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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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川辭!
不過雖說姬無川心急,但到底是熬不住了,死撐了好半天,還是趴了下去。
青兒也伏在案邊,主仆二人都睡沉了。
春蘭今日不用陪著,睡得早。
故而這院子裏也沒人注意到,牆上翻下來一個人。
桌案上壓著的紙張動了動,最後屋內又歸於平靜,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
第二日一早,姬無川先醒了,又叫醒了青兒,讓她回房去睡,自己則整理起了謄抄的家訓。
數了一遍,神色有些迷茫,連忙又叫青兒“青兒,昨日我謄抄了三十多遍?”
“沒有吧,奴婢替小姐數的時候,好像是二十七遍。”青兒揉著眼,明顯還沒有睡醒。
姬無川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數錯了,又仔細數了一遍,抬頭看向青兒“可是……這分明是三十五遍啊。”
青兒也愣了一下,隨後答道“小姐昨兒不是說了寫完那一遍便去歇著嗎?”
“我……”姬無川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怎麽會憑空多出這幾遍來。
青兒皺著眉“小姐不會是自己迷糊了吧?會不會是昨兒夜裏小姐實在是乏了,自己寫的卻忘了?”
眼下青兒這種猜測還是有可能的。
姬無川放下手中的紙,看著青兒“可……就那麽會兒,我也變不出八遍來啊。”
這倒是,青兒想了想,拿過那些紙張,對姬無川道“小姐,奴婢替您看看這些有沒有問題,若是沒有,咱們就用著,還能少費些功夫。”
姬無川沒說什麽,心裏卻懷疑是二姨娘讓人送來的,打算尋個時機問問二姨娘。
這邊姬無川先去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裏問了安,回了院子繼續謄抄。
那邊大夫人親自熬了湯領著人往姬景元房裏送。
甫一進門,便見姬景元正在寫著什麽。
“元兒,”大夫人接過下人手裏的湯盅,上前一步,“娘熬了些湯,你喝些啊。”
姬景元不緊不慢地收好桌案上的筆墨,結果大夫人手裏的東西,放在了一旁。
大夫人往那邊看了兩眼,姬景元皺了皺眉“娘。”
大夫人當即收回了視線,笑了笑“娘這不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麽嗎?既然你不樂意,娘便不看了。”
姬景元這才緩和了幾分。
“元兒啊,”大夫人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姬景元有些冰涼的手,“這次若是姬無川去不了,你可是萬萬不要替她求情,這個時候,咱們可不演什麽兄妹情深了,讓那姬景逸演去吧。”
“嗯?”姬景元挑眉,“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你父親想看見的可不是什麽血濃於水,”大夫人眼神裏多了幾分狠毒,“當斷則斷,才是一家之主該有的風範,明白嗎?”
姬景元眼裏透著不耐,卻沒反駁什麽,隻是抽回了手,聲音泛著冷“娘放心,我自由分寸。”
大夫人見他不悅,也沒再說什麽,又好言好語地關心了幾句,離開了。
“南風。”大夫人走後,姬景元看也沒再看那碗湯,叫了南風出來。
“少爺。”南風躬身。
“叫你辦的事,可都做好了?”姬景元撚了撚手指,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彎了彎。
“少爺放心,隻是……”南風頓了頓,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姬景元此刻心情不錯,耐著性子問他“隻是什麽?”
“三小姐好像誤會了。”南風道,“三小姐以為是二姨娘房裏送去的。”
姬景元動作一頓,笑容還沒露出來,便收了回去。沉默半天,他才開口“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南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現在還是一個人冷靜為好,自己也不想觸了黴頭,便靜靜地退了出去。
沒多久,南風意料之中地聽見了屋內砸東西的聲音。
天往冷處走,蘇氏身子不好,畏寒,奉疆王雖是武將,是個粗人,但遇到了王妃蘇氏的事情,心還是仔細的。
其他地方沒有,奉疆王府蘇氏的院內卻是已經早早燃起了地龍。
她這處暖和,人又和氣,京中貴婦們也都樂意來她這裏坐坐說說話,因此王府內倒也熱鬧。
“培風,你幫幫我。”邵康是隨著他母親一起來的,一來就奔向了安培風的院子。
安培風喂了隻貓,通身雪白,乖巧得緊。此刻安培風正麵無表情地喂貓。
邵康叫不應他,也不惱,隻是繼續道“你也知道,你比我看著像正人君子,你去請人,她定不會拒絕。”
安培風動作一頓,輕笑“隻是看著像?”
邵康咬咬牙“你就是!行了吧?!現在能幫我不能了?”
安培風臉上笑意淡去“你為何要去請姬小姐出府?這才見了幾麵?”
邵康吊兒郎當地往軟榻上一靠,笑道“我這見了兩麵之後,越想越覺著有意思,實在是心癢。”
“我說了,若是玩笑,適可而止。”安培風冷聲道,“姬小姐本就不得勢,名聲不好聽,你若是再這麽一鬧,她往後更難。”
“你擔心這個做什麽?”邵康看向他,“暫且不說我沒想捉弄她,便是想了,她今後如何,同你我有何幹係?”
安培風喂完了貓,結果下人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神色淡漠“你自己去,我不插手。”
邵康臉色不好看了“不是我說,培風你這護著人的感覺是怎麽一說?你瞧上她了?你若是瞧上了,我便也不說什麽了。”
安培風頓了頓,瞧上了?那倒沒有。
但他沒解釋,隻是道“隨你。”
邵康得了這句話,也放心了。
他的確對這位姬三小姐挺感興趣,但若是安培風瞧上了,他便算了,畢竟安培風好容易開一次竅。既然安培風沒看上,那他便隨著自己來了。
安培風直起身子,貓兒蹭了蹭他的腳,見他不抱自己,白貓識趣兒地走了。
“你約那姬小姐出府做什麽?”安培風想了想,還是多了句嘴,“邵康,注意分寸。”
邵康笑著“培風你擔心什麽?我還能壞了人家清白不成?”
安培風沒搭腔。
邵康眼裏是誌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