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靠在貴妃榻上，肚子上蓋著塊取暖的薄毯，靠近了就可以看清，那一處微微隆

    “我宮裏有一株櫻花，開的好看，一直想給你送來的，不過怕擾了你休”

    宮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程寧的旁

    歐陽曦落座後，抬手碰了碰程寧的肚子：“十月就該生了吧？真”

    程寧任她動，隻是保持著單手撐腦袋的動作，側頭微微笑

    茶端上來，春華交到歐陽曦手

    “是龍井嗎？”歐陽曦聞了一下，又突然苦笑：“喝不到你宮裏的梅露了，總覺得茶都缺了兩三分滋”

    梅露不算禁詞，隻是謝氏事發之後，無人敢拿這個來刺激程寧罷

    聽聞梅園裏的梅樹，被衛宴洲下令砍了一大

    春華前陣子受了驚，不肯離開程寧半步，別說梅露了，就是任何流入臨華宮的東西，她都仔細得

    “沒什麽可惜的，那東西本就是附庸風雅，不適合”

    她們都隻字未提衛宴洲，仿佛知道這是程寧的忌

    歐陽曦還很年輕，她身著華服，應當是國庫裏進貢的上好料

    聽聞中宮的掌印已經送去了離月宮，這些日子，她在學著掌管六

    但她不似謝念瑤，從不耀武揚

    也不似謝輕漪，不彰顯盛

    就如同曾經那些端到程寧麵前的糕點，不動聲色，不搶功，也看似毫無試

    “我前日見著公孫大人了，她雷霆手段，如今越發冷削，鐵麵無私，令人敬”

    程寧是由衷替公孫離高興，賢臣難做，但她做到

    除了她本身性子使然，跟如今的朝堂也有幹

    世家沒落，往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寒門能往上

    寒門最能理解百

    程寧給花花喂了一塊生肉，笑了一下：“我也為她高”

    隨即她轉過臉，看像那杯未動過的茶：“不喝嗎？臨華宮沒有好茶就是”

    歐陽曦動作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碰了碰杯

    ——她因心虛不敢

    但是程寧分明神態自然，似乎隻是苦惱自己沒有好茶招

    也對，程寧那種直接的性子，她若是懷疑自己，聽聞過甜杏的事，定然不會心平氣和與自己交談良

    定了定神，她抿唇一笑：“哪裏的話，我喝什麽都一”

    用蓋子撇開浮葉，她淺飲一

    程寧的目光看在別處，全然不在意，看花花在院子裏飛來飛

    歐陽曦卻無端端從她這樣的神態裏，感覺出幾分害怕

    有的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發一語，卻能叫人心生恐

    小桃似乎也感覺到了，她扶過歐陽曦，小聲地嚅囁：“娘娘——”

    她原本想說我們走吧，臨華宮怪怪

    原本也隻是想來確定一下程寧的肚

    左右已經跟陛下鬧掰了，熹妃現在也是個可憐

    即便皇嗣傍身又如何，陛下往後也隻會去離月

    但是剛要起身的時候，程寧突然轉過頭來，問道：“近來陛下待你好嗎？”

    以為程寧無論如何不會提到衛宴洲，可她卻突然出聲

    這令歐陽曦一愣：“好的，陛下他……待我寬”

    其實經常能聽到一些話，說衛宴洲又賞賜了多少東西給淑貴妃，提拔歐陽一

    前幾日還帶了歐陽曦出門，聽說是去長崎遊

    看起來都挺好的，衛宴洲和程寧永遠針鋒相對，但是與歐陽曦，他給的恩寵不會得不到回

    是簡單單純的，雙向的，健康的感

    “你呢？對陛下是認真的，還是隻是為了攀附，為了家族，才想借皇帝的勢？”

    程寧從沒有如此直接犀利地跟歐陽曦說過話，就連眼神也帶著一些咄咄逼人的審

    “我沒有！”歐陽曦否認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程寧的逼迫，還是因為別的，她覺得自己的呼吸突然有點重：“我待陛下，真心可”

    “我以為你最是不爭，會在宮中安然度”程寧點點頭：“記得第一次我找你，請你替我留意父兄獄中境”

    歐陽曦感覺腹中一陣陣痛襲來，她撐住扶手，難以置信地看向程寧：“你想說什麽？”

    那疼痛不明顯，與平常的小病小痛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在這樣的時候，就顯得異常詭

    程寧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著她的臉：“我是真的感激你，無論你是因為家族，還是出於情誼幫我，我都記在心”

    “我——”歐陽曦才發現程寧很平靜，自從她來到這裏，程寧就一直很平

    可是她口中說出的話，又都如同算賬一

    她不明白程寧想做什麽，到了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可

    在程寧麵前，她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妄圖粉飾太平的所有，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

    她唰一下站起來，麵色瞬間蒼白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

    程寧仰頭看她，即便是坐著，她的氣勢也壓過歐陽曦太多，閑適又恬靜：“怎麽著急了？”

    “我、我近些日子沒來臨華宮，是怕擾了你的清淨，之前謝家的事一出，宮中人人自危，陛下又……你是怪我了嗎？”

    “還有嗎？”程寧撐著下巴，盯著她的臉：“你想說的”

    這話其實暗示意味非常明顯，若是謝輕漪，此刻應該已經露了馬

    但是麵對的是歐陽曦，她不如謝輕漪，她永遠沉得住

    於是歐陽曦呼了一口氣，露出疑問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

    “是嗎？”程寧的視線在她小腹上轉了一圈：“或許我也不是個息事寧人的人”

    恰逢此時腹部又傳來一陣劇痛，歐陽曦再也站不住，她捂住肚子，驚懼交

    “娘娘，您怎麽了娘娘？”小桃忙扶住她，驚恐道：“熹妃，你對我家娘娘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陛下如今最看重的就是我家娘娘？！”

    春華站出來，擋在程寧麵前：“主子們說話，有你什麽事？”

    “熹妃，”歐陽曦被劇痛裹纏，腹部如同繳著一把刀，疼痛生出恐懼：“你到底在茶裏下了什麽？！”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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