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一棵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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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茜雅都為早晨在餐廳裏發生的事,感到窩火。
隻要她一發現,和自己一個班的歐文在悄悄地盯著自己,就馬上揮起拳頭,齜牙咧嘴地要撲上去。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時間,可她發現,威裏除了為他的魔法實驗苦惱,根本就不與她說一句貼心的話。
哪怕是與她一起,罵罵歐文也好。她整個午餐時間,都在威裏麵前叨嘮歐文那個可憐蟲。
“也許,他隻是想多交一個朋友。”威裏抬起眼皮,盯著茜雅打量,“我想你總不至於拒絕一個崇拜你的人的好意。”
“他讓我覺得很惡心。”茜雅一想到歐文那雙嬌滴滴的眼睛,就想把餐盤扣到他的腦袋上。
“我倒沒覺得他有什麽不好。”威裏故意裝作無精打采,好像還在為糟糕的實驗感到頭痛,“他隻是有點兒內向罷了。你知道,內向的人總喜歡說話委婉,凡事總看別人臉色行事。”
“天哪!你是這樣認為?”茜雅忍不住嚷道,“難道你沒看見,他衝我擠眉弄眼?要是捶上他幾拳,他還半死不活地嘿嘿癡笑?”
“你太敏感了。”威裏很難過有誰讓茜雅感到苦惱,但他不得不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茜雅絕望地發現,他的眼睛雖然盯著盤子裏的食物,可思緒卻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她立即感到胃裏一陣痙攣,“你在想艾妮?”
威裏確實在想艾妮,自從轉入卡希拉魔法學校,他總感到情緒失落,情不自禁地想起每天早晨去艾妮家那條胡同等她一同去上學的情景。
但他並不想讓茜雅認為他隻在乎艾妮,所以,盡量回避這個話題。
他發現,艾妮可愛,茜雅更討人喜歡。可每次一想到威達,他就感到情緒失落到了極點。
威達雖然喜歡茜雅,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表明,他會放任弟弟的任何想法和決定。
威裏有意讓自己相信,威達更適合保護一個女孩子。他看向茜雅。
現在,茜雅提出來,還說得這麽直接,不禁讓他慌了陣腳,險些說出自己上麵的看法。
“沒。不過,有時間我得去看看她。”威裏使勁吞掉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他馬上將餐盤裏的西蘭花一個勁地往嘴裏扒,巴望自己能嚼上一百年,使茜雅忘了這件事。可他馬上絕望地意識到,嘴裏這點可憐的食物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而茜雅正瞪著眼睛,等待自己再說下去。
“艾妮跟我說過,要我送給她一些隻有在卡希拉魔法學校裏才有的小玩意兒。”威裏飛快地說,“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什麽時候去?”茜雅眯起眼睛,心裏一陣醋意,琢磨著要跟威裏一起去。
“啊——我可說不好。”威裏聳聳肩,“也許得等到我的魔法有些進步的時候。你知道,如果她問起來——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在那座城市裏,我隻有她一個朋友。我很在意她對我的看法。”
茜雅感到一陣眩暈,威裏說這些話,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喜歡她的表妹似的。
“那我呢?”茜雅有氣無力地問。
“你什麽?”
“你在意我的看法嗎?”
“當然,”威裏好像在挖空心思地想,但他的心裏難受極了,甚至差點喊出來,這些話全不是他的本意,他並不想傷害茜雅,“我當然也在意。不過,我感覺跟你在一起,要比跟她在一起舒服自在得多。你知道這種感覺的。”
“什麽感覺?”茜雅感到自己又活過來了,聲音顫抖地探問道。
“就像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比如?”
“比如我和涵爾的那種關係。”
“你是說——像好哥們兒一樣的關係?”一陣涼意,直衝茜雅的腦門。
“可以這麽說,”威裏假裝沒看見茜雅的臉比盤子裏的米飯還要白,“跟你在一起,讓我不用刻意隱瞞和隱藏什麽。也不用裝作很紳士,非要穿十分幹淨整潔的衣服。”
“哦!哦!哦!”
“你怎麽了?”威裏差點就罵自己是個壞蛋,要向茜雅承認這全是謊話,可看了威達一眼,他還是忍住了。
威達朝這邊看的目光十分關切。
“哦!哦!天哪!”茜雅隻感到眼前天旋地轉,冷得她直哆嗦。
此時,她再也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了,想不出自己幹嗎還要一直在威裏麵前裝淑女,裝成一個時刻需要保護的可憐人。
看來,自己和蔓麗與格珞熙的命運是一樣的,都被世界上所有的男生,當成了比他們還要標準的大男人。
她們休想隱藏什麽,再也博得不了誰的憐憫和喜歡——茜雅勉強吞下嘴裏的飯,一瞬間,感到自己喝的不是西紅柿湯,而是葡萄酒。她的臉上,仿佛已經長出了紮人的胡茬,她的胳膊粗壯了,粗笨的腳可以踏爛整個波森斯芬……
茜雅不住地叫著“天哪天哪”,連歐文過來攙扶她都沒有感覺到,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女生宿舍。
下午,除了一節非常重要的魔法實驗課,她第一次翹課了。
直到黃昏以前,她都將腦袋****枕頭底下,死去活來地抽噎著。嚇得小南瓜一整個下午都躲在衛生間的馬桶裏不敢出來,生怕她拿它發瘋。
“發生了什麽?”直到她哭得格珞熙不耐煩(已經放學有一會兒了,格珞熙正躺在床上看雜誌),“我想還不至於讓你把腦袋哭掉。”
“比哭掉腦袋還嚴重!”茜雅抽出哭得西紅柿似的腦袋,“威裏說,他跟我在一起很自在,就像跟一個哥們兒在一起一樣。”
“很好啊。”格珞熙嘎嘎地笑著,“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比喻更恰當的了!你確實給人這種感覺——相信我,我從不說假話。”
“你跟我一樣!”茜雅有氣無力地嚷道。
“我沒說有什麽兩樣。”格珞熙從床上坐起來,“可我從來都不怕失敗,越挫越勇。”
茜雅不說話了,瞪著淚汪汪的眼睛,模糊地認為自己也應該這樣。
“寶貝兒,趕快起來吧,可別逼我罵人。”格珞熙說,“最近,我有兩個重要的約會。我想,這兩個約會對我十分重要。”
茜雅盯著她。
“有一個男生——你是知道的,他總喜歡跟別人比吃油炸雞肉卷。”格珞熙說,“他要約我去市魔幻館,看一場由魔法蟲子露可可演的一場鬧劇。簡直太棒了!這是第一回有男生想要約我。”
“你去看隻有小孩子才感興趣的幼稚劇?”隻要有人一提到露可可,茜雅就感到腦袋大了。那是一隻無聊得不能再無聊的魔法蟲子,除了會背一些幼稚的小詩,就是一大堆隻有傻瓜才會說的笑話。每次盧雅菲校長帶茜雅去看露可可演的喜劇,她都要發好幾天的牢騷。
“那算不了什麽。”格珞熙無限憧憬的眼睛,被茜雅蒙上了一層失落的陰影,“別打碎了我的美夢,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約我。”
“那是一個見了誰,都想比吃雞肉卷的人。”茜雅的言外之意是,那是一個誰見了,都會罵他是傻瓜的人。
“我可不在意。”格珞熙環抱著雙腿,十隻塗得五顏六色的腳指,飛快地來回扒拉著,“我要嚐嚐被人捧到天上的感覺。”
“隨你的便。”茜雅咕噥道,心情頓時好了許多。至少她認為,歐文要比那個喜歡吃雞肉卷的家夥正常一些。而威裏說的那些話,也許不算太壞。
接下來,格珞熙的話,又讓她感到希望被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我覺得威裏很在意你。你沒發現,他無論跟哪一個女生說話,總是磕磕巴巴,字不成句。可跟你在一起,好像總有倒不完的苦水——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你這麽認為?”
“我這麽認為。”
茜雅心花怒放,“說說,第二個約你的人是誰?”
“我約他。”格珞熙說,“這個恐怕所有卡希拉魔法學校的人都認識——喬洛迪。”
茜雅馬上隱藏了自己想把胃都吐出來的衝動。喬洛迪是整個卡希拉魔法學校裏最壞的男生。他長得像狗熊一樣笨重,頭腦簡單得嚇人。他幾乎無惡不作,專門以欺淩弱小的男生為樂。
“你認為不好?”格珞熙瞪大眼睛,難掩失望情緒,“我認為他最適合我——你總不能讓歐文那樣的男生整天追著我,遇到點兒事就哭哭啼啼。有人找他麻煩,我得替他去出氣——那我簡直要瘋了。”
“說的也是。”茜雅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不幸,開始為格珞熙的前途命運擔憂。
“可喬洛迪就不同,卡希拉魔法學校裏沒有人敢欺負他,也就沒人敢欺負我。”格珞熙說,“這樣,我才能感到自己渺小一些。最好在他麵前,像一棵柔弱得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茜雅心裏也是這麽感覺的。雖然她認為自己很強勢,從不想受半點委屈,可是骨子裏卻想讓所有人把自己當成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要世界上所有的男生都來保護自己。
“是啊。我也希望自己變得柔弱一點兒。”茜雅咕噥道。
兩個人同時想起了讓她們恨起來咬牙切齒的,隔壁寢室的女孩兒薇笛。
那是一個走起路來左搖右晃,像水蛇一樣的女孩兒。如果你是近視眼,真以為朝你撲來的是搖頭擺尾的猴子。
她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像一隻花孔雀,有事沒事就喜歡說誰喜歡誰啦,誰最漂亮之類的話,目的就是讓你相信,她是全學校最受歡迎的女生。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在哭著喊著想和她交上朋友。
“也許我們也該收斂一些,裝裝可憐。”格珞熙從床上跳到地毯上,一扭一擺地走到鏡子前,擰眉眨眼地做著怪相。
“我裝可憐,就能引起威裏的同情?”茜雅走到格珞熙身邊問道。
“可以這麽說。”格珞熙說,“一般來講,隻要能博得一個人的同情,那就有再往下發展的機會。我看書上都是這麽寫的。”
“像同情一隻病秧子?”茜雅一想到威裏把自己當成哥們,頓時泄了氣。
“哪怕是當成一隻病秧子,也無所謂。”格珞熙說,“你得讓他同情你,讓他每天惦記你這隻病秧子。”
“難道說,他能對一棵病秧子產生興趣?”茜雅擠到鏡子前,眨巴著兩隻桃似的眼睛。
“相信我,準沒錯兒。”格珞熙叫人惡心地扭了兩圈,“寶貝兒,趕快去吃晚餐吧,還能見到你認為那是白馬王子的傻瓜。”
“別再這麽肉麻地叫我。”茜雅嚷道,又發呆地坐到床上,“也許威裏每天坐在那兒犯愁,並不是為了魔法實驗。而是為了如何給艾妮攢夠她想要的小玩意兒吧。我得幫幫他。”
等到她回過神來,格珞熙已經去吃晚餐了。
“是啊!裝可憐。”茜雅眯起眼睛,“時間久了,威裏就會為我擔心的。我想,昨天晚上出現那種事情,肯定是他還不習慣的緣故。總有一天,我得讓他醒悟,我隻是一棵柔弱的病秧子。”
她心裏琢磨著要改變自己的計劃,裝腔作勢地捂著腦袋,半死不活地咳嗽幾聲,或者掉幾滴眼淚。
千萬不能再讓威達像挾水泥袋子那樣,讓自己在卡希拉魔法學校出醜了。
餐廳裏,已經坐滿了學生。
茜雅端了自己的一份晚餐,徑直走到威裏身旁坐下,盡量不去看盯著她的一對對眼睛。
“你的眼睛怎麽了?”威裏關心地問。
“沒什麽,隻是有點兒不舒服。”茜雅簡直心花怒放,她認為,威裏已經上鉤了。他已經開始把自己當成一棵病秧子。
“從中午到現在嗎?”威裏一臉自責,“我想一定是因為我說的什麽話,惹你生氣了。你現在看起來才這麽不舒服。”
“不,隻是中午的時候,我忽然感到一陣惡心。”茜雅飛快地說,“也許是昨天晚上沒蓋被子的緣故。”
“請你以後千萬別這樣虐待自己。”威裏嚴肅地說,“作為好朋友,我可不能去女生宿舍給你蓋被子。”
他的臉馬上就紅了,這是無意中透露了自己真實的想法。但他連忙使自己看起來好像說錯了話,慌亂地躲閃茜雅的眼睛,磕磕巴巴的咕噥道。
“我是說,這件事情我可幫不了你——請你別誤會,我真沒有別的意思。你是一個好哥們兒!”
茜雅直上九天的興奮,突然墜到了地上。
她摩拳擦掌——又聽到這個令人絕望的詞,不禁感到渾身一陣哆嗦。
“你的臉色更難看了。”威裏很想告訴茜雅,他不得不這麽說,可還是一臉驚慌地叫道,“我說錯了什麽話嗎?”
茜雅簡直要大放悲歌。她強忍著從胸腔裏蛹動的難過情緒,一隻手捂著繃繃亂跳的太陽穴,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搗著一塊牛肉。
此時,她真希望,威裏就是這塊被搗爛的牛肉。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頂好的朋友。”想到威達可以很好地保護茜雅,威裏覺得這一次有必要說得再過分些,“但可不是說你就是一個男孩兒的意思——我是說,你是一個非常招人喜歡的好女孩兒。但我可不能因為這個,就欺負你……或者胡思亂想。我把你當成一個男孩兒對待,一個非常好的哥們兒。我就是這個意思。”
威裏好像越說越亂。最後,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將茜雅當成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了。至少,他嘴裏說出的話已經言不達意。
他本想說,這可不是威裏,威裏現在已經不是個怯弱的家夥了,他可以為茜雅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哪怕冒著失掉王子地位的風險。
但看到威達嘴角上露出的微笑,他低下了頭,在密室裏的一幕又閃現在眼前,威達為了拯救自己和茜雅,不僅冒著被戈登魔法師懲罰的危險,還想盡各種辦法與自己的敵人對抗,與荒原精靈鬥智鬥勇,威裏認為茜雅肯定會明白這一切的。
自己也不該讓艾妮難過,他曾經寫信告訴過艾妮,自己很想念她,也希望她能來卡希拉魔法學校讀書。
茜雅感到越來越冷,冷得可怕!她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白白演了一出鬧劇。今天,又妄想變成一棵病秧子。
她絕望地以為,自己若真是變成一棵病秧子,也隻是叫所有人見了想跺上兩腳的狗尾巴草。可她抬起眼睛,發現威裏的眼神是那麽真誠,不帶一丁點兒嘲弄。
“也許他是一個傻瓜。真真實實的傻瓜!隻是沒有領會我的意思罷了。”茜雅心裏琢磨著,忽然間又有了希望,“也許我該耐心一點兒,這證明他是一個非常誠實的人。他並不像威達那麽可惡,也不像歐文那麽叫人沒有胃口。”
雖然茜雅的眼前正一幕幕地播放著,自己的頭發都白了,威裏也沒弄明白,她裝成一棵病秧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她還是振作起來,認為威裏現在什麽都沒有弄明白,自己還大有希望。
“你是說,你把我當成一個很好的哥們兒,但我確實是一個非常招人喜歡的女孩兒?”茜雅試探著問。
她決定一點點逼迫威裏說出,她想聽的話。
“啊……是的。”威裏感到自己的臉紅得要命,有史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公開承認,一個女孩兒比較招人喜愛。
他雖然認為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過分的事,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可茜雅愣愣地盯著他,使他緊張得心髒仿佛都跳了出來。
茜雅感到從未像現在這樣幸福過,她的胸口裏正升騰起一股奇妙的焰火,就像卡希拉魔法學校的周年慶典上,在夜晚燃放的煙花那樣絢麗多彩。
可她又說不出,這到底是什麽感覺。自己又是為什麽而興奮。
她的眼睛隻滴溜溜地、羞答答地轉了一圈,算是回答,蹺起小指頭,用從未有過的扭捏勁兒,夾著盤子裏的菜。
看得坐在不遠處的蔓麗和格珞熙,捂著肚子哈哈狂笑。
雖然她的不正常舉動,幾乎餐廳裏所有的學生都發現了,可大家也隻是想笑不敢笑,朦朧地感覺到,她肯定在玩什麽詭計。
當然,這也逃不過威達的眼睛。可他不動聲色地吃著餐盤裏的飯,隻將一股嘲弄的火辣辣的目光,投向茜雅,就好像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又騰地跳起來,挾著茜雅將她再扔回女生宿舍。
“我覺得你真有點不舒服,”威裏不想讓茜雅心中重新焰起對自己的好感,就急慌慌地跳起來,好像被她從未有過的儒雅舉動嚇壞了,“還是請哈莉小姐陪你到校醫務室瞧瞧吧。”
茜雅正為自己的演技,興奮得發狂。她好像看到自己變成了一棵病秧子,威裏正哭天搶地地想要拯救她。
“我隻是有點頭暈,有那麽一丁點兒。與昨天比起來,真是好多了。”她故意將字字拿捏得跟針眼那麽細,連自己聽了都感到一陣發冷。
“茜雅,要不要我去報告盧雅菲校長?”叫人討厭的哈莉小姐,又走過來,十分關切地將手搭在了茜雅的腦門上。
這讓茜雅懊惱得簡直要叫出來。她本想大喊,隻是在威裏麵前才覺得頭痛,可不得不輕聲細語地解釋一百遍,自己沒什麽問題。
“我很好。”茜雅發現整個餐廳的人都在瞅她。威達的眼神更是不懷好意,隻好勉強“振作”起來,跟威裏聊起了魔法實驗。
第二天,茜雅故伎重演,這讓威裏整個人都陷入恐慌和憂慮之中,以為茜雅真的生病了,顯得憂心忡忡。
茜雅不得不跟他解釋清楚。
“我隻是想讓你把我當成一棵病秧子。”茜雅真誠地說。
“但你不是一棵秧子。”威裏也更加真誠地辯解著。
“隻是當成。”
“你怎麽看都不像一棵秧子。”
“天哪!你隻是要把我當成一棵病秧子就行了。一棵半死不活的秧子。”
“你根本不是一棵秧子。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能把你當成一棵秧子看待。”這是威裏的心裏話,他什麽時候都不認為茜雅不可愛。
“那你就認為我在演戲。在演戲中,把我當成一棵秧子。”茜雅飛快地說,累得直翻眼睛,“就像露可可那個喜劇演員。”
“可你為什麽讓我把你當成一棵秧子?”威裏較真地問道,“還必須是一棵病秧子?”
“你見到一棵病秧子,會不會可憐它?”
“當然會。”威裏想了一下,又說,“如果它快活不成了,我會連根拔了它。”
茜雅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為什麽?”
“因為它不是人,它是一棵秧子。”威裏說,“秧子最終的命運是被人吃掉,但病秧子……這是太痛苦的事了。我必須得結果了它。”
“你的同情,就是結果了它?”
“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好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當一棵病秧子了。”
“我可不是說要把你解決了,因為你根本不是一棵病秧子。”威裏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會被連根拔起,更不會生病了沒有人照顧。”
“好吧。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情了,我以後不想再當一棵病秧子了。”茜雅盯著威裏。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