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玄微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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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套上了羊腸尉,玄微開始全神貫注麵對第一具腐屍。
    時隔兩個月,就算屍體一直存放於冰窖裏,也還是有不輕的腐敗。
    屍身衣物已經被屍溶液體所浸染,變皺變色,但仍顯而易見,這是個有身份地位財力的人。
    “哥哥說這死的是個收藏家,”楚鹽梅在旁圍觀說道,“姓陸,專收藏古今家具。據說他整個府邸用的家具全是古董。”
    玄微點點頭,剪開屍體的衣服,見那屍綠分布最嚴重的大肚皮,心中暗道一聲得罪了。
    楚鹽梅雖然來過冰窖,但應該沒見過這場景,加上那腐臭的味道隨著白布掀開撲鼻而來,當即跑到門口幹嘔了去。
    玄微對此習以為常,聞見味兒僅是蹙眉屏息片刻,便將注意力上移。
    “死者頭臉側仰,看來是從正麵被重物壓倒在地。”她自語著:
    “為什麽胸腔處會有蛆?這裏並沒有出血的傷口......啊,水皰?怪不得此處遍布屍液,原來是水皰破了,蛆便也有了入口...可是,為什麽會生水皰?且若砸死死者的隻是一座屏風,以死者腹部之凸起,屏風應當不會在其胸腔壓出這麽深的印痕罷?除非......”
    有人將屏風用力摁壓在死者身上。
    可凶手為何要用這麽別扭的殺人手法呢?
    果然脫離了案發現場就是難受,玄微暗歎一口氣,突然有些期待某大爺早點回來。
    慢著。
    既然此人並不是被重物或利器驟然砸傷,以至於重要的骨肉髒器破損而死,那他的真正死因是什麽?
    玄微凝眸,覺得可能有必要解剖一下。
    那邊楚鹽梅剛吐完,調整好狀態重新回來。
    結果一過來就聞到了更刺鼻窒息的壞血爛肉惡臭味,還看到了令她目駭的畫麵。
    “你你你你......”她忙用兩隻袖子捂死了口鼻,用看見妖魔鬼怪的眼神瞪著玄微,“你在、在幹什麽?你把人、把人給剖開了?!”
    玄微剛劃開死者的腹側,查看腎器。
    “可是腎髒並沒有很嚴重的衰竭。”她喃喃不解,又抬頭看向楚鹽梅,有些恍惚,“嗯...習慣了,抱歉。不過我想,死者家屬既然同意將死者遺體留於此處暫存,就應當能理解我們剖屍。”
    楚鹽梅仍瞠目結舌:“不是,我是說你,你...你怎麽能?!你可是、你可是......”
    “......,”玄微一時不理解她想表達什麽,淡聲道:“楚姑娘如若受不住,還是先去外頭避一避的好。”
    一聽這話,楚鹽梅強上了:“誰、誰受不住啊!我才不避呢,要不在這裏看著你驗,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屍體上動什麽手腳啊?”
    玄微笑了笑,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剖開一半的屍體上。
    如果此人不是被刹那間砸死,那就是被長時間地、用力壓死。
    ‘壓死’又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玄微想了想,又提刀切開死者的胸腔。
    楚鹽梅雖站在一旁,但眼睛幾乎一瞬都不敢往這裏看,耳朵卻仍能聽到利刃劃破肥肉極厚、已經軟化甚至有些液化的皮膚時發出“淅淅滋滋”令人作嘔的聲音。
    她稚美的五官難受得擠在一團,實在沒東西看,便將不可思議的視線定在玄微身上。
    這人是怎麽回事啊?
    她、她一個長成這樣的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啊?
    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良的楚鹽梅想破了腦袋,最終給自己找到一個答案:看來這個女人,應該隻是因為有驗屍之技才被二爺帶在身邊。
    想法剛冒出,她便又看見了令自己險些嚇昏過去的畫麵——
    “原來如此。”玄微仔細地用雙手捧出死者的心髒,了悟點頭,“這心髒都簡直有常人的一個半大了,可見死者生前就有心病,再加上重物擠壓導致心悸,誘發原本的心病,這才導致死亡。”
    這算什麽推斷啊?楚鹽梅質疑道:“這人都長這麽大塊頭,他心髒大點不是很正常嗎?”
    “非心病者的心髒一般與自己的拳頭差不多大。”玄微將死者的手包成拳,和取出的心髒作對比,“你看,他的心比自己的拳大不少呢。”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楚鹽梅哼了聲:“說得你見過很多人的心髒似的。”
    玄微笑了,“我確實見過不少。”
    遂不再多言,將這位陸姓收藏家的心髒腎髒原位安放,又把他的胸腔肚皮簡單縫合。開始麵對下一具屍體。
    “這具應該是那個當鋪掌櫃的。”楚鹽梅又得到了開口機會,“雖然隻是家當鋪,但也是開在陶州最繁華那條街上的。我記得哥哥說,他被發現的時候是死在鋪子裏的樺木桌下。”
    玄微點點頭,暫時不去管好好的桌子為什麽會砸壓死人,“楚姑娘可以來幫我一下麽?把死者翻過背麵來。”
    楚鹽梅第一反應是遠離且絕不想動手,但看見玄微仍是一副纖塵不染模樣淡然自若地站在那,又不甘在她麵前露怯遜色,遂上前伸手:“多大點事!”
    玄微卻先攔住了她,並遞來一副羊腸尉,笑道:“戴上這個,以免沾染一些東西。”
    楚鹽梅哦一聲,很僵硬地道了句“謝謝啊”,臊著臉照做了。
    把屍體翻過背麵,玄微仍是剪開其衣服,摩挲其背部。
    “這些一粒粒破掉的是什麽?水皰?”楚鹽梅鼓起一口氣湊上來看,“方才那個姓陸的身上好像也有?這和死因有關係麽?”
    玄微讚賞地看她一眼,“沒錯。這水皰,是重物長時間壓在人身上,鬆開後會冒出的東西。”
    “人已經被砸死了,身上也會冒水皰麽?”楚鹽梅不解地問。
    玄微又笑了:“問得好。所以......這些人,並不是被砸死的呢。”
    楚鹽梅更懵了:“啊?不是砸死那是怎麽死?”
    玄微沒有繼續回答,提刀切開這具屍體的側腰,取出腎髒。
    楚鹽梅忍住了想要遠離五百步的衝動,硬著頭皮跟她一起看。
    “這個就是很明顯的腎衰竭,在很短時間內突然發生的。”玄微確認道,“這位是典型的‘壓死’,上一位則是在‘壓死’前就先心病發作而死了。”
    楚鹽梅聽得滿腦子問號:“‘壓死’是什麽死?跟砸死不是一個東西嗎??”
    玄微正要解答,冰窖外先響起清亮的喊聲:
    “嫿嫿!看我帶回來什麽好料,來用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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