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見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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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敏君嘴角不自主的向上揚了起來。
    丁敏君跳下賽台,腳踏羅煙步,手中劍不出鞘,直直朝蘇長青刺去。
    蘇長青笑看丁敏君握劍而來,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側著身子,躲過了丁敏君一劍。
    接著他右手極快的自下向上挑去,打在丁敏君手腕上。
    蘇長青用了巧勁,又打在麻筋上,丁敏君手上使不上勁,長劍脫落。
    蘇長青左手抓向劍鞘,右手按住丁敏君的腰部,順勢一攬入懷。
    丁敏君臉上微紅,雖然知道蘇長青是和她開玩笑,但現在的蘇長青個子都快和她差不多高了,也算是個小男人了。
    蘇長青笑著鬆開右手,將劍遞給丁敏君道:“敏君師姐還是這麽好看啊,有沒有哪家公子看上師姐,師弟給你把把關?”
    丁敏君嗔怪道:“好小子,敢開師姐的玩笑了?就不怕師姐的棒子炒肉?”
    蘇長青假裝害怕,連連後退。
    丁敏君又問道:“在武當山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受人欺負?”
    “哦,對了,你現在是張真人的徒弟,估計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蘇長青苦笑道:“師姐的嘴還是這麽厲害啊。無論我在武當山如何,在這裏我都還是之前的小長青,咱們各論各的。”
    丁敏君抓著劍鞘的手指略微放鬆了一些,她笑道:“果然還是原來的小長青,現在都長這麽大了,英俊瀟灑,不錯,沒有給我峨嵋派丟臉!”
    蘇長青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丁敏君見後方弟子中有人竊竊私語,清咳一聲,道:“切勿喧嘩!”
    蘇長青見狀立馬向著高台上的師姐們走去。
    靜玄等人在蘇長青出現時,就覺得有些眼熟,方才蘇長青出手,又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方才看蘇長青和台下丁敏君有說有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小孩模樣。
    這下又看見蘇長青向自己等人走來,那一定沒錯了,是小長青!
    “蘇長青見過各位師姐!”蘇長青上前抱拳行禮道。
    靜玄等人也開心的站起身來,相繼走到蘇長青麵前左看看右看看,話起了家常。
    靜玄咳了一聲,其他師姐妹才發覺現在是弟子考核,眾人這般的確有些不好看,便拉著長青坐到緊靠靜玄的位置上坐下。
    靜玄坐在主座,笑著問道:“長青,這幾年生活如何?”
    蘇長青回道:“回師姐的話,這幾年長青吃得好,睡得好。”
    幾位師姐聽後,都替蘇長青得到好的照顧而感到高興,但心中似乎少了些什麽,有點悲傷。
    但眾人又聽蘇長青說道:“可是啊,長青這幾年無時無刻不在想諸位師姐,還有師父,有時候練功都會打岔呢!”
    蘇長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向眾人問道:“諸位師姐有沒有想長青啊,長青想死你們啦!”
    除了靜玄,其餘眾師姐麵上皆是一紅。
    靜玄雖說也感到高興,但畢竟跟隨滅絕長年清修,怎麽會有小女兒情態?
    她故作生氣道:“長青這幾年不見,倒是學會了油腔滑調了!”
    蘇長青才被丁敏君教訓過,現在靜玄師姐也來教訓他,他不由得頭大,告饒道:“靜玄師姐,長青錯啦。方才還被丁師姐教訓過呢。”
    靜玄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你這小猴頭,怎麽沒有小時候的機靈勁了?難道沒看出來師姐是與你開玩笑麽?”
    “你的這些師姐聽說你想念她們,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蘇長青看向其餘師姐,發現她們都麵帶微笑朝自己點頭。
    蘇長青這下反而有點愧疚感,他當下說道:“諸位師姐,長青說過要經常回來看大家,可這一去就是八年,實在慚愧。”
    靜玄聽後道:“你在武當山是去學功夫的,哪能經常下山?如今一下山就能記得來看我們,就已經有心了,無需自責。”
    蘇長青一想,也是這個理,他總歸是惦記著師姐們的。
    這時,看台下已經有弟子開始比武。
    大家都被打鬥聲吸引了過去,蘇長青也轉頭去看比武。
    台上兩名弟子都是男性,其中一名看上去略顯單薄,另一位卻是虎背熊腰。
    單薄弟子叫子安,虎背熊腰弟子叫子煜,當然了,這是輩號,並不是本姓,這兩人也不是兄弟。
    子安麵對子煜的進攻毫不驚慌,反而出奇冷靜。
    子煜攻勢迅猛,而子安似乎輕功修為不錯,憑借著身體單薄,輕巧的優勢,竟然一次次躲過子煜的進攻。
    子煜每次都打不中人,就算有些招式讓子安來不及躲閃,也都被那雙纖瘦的手臂當了下來。
    一股無明業火自子煜心中冒出,他行招也變了風格,越發狠辣。
    相反,子安那邊也感應到子煜似乎惱火起來,更加賣力的挑釁子煜。
    這一來一回的挑逗,反而讓子煜由最初的怒火攻心冷靜了下來。
    他抓準時機,在子安最得意忘形的時刻,突然變招,以手指做劍,使出一招滅劍招式。
    子安料想不到子煜忽然的變招,而且竟然是無劍劍招,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去防。
    眼看子煜雙指馬上挨到子安咽喉,丁敏君也沒想到這子煜竟然被氣的暗自埋下殺心,這回殺招一出,她也來不及阻止。
    “嗖!”一道破空聲響起。
    一個茶碗蓋子橫空出現,不偏不倚打在子煜右臂上,一擊之下,子煜被一股強大的內力震的倒退而去,差點摔在地上。
    他的右臂已經毫無知覺,似乎是脫臼了,而且那股內力侵入體內霸道無比,竟然阻止不及,便震傷了子煜的右臂。
    蘇長青飄然從看台上落下,黑著一張臉,檢查了一下子安身上有無問題,又扶住了子煜身體。
    他抓住子煜右臂,輕輕一推,這胳膊便接了上去。
    接著他低聲喝道:“同門弟子怎麽能相互殘殺!?”
    子煜雖然不清楚這位是誰,但也發覺剛才打中他胳膊的正是這個少年,而且他和師父師叔們看上去關係要好,自然不能狡辯。
    蘇長青見子煜垂著個腦袋,似乎有些委屈。他又叫來子安,也喝道:“你多大的本事?同門師兄弟比武,為什麽要憑借優勢侮辱別人?”
    子安知道是蘇長青救了自己,所以開口道:“我知道錯了,剛才感謝兄……感謝前輩出手相救!”
    蘇長青最珍惜同門之情,他是峨嵋派養大的,在峨嵋派感受到了親情,也在武當派感受到了手足之情。
    雖然他在張三豐徒弟中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不合規矩拜入張三豐門下的一個,但是師兄們並沒有因為這樣輕視他,反而每天噓寒問暖,讓他感受到了手足兄弟情義。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讓他心中感到煩悶,但是自己現在是武當派弟子,管教弟子也輪不到自己,於是他隻是說了兩句,便又回到了座上。
    靜玄擔心道:“長青,你還好吧,方才你直接教訓他們便是,如果剛才你不出手,恐怕那子安就要被子煜打死了。”
    接著又問道:“但是方才看你出手,用似乎並不是峨嵋派武功,也不是武當派武功,這種打穴手法,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你是跟誰學的?”
    其餘師姐們也都十分好奇,方才蘇長青出手非凡,如今他的內力似乎也強過她們,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練得。
    蘇長青鬱悶道:“師姐們,剛才那打穴手法是我自創的,沒什麽奇特,不過這幾年我一直和師父在一起,內功修為增加了不少,所有有些力氣罷了。”
    師姐們雖然不怎麽相信這種說辭,但是既然蘇長青不打算告訴她們,應該是自有想法。
    靜玄看蘇長青意興闌珊,便道:“長青,你去看看師父吧,這幾年師父沒少喚你的名字。她正在後山。”
    蘇長青也不想再看這比賽,下麵淨是些自己不認識的人,峨嵋派這些年發展迅速,似乎不再是當年歡聲笑語常在的峨嵋了。
    他道了聲抱歉,行了個禮便向後山方向躍去。
    一路上,峨嵋派整體格局並無變化,並且最近峨嵋派管轄的商鋪也都發展迅速,為峨嵋派增長了不少花銷用的銀兩,大多數都被用在培養新弟子身上。
    蘇長青一路走去,速度奇快,似乎他也是不知不覺便全力以赴。
    記憶中那和藹慈善的笑容,依稀浮現在眼前。
    走了一段時間,蘇長青終於來到後山範圍,不遠處立著一處茅草屋,那便是原先他和滅絕師父靜修的地方,也是師父為救自己受傷的地方。
    蘇長青縱著輕功,幾個騰躍便來到了小屋前。
    這裏的一切都還沒變,還是原來那樣簡單樸素。
    蘇長青看見草屋前放著兩個蒲團,記憶湧上了心頭。
    當時他就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上麵,聽著滅絕師父給他講著峨嵋派的曆史。
    不聽話的時候,便是被罰跪在蒲團上,一跪就是兩個時辰,雖然腿麻麻地,但是由於跪在蒲團上,並沒有什麽損傷。
    練功時,蘇長青也是和滅絕一人一個蒲團,盤坐在上麵,二人同時吐納,調息。
    滅絕那幾年對他的照顧,在現在的他看來,似乎就像是一個母親對待親兒子一樣。
    突然蘇長青的眼前出現一個稍微蒼老了些的滅絕師太,她還和原來一樣,微笑著看著自己。
    蘇長青以為這是自己的幻想,於是突然叫了聲:“媽!”
    整片後山似乎突然停頓了下來,滅絕臉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蘇長青也意識到麵前的滅絕師太似乎並不是自己的幻覺,而就是自己的那個真實的滅絕師父。
    蘇長青心中尷尬,若是能聽見蘇長青的心聲,就可以聽到他在喊:
    “誰來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