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該死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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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池裏十分擁擠,費了好大的勁,茜雅才又回到威裏和涵爾的身邊。維利特被他的朋友邀請,已經到隔壁的一家酒吧跳舞去了。
    在荒原酒吧街上的這個魔鬼節舞會,所有的人可以隨意地走進一家酒吧,來邀請和選擇舞伴。
    跳貼麵舞的人大街上有、各個酒吧裏有,甚至是小胡同裏也擠滿了人。誰也不會因為踩了誰的腳而吵起架來,因為這一天是一個狂歡的日子,也可以隨便地認識新的朋友。
    “嗨!你難道一直就這麽坐著嗎?”茜雅坐到威裏身邊。
    威裏以為又是蔓麗來與他開玩笑了,就假裝一臉局促,心神不寧地看向別處。
    他的眼神飛快地在茜雅身上搭了一眼,就轉向了正在跳舞的威達和蔓麗的身上。
    茜雅明白,她一定將自己當成了蔓麗。
    “是啊。剛才蔓麗嘲笑他像一隻呆鴨子。並且,想拉他去跳舞。”格珞熙趴在茜雅的耳朵上,咯咯地笑著說,“可把他嚇壞了呢!”
    “我想你也沒有放過他吧。要不然,他可不會這麽尷尬。”茜雅帶著責備地叫道,揪了一下格珞熙的假頭發。
    “我可不會這麽無聊,隻是和他說說話罷了。這真是一個害羞的家夥。”格珞熙歡快地嚷道,“他隻適合當一個小弟弟,就像布娃娃那樣的弟弟。”
    “好吧,隨你怎麽想。不過,你現在的任務是盯著威達怎麽出醜,看蔓麗怎麽戲弄他。”茜雅一想到威達被捉弄就一臉得意,將眼睛投到舞池裏。
    讓她害怕的是,蔓麗看起來簡直像一個木偶,被威達提著在擁擠的人群裏左衝右撞。
    但因為看不見她的臉,茜雅安慰自己,也許他們正跳得高興呢。
    她回轉身,悄悄將麵具掀起一角,“你不會介意跟我跳上一場吧?”
    威裏馬上就認出了茜雅,不禁露出一臉燦笑,他剛才一直在焦慮不安的猜測中度過,不知茜雅會不會邀請自己跳舞,看到威達與茜雅剛才離得那麽近,又好像十分高興,他的胸口裏一陣悸動。
    現在,茜雅如此快地就來找自己,他又覺得剛才不應該那麽自私,既然已經做好決定,就應該讓威達快樂。
    何況,他感覺自己對待茜雅,更像依賴一個無話不談的姐姐。
    茜雅給他出主意,幫助他解決各種魔法難題,在他六神無主失落的時候,給予安慰。
    “你可不該這麽幹。如果威達知道了,他非得傷心死不可。”威裏嚴肅地繃著臉叫道。
    “這可是魔鬼節的舞會啊!他知道我跟他開玩笑,一定會笑得發瘋的。”茜雅拉著威裏就朝人群裏擠,“這可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舞。”
    “可我總覺得這麽辦不妥。”威裏飛快地說,眼睛裏全是擔憂和自責,就好像他搶了威達的舞伴似的。
    “難道你不願意和我跳一次舞嗎?”茜雅失望地叫道,抓過威裏的手,使勁地捏在了手心裏。
    “我非常願意和你跳上一場,可我擔心威達。”威裏說。
    “我想他總不至於為這個生氣,”茜雅撒了個謊,“剛才他還跟我說,十分願意讓我和你跳上一場舞呢。”
    威裏將目光投向威達。威達此時像瘋了一樣,拉拽著蔓麗四處跳,根本就沒顧得上瞧他一眼。
    他也認為,威達此時一定是非常高興。
    威裏也學著舞池裏的其他人(因為他從未進過這種場合裏跳舞),將手輕輕地攬在茜雅的腰上,另一隻手抓著她的柔嫩的小手,扭扭捏捏、叫人發笑地搖擺起來。
    茜雅可注意不到威裏的舞步有多糟糕。甚至連他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腳,也沒有感覺到。她完全沉寂在他柔軟的手掌中所傳遞的溫度和愛護上了,差點覺得自己飄到了半空中。
    威裏不住地問著,“是這樣跳嗎?”
    直問了好幾遍,茜雅才如夢驚醒,滿麵羞怯地點點頭,“當然。非常棒!”
    之後,她就完全陷在自己的幻想中了。她幻想著威裏已經跟她表白,說她漂亮極了;喜歡和她一起走過長長的樹林;一起做各種魔法實驗;一起去參加令人著迷的晚會。
    她完全沒感到威裏心不在焉地跳著,眼睛在打量別處。
    現在,威裏正為剛才的突然一瞥而煩惱。
    在茜雅與威達跳舞的時候,他被格珞熙和蔓麗、薇笛逗弄得煩躁不安,又不能發起火來,就一直盯著茜雅。
    在茜雅撲倒在威達身上的一瞬間,他發現,站在他們身後跳舞的一個男人的長袖子,因為改變舞姿而****出來,露出了他在地牢裏見過的那一個驚人的符號。也就是殺害他爸媽的凶手身上留下的。
    可因為燈光突然變暗,擁擠的人群在飛快地變幻位置,等到他再仔細看的時候,那個穿長袍子的人已經跳到別處去了。
    他努力找了半天,也沒有再次見到那個人。而且,現在感覺起來那就像是一個夢境。
    威裏感覺胸口裏一陣難過,似乎又看到艾菲兒公主和厄斯夕王子被殘害的場景。
    為了不讓茜雅失望,他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無精打采。但眼睛萬分機敏地搜索著時而耀眼、時而昏暗的燈光下的舞池,是否還會再出現那個穿著白袍子的人。
    “如果艾妮在這,你一定會非常高興吧?”茜雅本來不想提這個,可她忍不住,就像有些人有恐高症,卻非要朝著萬丈深淵裏瞧上一眼。
    “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威裏嚴肅地說,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情。他越想越覺得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艾妮。
    茜雅輕咬著嘴唇,“比如我就是她,你會很高興?”
    “當然。”威裏想都沒想就說道,“我每次去上學,都會路過她家那條胡同。我知道我不該冒昧地跟著她。可總是忍不住走到那條胡同去等她。”
    “我要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就好了。”茜雅失神地說,心裏不是滋味。
    “我就是你的朋友。”
    “是啊!但我不是這個意——”她感到說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索性對著威裏微微一笑。
    茜雅為威裏不說點她愛聽的話感到懊惱,哪怕隻是一個表達這種心情的眼神也好。
    她認為自己為威裏已經改變許多。她不會再大叫大嚷、吵吵鬧鬧,對某一個人或是某一件事情胡攪蠻纏。甚至也開始理解別人。尤其是在威裏麵前,她更是變得溫文爾雅,連大聲說話也覺得是一件十分過分的事情。
    每一次威裏對她微笑,向她抱怨自己的麻煩與愁悶,她都感到幸福極了,認為這是對她的信任。
    可每次認為威裏的眼睛裏想到了艾妮,或提起艾妮的一些事,她總是覺得自己要變成一個十分惡毒的小女巫。
    甚至盼著艾妮碰到點倒黴事,她才安心。但畢竟茜雅的心地是善良的,除了想一想,她也隻是對自己的處境感到難過。
    茜雅發現威裏又不看自己了。他的眼睛帶著某種煩躁,在變得刺眼的燈光下轉來轉去。
    “你在看什麽?”她以為威裏還在擔心威達會生氣。
    “不,沒什麽。”威裏機械地笑笑,又僵硬地挪動腳步,連自己的胳膊已經緊緊地將茜雅摟住都沒有發現。
    茜雅突然感到心裏熱乎乎的,並未意識到威裏是無意識這麽做的。
    威裏的心思正在惦記那個穿長袍子的人。
    茜雅的胳膊和手指微微地顫動起來,心髒簡直要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又十分羞怯地抬起了腦袋。
    威裏的鼻息淡淡地撒到了茜雅的臉上,她幾乎隻要稍抬起腳尖,額頭就會貼到威裏的鼻尖上。
    身後的一個人也許是太興奮,突然又撞到茜雅的身上。她整個人都撲在了威裏的身上。
    可馬上,她就像噩夢驚醒似的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撲了個空。威裏推開她大步擠入了擁擠的人群裏。
    茜雅並沒有發現,威裏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在舞池裏,與那位打拳的女士跳貼麵舞的長袍子男人。也沒發現那個男人注意到了威裏。也許他發覺威裏一直盯著他的胳膊瞧,已經從人群中擠出,離開了章頭酒吧。
    而剛才險些將茜雅擠倒的正是那位打拳的女士,她一臉懊惱,低聲地咒罵著,抬起腳尖四處尋找她的舞伴。
    茜雅簡直驚呆了,這聲音居然與她的媽媽盧雅菲校長如此相似!打拳一樣跳舞的女士,並沒有注意到茜雅。
    她氣憤地擼著袖管,掀起假麵具,茜雅一眼就認出盧雅菲校長獨有的又尖又傲慢的下巴,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精美的手表。
    “天哪!天哪!”茜雅感到天旋地轉,生怕媽媽發現了她。
    不過,她並不是完全懼怕盧雅菲校長發現,隻是校長也在這魚龍混雜的酒吧裏跳舞,她覺得難堪極了。
    她一向嚴肅又不近人情的媽媽,居然跑到這個酒吧裏,隨便地與嬉皮、荒原精靈,還有那個穿著白袍子怪裏怪氣的人,像打拳似的跳貼麵舞。
    她捂著腦袋,飛快地逃到格珞熙身邊,腦袋裏回憶著盧雅菲校長與一個荒原精靈,幾乎快把整個身子貼到一起的場景,差一點就哭了起來。
    “怎麽啦?”格珞熙嚷道,“是那個擂鼓的女士撞到你了嗎?威裏怎麽出去了?”
    “不,隻是感到頭暈。”茜雅生怕這件醜事被格珞熙瞧見,“你覺得那位女士眼熟嗎?”
    “眼熟,像一隻猴子。”格珞熙咯咯地笑著。
    茜雅擦著腦門上的汗珠,暗中慶幸格珞熙沒有發現那是盧雅菲校長。
    “喝一杯果汁就好了。”格珞熙對著吧台裏的一個小荒原精靈擠眉弄眼。看來他們已經非常熟悉了。
    茜雅喝了一杯冰果汁,感到舒服許多,眼前的東西不飄來蕩去、天旋地轉了。
    “也許我們該離開這。”茜雅不敢向舞池裏瞧。
    盧雅菲校長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沒有找到那個長袍子舞伴,就又和一個走上前來,長著獐頭鼠目的灰精靈打起了“拳擊”。
    她半蹲半站,身子向後仰,拚命地揮著兩隻拳頭,嘴巴咧著,麵具的一角都掀了起來。還不時猛地跑到旁邊的吧台裏叫一杯烈性酒。
    茜雅隻要看上一眼,就感到天旋地轉。
    “為什麽?”格珞熙叫道,“你當然和威達、威裏都跳過舞了。可這才來多一會兒,我幾乎沒找到一個舞伴呢。”她又說,“不是說好了,還要捉弄威達嗎?我可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茜雅不能告訴她,自己的媽媽就在其中,隻好忍著叫人臉紅的尷尬,期盼著她們玩得盡興,趕快能離開。
    “那簡直是魔鬼!”蔓麗突然從擁擠的人群裏,擠到茜雅麵前,哭哭啼啼地抱怨起來,“他簡直是一個魔鬼!”
    茜雅與格珞熙,都有好一會兒沒有見到她了。
    “你在說誰?”茜雅問,猜到了威達。
    “還能有誰!他簡直是瘋啦,拉著我四處亂擠。”蔓麗尖叫著,揮著小拳頭,抬起腳,“看,我的兩隻鞋子都沒了,恐怕都無法走到外麵去。”
    “我覺得你們玩得很高興啊。”格珞熙叫道,“瞧剛才你那興奮樣,都快飄起來了。”
    “那是無奈,被威達挾著腋窩舉起來的。他簡直是一個天大的壞蛋。”蔓麗又哭又叫,麵具的兩隻眼睛旁邊的眼影,都被眼淚衝花了。
    “我倒覺得沒什麽,”格珞熙說,“巴不得他舉起的是我呢。”
    “他還惡狠狠地對我說,‘現在你總該覺得美極了吧?你覺得這很有意思?’”蔓麗抽噎著說,“他說的話真是怪極了。我認為他認出了我的身份。”
    蔓麗還在哭,薇笛突然來到幾個人麵前。她一臉興奮,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剛才,我玩得真是太高興啦。”
    幾個女伴都看見了,她剛才一直在跟幾個灰精靈和地精跳舞,還有一個長得圓墩墩的嬉皮。
    直到曼德路將她拉走,兩個人又跳了一陣,薇笛就跟著一個十分帥氣,但身份神秘的年輕人消失在燈光中。
    “威達約我了。”她的話令三個女伴大吃一驚,直愣愣地盯著後麵走來的威達。
    他十分有禮地微微一笑,露出叫人莫名其妙的尷尬和煩躁神情。除了茜雅,他簡直跟所有人做鬼臉,拉著蔓麗和薇笛擠進了舞池裏。
    “格珞熙,你也過來吧。我想人越多越有意思。”威達尖聲尖氣地說,帶著挖苦。
    看氣勢,就好像這一切都是做給茜雅看的。但她可沒有什麽難過的感覺,暗自慶幸終於甩掉了威達。
    可一剩下獨自一人,茜雅又想到了叫人難堪的盧雅菲校長,就背著舞池坐下來,慢慢地呷著果汁,盡量不回頭。
    就在她坐得百無聊賴,直想到街上去轉一轉,尋找威裏的時候,威裏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但願沒有讓你久等。”威裏抱歉地笑笑,十分有風度地看了茜雅一眼。
    這成熟勁兒叫她渾身不自在。她可從未見過威裏這麽大方過,尤其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
    “沒有,我剛坐下一會兒。”茜雅解釋說,她可不想讓威裏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那我們就繼續跳吧。”威裏不等茜雅回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茜雅感到渾身一顫,威裏身上那股溫柔與和藹的勁頭消失了。帶著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霸道。
    他一手抓著茜雅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像魚似的滑入了舞池裏。
    茜雅除了感到一陣奇怪,忽然想明白了什麽,“難道說,他喜歡上了我。就是因為剛才的一場舞?因為我的額頭快要碰到了他的鼻子?”
    “威裏?”茜雅探詢地咕噥道。
    威裏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
    “你不是很喜歡我跟你一起跳舞嗎?”威裏低著頭,他的鼻息使茜雅感到一陣眩暈。
    “啊,是的。”茜雅飛快地說,“但我的意思是——你?”
    “我喜歡你。”
    威裏的話把茜雅嚇了一跳,心髒簡直都要跳出來了,“你喜歡我?”
    “是的,我一直喜歡你。”威裏嗓音低沉地說。
    茜雅感到他的手,微微地抖動起來,將一股奇妙的感情傳入了她的心扉裏。
    “可你剛才還一直在提艾妮呢。”茜雅有氣無力地說,不敢看威裏盯著她的眼睛。但她感到,威裏好像並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他的臉頰離她越來越近,燈光突然暗淡下來,汗味與酒味令茜雅暈頭轉向。尤其是威裏那一雙泛著奇怪光芒的眼睛,更令她不知所措,腦袋裏似乎什麽想法也沒有了。
    她感覺到威裏的鼻尖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不禁輕輕地惦起了腳尖。
    可就在她感到有一個柔軟潮濕的東西,貼到她嘴上的時候,她突然聞到一股叫她害怕的鼻息。茜雅飛快地張開眼睛,差點暈了過去。
    叫她憎恨又害怕的、帶著嘲弄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她,臉上帶著一種深情的壞笑。
    而讓茜雅渾身癱軟,簡直要氣瘋了的是,那個柔軟潮濕的東西還貼在她的嘴上。
    “天哪!”茜雅用盡全身力氣,將威達推開。
    雖然現在他是威裏的穿著和容貌,但她肯定,這雙眼睛一定是威達的。
    “趕快給我消失。”她叫道。
    但因為章頭酒吧裏的人太多了,音樂聲和叫喊聲簡直掩蓋了一切,她的聲音完全被湮滅在朦朦朧朧的煙霧裏。
    “你不是一直想嘲弄我嗎?”威達還在死死地抓著她,將嘴貼到她的耳朵上,“你想讓與你在一起的那幾個瘋家夥,輪流嘲弄我?”
    “沒——”茜雅磕磕巴巴地說,簡直要暈倒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離這個壞蛋的手掌心。
    她感到臉上紅一陣紫一陣,渾身都在發抖。隻要威達還在盯著她,她就感到一陣絕望。
    “你以為這種地方是你隨便來的?”還是一身威裏的容貌與打扮的威達,又開始大吼大叫。
    茜雅隻感到突然騰空而起,等到她發覺自己正在半空中搖晃在荒原路上,才回憶起剛才可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