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饞我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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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
盧府丞終於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了,改為用惱怒的眼神瞪她。
“麵皮破洞——這當然、當然是那凶婢手法生疏的問題!至於為何還要殺崔解元……”他踱步一晌方才勉強開口,又覺得不對勁,“問我做甚?問她啊!她才是凶手!”
“你既說不出她合理的作案動機,又有何資格武斷她是凶手?”羅弈河好笑地看著他,“還有啊……照你編的故事,喜兒隻要殺了凝黛、取她麵皮就夠了,為何還要多焚屍一舉?”
玄微點頭補充,“焦屍又恰好麵部燒損最嚴重。且要把人燒焦至此,需要不小的火。換言之,需要大量酒之類的東西來催火。”
也就是說焚屍並不是一個隨手順手的舉動,而是非常刻意為之的,凶手焚屍帶有很強的目的。
“……,”盧府丞呆呆地瞋著這倆‘傻兒女’,語塞良久突然反應過來,“不是!你倆怎麽知道屍體麵部燒損最嚴重?你們看過屍體?”
呃。玄微與羅弈河對視一眼,露餡了。
不過這不重要,羅弈河拔高聲音佯怒:“你這個當官兒的怎麽回事?答不出問題就反過來質問別人,自個兒該管的不認真管,不該管的瞎管,我看這洵州府丞該換人了!”
他這話一出,問題就徹底引到案件真相之外了,盧府丞真怒道:“盧某雖不才,但這頂正五品府丞的官帽也是聖上欽點,豈容爾等狂妄小兒質疑!”
聖上欽點?羅弈河哦豁一聲,笑嗬開了:“得,這不就被我逮著辮子了麽?回去就懟皇爺說他看走了眼,用錯了人!”
盧府丞呸了一聲,不想再跟這個無法無天無腦子的傻兒浪費口水,直接把手一揮:“將犯人帶走!”
“爹爹!”
“囡囡!”
羅弈河也揮手招呼玄微,“走!”
“你們走什麽走?”見他倆跟著自己,盧府丞甩來眼刀,“想幹什麽!”
“驗屍啊。”羅弈河語氣輕鬆理所當然,“你們不會驗,那隻好我們自己來了。”
“?”盧府丞懷疑自己幻聽了,驗屍——就這倆錦衣玉麵的傻兒女??
怕跟傻子說多了自己也會被繞傻,盧府丞直接甩袖走人,自個兒上了馬車,郎小姐關進囚車,崔解元的遺體也載進囚車。
羅弈河又招呼一聲,“皮匠,駕車!”隨即拉著玄微也上了自己馬車。
皮匠方才一直不見人影,可這會兒羅弈河一喊,他便在不遠處應了聲:“是,二爺。”
於是羅弈河的馬車也悠哉遊哉地跟在盧府丞後麵。
盧府丞向後看了一眼,冷笑道:“繞路,甩掉他們,從州府後門進去。”
“是!”
後麵,老皮匠見他們逐漸加速,回頭對羅弈河道:“二爺,他們想甩掉咱們。”
“那甩啊,我們又不需要跟著他們。”羅弈河一腔輕鬆,“該去哪兒直接去,他們愛顛簸讓他們多顛簸。”
“好!”
說話間,車廂裏的羅弈河突然開始脫衣服。
玄微:“!?”
“瞅我幹嘛?”羅弈河單眉一挑,“怎麽…就連嫿嫿這樣的美人兒,也饞我身子要看我脫衣服麽?”
玄微下意識就要撇開頭,但這多沒麵子,於是熱著臉頰強行定住腦袋不轉。
“想必二爺不是想脫幹淨,應當隻是要換件外衣而已。”她作鎮定狀,直望著他的眼,連餘光都不外瞄分毫。
“哦?你會這樣懂我?”羅弈河戲謔笑道,把外衣脫完,卻繼續解開裏一層中衣的扣子。
玄微:“!!”
這人成心的吧?她心中暗罵一聲浪蕩子,板著表情努力淡定平穩地移開眼,直視前方四大皆空。
羅弈河見她這般,哈哈大笑幾聲,又把中衣扣子給係了回去,套上另一件外衣,低調些的插花色鶴紋琵琶袖衫。
這一身,倒是與玄微穿的石英色蓮紋垂胡袖衣裳配得很。
換好衣服,羅弈河又解散了頭發。
“嫿嫿,幫我簪個半束發唄。”他把鶴頭白玉冠丟給玄微。
玄微漠然婉拒:“二爺您去年就弱冠了罷?弱冠之後,出門當束全發才合規矩。”
“我像是個在規矩裏的人麽?”羅弈河仿佛聽了笑話,又忽然啊了一聲,語氣受寵若驚:
“嫿嫿你竟如此關心我,還會記我的年歲,還關心我出門見人的形象!我好感動……”
玄微:“……。”
成!
弄個發型而已,她磨了磨牙。接過白玉鶴頭冠,幫他挽起班頭發絲,用玉冠盤於後腦勺頂;餘發則梳順披在背後,飄逸倜儻,又不失整潔。
羅弈河對著銀鏡照了好幾下,非常滿意地大大點頭,開口本是要誇讚,可話到嘴邊,又唇角一癟:
“嫿嫿發髻做得這般精美,是這三年裏給項珩做順手了麽?項珩真是好福氣。”
玄微:“……。”聞到一股很濃的茶味兒是怎麽回事?
“但現在這福氣是您的了。”她一本正經道。
羅弈河估計沒想到她話接得這麽順,微怔了一下子,又綻出開懷的笑。
臉頰下凹出兩瓣純善的酒窩,露出皓白的虎牙陽光開朗。
這個笑和此前他任何一個笑容似乎都差不多,卻好像又多了某些發自內心的東西。
“是啊,他有眼不識珠,這麽好的福氣竟然拱手送人。”他朗聲笑道:
“可把我這個撿漏的給高興壞了。我這人吧也沒啥福氣,真正好的東西,都是從項珩那兒撿漏來的…嫿嫿,你知道麽?”
他眨眨眼,對望著他麵龐失神片刻的玄微問道。
玄微霎時強行回神,又一次紅霞漫到了耳根:“卑職不知。”
他確實很會撿漏,項珩也是真舍得丟,在丟棄她之前,項珩那把擦著羅弈河頭頂、釘在馬車壁上的朱雀軟劍,那也是出了名的寶物,卻為了當街耍帥,擲出去嚇羅弈河。
結果人沒嚇著,還樂嗬嗬的把寶物撿走了。
玄微腹誹著,點點頭補充道:“二爺與王爺不愧曾是好友。”一個負責丟,一個負責撿可還行。
不是,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您換衣服做甚?”她不解問道,現在難道不是在去州府,準備強行驗屍破案的路上麽,二大爺還要特地變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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