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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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二爺可不僅僅是說話大逆不道,下棋也是逆得很,能贏皇上的從不讓步,簡直絲毫沒有一個身為全然靠皇權寵信、才如日中天的佞臣的自覺。
    正憲帝卻居然一點兒都沒有被冒犯了君威的意思,隻是不甘地擰了擰眉,然後重重的哼了聲,把扔進盒的棋子撿回來繼續下。
    見他如此‘聽話’,羅弈河也不擰巴,讓那兩隻灰鸚鵡‘對話’起來——
    “玄微,你去自首,指證他……”
    “子虛烏有的罪,我不認。”
    “王爺何必跟她費工夫,直接送她去嫪公公那……”
    它們一鳥一句地對講著,竟是將方才項珩書房裏的一係列爭執,都一分不差地轉述出來。
    “可以,現在記憶比以前好了。”羅弈河聽罷頗為滿意地點頭,落下最後一子。
    正憲帝還盯著棋盤沒反應過來,“怎麽這就輸了?”
    皇上看似在說棋局,但羅弈河知道,不僅是。
    “還是太重情誼吧。”他聳聳肩,“美人兒心地還是太軟,不僅給項珩當謀士,還不忍心看他被病痛折磨,又要當他藥師,結果被人逮把柄了。”
    正憲帝長歎一聲,目光逐漸幽遠:“但她的可貴之處……不是恰恰在於重情義麽?”
    若那女子沒有對大廈將傾的周家情義深重,沒有對這份血脈保留最後的珍惜,不是為了周家而力挽狂瀾施展能耐——
    那麽,她那份被他欣賞的才華,不過是投機取巧的媒介罷了。
    “咱沒說她重情義是壞事兒啊。”羅弈河攤手,瘋狂暗示,“隻是說,既然她重情義,那讓她跟隨同樣重情義的人,不就好了嘛?”
    “比如說跟你?”正憲帝用看穿的眼神看他,“你和朕抱怨沒用啊,這又不是朕的安排,是她自己的選擇。”
    羅弈河揚下巴,挑眉問:“不是你的安排?那你三年前突然讓我入京幹啥?我地方事兒還沒辦完呢,以為京城有什麽要緊的,沒想到就為了讓我路上救一美人兒。”
    “朕是讓你救她沒錯啊,但又沒安排她去東陰王府。”正憲帝回堵他,暗自又咕噥一句,“讓她去跟那冷血小兒?那還不如讓她入宮!”
    誰能想到呢?
    那個本可以名正言順成為他繼妻的少女,在周家倒台前,屢屢通過他女兒淮西來接觸他。
    那時周家的倒勢已經很明顯了。
    他知道這小女子聰慧異常,必然預料到周家的倒台會令她的處境身世一落千丈。
    所以他以為,這小女子接觸他,為的不過是他的庇護——太子妃是做不了了,但若能給太子當個通房甚至外室,等太子登基,又可入宮做小主子,也比留在外麵受周家的罪,浮萍無依的好。
    於是三年前,他看在女兒淮西的麵子上,看在這小女子聰慧且無辜、還知進退的份兒上,幫她逃過了一劫。
    後來的事情則完全出乎了意料。
    救出小女子後,他本想將她晾在民間一晾,暫時不搭理她,先磋磨磋磨。
    結果不是他不搭理小女子,而是小女子不搭理他,直接想辦法進了東陰王府輔佐那個私生子。
    他不樂意了,這可是自己費了人力物力救出的女子,就這麽讓她跑別人家去幫人,他又不是搞慈善的。
    於是他問這小女子,本宮救了你的命,你怎麽回報?
    小女子似乎就在等這一天,等他主動問她的這一天。
    然後她就可以說:請殿下賜我為仵作。
    這樣,她就可以憑一手驗屍破案的絕技,回報他以冤獄肅清。
    “那所幸你沒讓她入宮。”
    正憲帝那邊走神走到十萬八千裏遠,羅弈河樂嗬著道,“不然我如今就沒機會了。”
    “你也隻是有機會而已,”正憲帝警惕地瞥他,“沒那麽容易!”
    “別呀,咱請婚書都寫好了。”羅弈河忙從懷裏掏出一本奏折,“就等今兒個進宮來找您批呢。”
    正憲帝接過,嫌棄一丟,“墨都沒全幹,路上寫的罷?而且你確定她同意了?”
    “原本確實不大確定。”羅弈河皮笑肉不笑,“這不,老珩突然要作死,咱不得抓住機會出手,把美人兒攬回家嘛。”
    而經此一事,玄微必然不可能再留於項珩身邊。如果她還留,那大抵就無藥可救了。
    “行行不說了,差不多我也該撤。”羅弈河滿意地給兩隻灰鸚鵡喂了幾顆鬆:
    “雖然我不擔心嫪公公對美人兒咋樣,但我很擔心項珩那個沒腦子的謀士會對她怎樣……皮匠,備車馬!”
    殿外響起慈祥平和,卻滿懷尊敬的老人聲:“是,二爺。”
    “等會兒,你先去吩咐三撥人。”羅弈河起身往外走,邊打哈欠略含糊道:
    “一撥趕上去,給東陰王府的車找點兒麻煩;一撥到郊區去入竊姓顧的私宅;一撥也去那裏,捉拿盜賊。”
    老皮匠:“?是,二爺。”
    老皮匠經常不明白自家二爺吩咐的道理。
    比如吩咐出動這三撥人,第一撥去給東陰王府的車找麻煩他理解,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二爺看上的那個女子不要太快落入嫪閻手裏。
    至於為什麽要派第二撥人去顧家私宅入室行竊、第三撥人又要去‘抓捕’第二撥的竊賊,他卻是想不明白了。
    不過沒關係,二爺有自己的道理,等事情出了效果,他便會恍然大悟,二爺為什麽那樣做。
    向來都是如此。
    顧師爺乘著東陰王府的車馬,坐在裏頭,肆意地上下打量著被捆住的玄微。
    “周大小姐沒想到吧?在王爺這裏心機算盡三年有餘,最終落了這麽個下場。”
    他甚至伸手撫上她的腰背肩頸,並不英俊的中年老臉上顯露邪笑。
    “所以說女人啊,費那麽多無用心思幹什麽,三年前老老實實發配去教坊,你的身價必不會低啊。何必還灰頭土臉在大理寺驗屍房、奔波於各處義莊,手沾醃臢……結果還不是要被送去給人當玩物?”
    說完話師他那淫邪的手已經落在了玄微唇瓣上。
    玄微死死盯著他,刹那間突然張開嘴,‘哢’地咬住顧師爺的手指頭!
    “啊啊啊——死賤婢!”
    顧師爺吃痛大嚎一聲,掙不開玄微的牙,隻得抬起另一隻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
    玄微撲通倒在地上,牙口沾著血,有自己被打滲出的,也有咬破顧師爺手指的。
    她一字未吐,仍冷笑地仍盯著顧師爺,朝他用力啐了一口,將血水呸到他臉上。
    這樣的行為,她當周大小姐的時候從未做過,不當周大小姐之後也從沒打算做。
    但如果今天不做,隻怕她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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