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凶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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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青,你知道為什麽老道我要收你做關門弟子嗎?”
    蘇長青正襟危坐,手上端著茶卻不敢往嘴邊送。
    張三豐是一代奇人,年輕時便生的濃眉大眼,身材魁梧,中年時不修邊幅,被稱作“邋遢道人”。後來武功漸長,開創了武當派,威名也隨之盛傳,就無人敢再喊他“邋遢道人”了。
    這樣一個武林傳說就在蘇長青對麵喝著茶,搖著扇子和他聊天,換了任何人都會緊張吧。
    蘇長青聽張三豐問話,內心疑惑:“不是我師父讓你收的嗎?哦,現在你也是我師父了,若要按先來後到,你算是我二師父。但要是算輩分,你可就是我大師父了。”
    蘇長青一通胡思亂想,忘了回答張三豐的問題。張三豐知道小孩怕生,便又問了一遍。
    蘇長青這一次清醒了,他怯生生的答道:“師父,難道不是看在我滅絕師父的麵子上麽?”
    張三豐聽到這個答案啞然失笑,不是他自吹,以他的輩分,基本上不用看任何人的麵子。
    不過張三豐可不是一個自傲的人,他覺得好笑並不是因為滅絕師太的麵子不好用,而是他去問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這樣一個問題,竟然期待得到完美的答案。
    蘇長青給出的這個答案倒是符合他的年齡,張三豐在聽到“滅絕師父”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滿意了。
    所謂習武先習德,高尚的品德,才是一個俠者該有的素質。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蘇長青小小年紀就如此重感情,很難得。
    張三豐笑著說道:“張老道我收徒從來不看任何人麵子,你滅絕師父可是在信中好好的誇了你一番。”
    “難得聽見滅絕這樣誇一個人,她的眼光可高的很呐。所以老道我就好奇這蘇長青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孩子。”
    “你沒有讓我失望,你很懂事,也很尊師重道。所以,我才收你為徒。”
    蘇長青臉皮薄,其實倒也不是真的薄,隻是聽不得人誇他,會害羞。
    但你若是罵他,他就又成了死豬不怕開水燙,臉皮厚度堪比城牆。
    聽到兩位師父都對他讚賞有加,蘇長青臉紅到了脖子梗。
    張三豐又說道:“最近武當出了很多事,恐怕沒辦法為你舉辦入門儀式了,但我已經讓蓮舟把消息放了出去。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張老道的八弟子了。”
    蘇長青今天在山下酒樓聽說了三師哥俞岱岩的事,同樣也聽到了張五哥的傳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蘇長青對這兩件事很好奇,他問道:“師父,今日在山下,我聽說了張五哥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張三豐也聽說了張翠山的事,但他相信龍門鏢局滅門絕非是張翠山幹的。張翠山為人正直,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惡事。
    尚且不知其中緣由,隻能等張翠山回來再告訴他了。
    張三豐想了想道:“長青你怎麽看這件事?”
    蘇長青想都沒想便答道:“自然是有人栽贓嫁禍!”
    “哦?有什麽理由嗎?”張三豐來了精神,他想聽聽他這個小徒弟有什麽好見解。
    蘇長青把俞岱岩和張翠山兩件事在腦海中結合了一下,分析道:“師父,三師哥是因為屠龍刀被害,對否?”
    張三豐點頭。
    “害三師哥的應該是兩波人馬。”
    “第一批人,隻是搶了屠龍刀,但沒害三師哥性命,並囑托龍門鏢局護送三師哥。”
    “第二批人,就是打斷三師哥手腳的人,他們應該是來問屠龍刀下落的。”
    張三豐沉思,蘇長青分析的不無道理,但有沒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呢?
    蘇長青也考慮過可能是同一批人,但仔細一想,便覺得不可能,於是他繼續說道:“當日那都大錦是否說過,囑咐他護送三師哥的那人曾告誡他,若是沒有平安送到,便滅他龍門鏢局?”
    張三豐心中一合計,瞬間豁然開朗,他驚訝道:“你是說,龍門鏢局滅門慘案是第一批人做的?”
    蘇長青笑道:“正是這樣!”
    “第一批人既然搶了屠龍刀,又拜托龍門鏢局送人,那便是不想得罪武當。所以他們絕不會再回過頭來打傷三師哥,然後再去滅龍門鏢局。”
    張三豐歎道:“是了,若是想得罪我武當,當初直接殺了岱岩便是,這樣反複無常,應當不是一夥人。”
    蘇長青逐漸熟絡了起來,又接著說道:“師父,依我看,張五哥應該是下山調查第一批人,結果趕了個巧,去龍門鏢局的時候剛好被撞見了。”
    現在兩批人雖然目的明確,但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實在難查他們到底是何人。
    張三豐心中悵然,這一把屠龍刀,禍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死在屠龍刀下。神遊間,嘴巴裏不停念著“屠龍刀”三字。
    蘇長青起先也挺感慨,也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刀,讓天下人趨之若鶩。
    後來聽到張三豐不停的小聲念叨著“屠龍刀”三字,他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師父!我或許知道第二批人的身份了!”蘇長青猛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之前發生的種種在蘇長青腦中連成了一條直線。
    張三豐驚奇道:“長青你知道什麽了?”
    蘇長青抑製不住激動,若是真的知道了第二批人的下落,豈不是可以給滅絕師父報仇了?
    蘇長青激動的聲音都有點顫抖:“那日上峨眉山的人說他叫鶴筆翁!”
    這鶴筆翁張三豐知道,很久以前他和鹿杖客兩人自稱玄冥二老,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後來突然就銷聲匿跡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鶴筆翁說他是來要倚天劍的,可峨嵋派倚天劍早就不見了,聽說是在光明左使楊逍那裏。”
    “這鶴筆翁必然不是明教一夥,不然肯定知道倚天劍就在楊逍那,怎麽又可能上峨眉找倚天劍呢?”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對中原武林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那這樣的話正好對應上第二批人逼問三師哥屠龍刀下落這件事了!”
    張三豐沒有搞清楚其中邏輯,怎麽就對應上第二批人了?
    他出聲問道:“長青你說慢一點,老道我老了,跟不上你啦。”
    蘇長青方才激動,語速快了很多,現在感覺抓住了思路,於是慢慢分析道:“師父,我聽說三師哥是被大力金剛指弄碎了雙手雙腳,那除了少林寺,還有什麽地方會這種功夫呢?”
    張三豐細想,少林寺沒有聽說出過叛徒,他年輕的時候倒是因為一個叛徒而被誤會偷學武功,但到現在那人早就死了吧,或許他還有傳人?
    若是沒有叛徒,那會大力金剛指的就隻有密宗的人了,他們也屬於佛教,是喇嘛一脈。
    張三豐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講給蘇長青聽,蘇長青一聽便哈哈笑道:“果然如我所想!”
    “無論是當年的少林叛徒火工頭陀,還是密宗佛教,他們都有個共同點,就是都不在中原!”
    張三豐思維慢,但並不笨,蘇長青說到這一點,他便想到了關鍵之處。
    張三豐開口道:“鶴筆翁不熟悉中原武林的事,而打傷你三師哥的又不是中原武林的人。”
    所以隻要去查鶴筆翁的下落,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打傷岱岩的人!
    張三豐沒想到自己剛收的八弟子思維這樣跳脫,沒有親身經曆過,隻是道聽途說一些消息,就把整件事分析的透透徹徹!
    如此小的年紀,如此小啊,莫非是生而知之?
    不過現在首要事情便是趕緊告訴遠橋他們這件事,好讓他們多去查查鶴筆翁的下落!
    張三豐一想到可以找到傷害自己三徒弟的凶手,便有些坐不住了,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本手寫書,遞給了蘇長青。
    蘇長青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純陽無極功”。
    蘇長青一看便知這是本武功秘籍,但師父還什麽都沒說啊,這直接丟給自己是什麽意思啊?
    再抬頭時,張三豐已經跑不見了,似乎急著去調查鶴筆翁下落去了。
    遠在大都的一家客棧中,走進來一個麵容枯瘦,手持鹿杖,頭紮小辮,辮上綁著一個小鹿角的怪人。
    進來他便說要找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身材壯碩些的中年男人。
    掌櫃的一思索,前兩日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開了一間房,但除了每天讓人送點酒菜,他就沒出來過。
    為了不惹麻煩,掌櫃把人帶到房前,便離開了。後麵發生什麽事都和他不相關了。在大都做生意,必須要圓滑,不然很難經營下去。住在這裏的,可都是些難侍候的主。
    怪人一把推開房門,見他要尋的人正盤坐在床上運功療傷,便把房門又一關,坐在桌子旁邊等待。
    不一會,鶴筆翁平複了內息,晃了晃脖子,發出“哢吧”的幾聲脆響。
    “傷好些了沒?”
    鶴筆翁這才發現自己房中坐了一個大活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的師兄鹿杖客。
    鹿杖客笑嘻嘻的走到床邊,伸手抓死鶴筆翁的手腕,這一探,並沒有發現太大的問題。
    於是他譏諷道:“怎麽被人打傷了?”
    不提這件事也罷,提了鶴筆翁便一肚子火,他厲聲道:“他媽的!還不是你說滅絕那臭婆娘好對付?自己一個人跑去風流快活,讓我自己去拿倚天劍,你怎麽不死在女人肚皮上!?”
    鹿杖客不慍也不惱,依然那副賤兮兮的樣子,胳膊肘捅了捅鶴筆翁肩膀問道:“話說,那滅絕長的怎麽樣?我聽說年輕的時候是一等一的美女呢!”
    鶴筆翁翻了個白眼,掏出葫蘆仰頭往口中倒去,但葫蘆中已經空無一物了。
    鹿杖客見此,從懷裏又掏出來一個葫蘆,遞給鶴筆翁道:“省著點喝,照你這個喝法,咱們有多少錢都要被你喝完。這酒可不好弄啊。”
    得了,鹿杖客倒打一耙,明明自己整天跑到那種煙花之地玩女人,卻把花錢開銷推到鶴筆翁頭上。
    鶴筆翁知道自己師兄臉皮厚,既有色心又有色膽,這種人可不好得罪。他也懶得去和鹿杖客爭論誰花錢多,誰花錢少這種小事。
    鶴筆翁喝了一口美酒,渾身舒爽,這才說到正事:“倚天劍不在滅絕那裏,你都打聽的什麽消息啊!”
    鹿杖客麵色一僵,問道:“不在滅絕那裏?那是在哪?”
    鶴筆翁沒好氣道:“在明教那裏,有本事你去搶去!”
    鹿杖客雖然武功高強,但讓他去明教搶東西,他做不到,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鹿杖客沉重的歎息一聲道:“該死的,要是被阿三找到了屠龍刀,咱們的功勞就被搶了!”
    可現在兩人都沒什麽主意,也不敢真去明教搶東西,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王府報道,看看王爺還有什麽任務讓他們做,總之不能光讓阿三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