隻是他們這個年齡的人很少光顧茶室，沈夢琦考慮老人可能不習慣喝咖啡，才選了這麽個古香古色的地方。
    “奶奶，您想喝什麽？”沈夢琦用手機掃碼，準備下單。
    老人暈車還沒緩過勁兒，擺擺手，“奶奶喝水就行。”
    沈夢琦又看向蘭蘭。
    “我喝白水。”蘭蘭趕緊回答，這麽高檔的茶室，她隻在電視劇裏看到過，這裏的消費，應該不低。
    沈夢琦又看了看去洗手間尚偉，估計他也不喝。幹脆收了手機，去前台說和服務員說了什麽，回來時已經拎著一壺熱水。
    尚偉從洗手間出來，沒在桌上看到這家仿宮廷特製的茶壺，帶著疑惑看了看沈夢琦。
    “大家都不愛喝茶，我點了一壺山泉水。”沈夢琦明白他的意思。
    蘭蘭有些吃驚，“不是普通白開水？喝著一個味兒。”
    沈夢琦把頭湊過去，“是吧，我也覺著一樣。”
    “那你還花這個錢？”蘭蘭瞪大眼睛。
    “規矩。”尚偉倒是明白。
    茶室不白水，就是這一壺山泉水，也是花了不少錢，不過也是日常消費，隻是在蘭蘭看來，還不如喝自己水杯裏在車上接的水。
    奶奶喝了熱水，臉色緩過來一些，沈夢琦掐著時間滴了車。
    平日裏，滴車這種事都是聶心遠做，他不在，沈夢琦就會接手。至於尚偉，他連滴車軟件都沒有下載。
    尚偉奶奶還是第一次聽說滴車這個詞，尚偉在車上給老人解釋了一番，最後終於懂了，老人又安頓孫子，“乖孫，這錢你出。”
    沈夢琦忙表示，“奶奶，不用，等下它直接扣費。”
    “那怎麽行，你來幫忙，怎麽能讓你出車錢。”老人著急的拍了拍孫子。
    司機也是個愛管閑事的，“老太太，誰出都一樣，沒幾個錢。”
    “沒幾個錢，是多少錢？”老人轉頭看向司機。
    “110，打表。”
    沈夢琦按住老人的手，安撫說“奶奶，真的不用這麽客氣。”
    “對啊，往常我也不出車費。”尚偉說的自然。
    這倒是事實，混熟後平日裏三人一起吃飯、看電影、買零食、打車都是誰有錢誰出。大家都有錢，誰也不占誰的便宜，誰也不和誰客氣。隻是尚偉從來不滴車也就不付車錢。
    老人看了看孫子，沒再強求。坐在一旁的蘭蘭卻是暗自吃驚，一方麵是感歎打車費用之高，另一方麵則是為尚偉和沈夢琦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熟稔。
    蘭蘭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姑娘，她隻是有些羨慕。
    車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蘭蘭看著陌生的城市，隨處可見的高樓，一陣恍惚。
    沈夢琦似乎察覺到她細微的情緒變化，伸出一隻手挽住蘭蘭的胳膊，親昵的靠在她的肩上。
    那一刻，兩個女孩誰都沒有說話，好像再熟悉不過的小姐妹。麵對陌生環境染上的莫名惶恐和內心局促被女孩特有的溫柔撫平。
    很久很久以後，蘭蘭已經能夠坦然麵對和接受這座城市，可當她坐在車上看向窗外時，總會想起年少時，初來乍到的自己和那個細致貼心的溫柔女孩。
    將老人和蘭蘭送到尚偉家所在的小區後，沈夢琦乘車離去。尚偉奶奶是頭次來兒子家，一家人肯定要熱鬧一番，自己怎麽說都是外人，留下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