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五德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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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歸正傳,幾人開始交換案發現場與驗屍的結論。
    羅弈河點了下楚謖,“畫簿拿來!”
    楚謖忙把手吃幹淨,拿出畫簿。
    玄微正要去接,卻被羅弈河唰地搶先。
    “沾得紙上都是油。”羅弈河嫌棄地翻開,拎著給她看,“喏,這個是陸大收藏家的案發現場。你方才驗過他屍體了罷?結合現場,你看如何?”
    楚謖這幅現場白描畫得很清楚幹淨。玄微認真看了一會兒,指著圖中那壓著死者的折屏風問:“這屏風的腰部,刻的是什麽圖案?”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注意到這個。”羅弈河笑道,“我特地把它給看清了,這八折的屏風上,每麵的腰部都各刻一個三國故事。”
    “三國?”玄微微訝,正想為什麽,羅弈河先問她:“你猜,壓在陸大收藏家正麵的屏風上,刻的是哪個故事?”
    三國那麽多故事她哪知道會是哪個啊?玄微有些無語,不過忽然想起第三案的劉獄司身邊有一卷關於洵州前知府的罪狀,便猜道:“楊鬆的故事?”
    楊鬆是三國裏的一個奸吏。玄微便是想著,洵州前任知府也是奸官,這份罪狀疑似是凶手故意留在劉獄司屍體旁。
    那壓死陸收藏家的屏風上那幅三國故事,如果具有凶手用意的話,興許就是奸吏楊鬆。
    “不不不,”羅弈河嘚瑟地搖搖手指,“是呂布殺丁原的故事。”
    呃。玄微一愕,呂布殺丁原?子殺養父?
    什麽意思,莫非陸收藏家和凶手之間有義親關係?
    “我當時看到,也是你這副表情。”羅弈河笑著抬手想捏捏她臉,又意識到自個兒手上沾著肉油,便收了回去,“直到我看見第二起案子現場……總算明白,目前這三樁案子的線索關聯。”
    他又翻過畫簿下一頁。
    “我去現場看了,不過怕講給你聽太抽象,讓楚謖又畫了一幅回來。你看,第二個死者當鋪掌櫃,是被砸在這張樺木桌下麵的。”
    玄微仔細瞅了瞅,與陸收藏家仰麵而死不同,畫裏這位死者身是趴著身子,頂著張樺木桌桌麵死的。
    “這是初始的案發現場,桌麵貼著死者身體。”楚謖在旁解釋道,“然後照二爺吩咐,我們又把桌麵圖案畫了下來,在下一頁。”
    玄微翻過去看桌麵圖案,上麵刻著一隻鳳凰。
    一隻仰視視角,從低處仰望的鳳凰。
    玄微盯著那畫得極為仔細清晰的鳳凰看了又看,遂了悟道:“‘背信棄義’。”
    趁著三人湊在一塊看圖討論,楚鹽梅在旁把烤肉吃了個幹淨,擦擦手湊上來:“什麽背信棄義?怎麽看出來的?”
    “這桌上刻的是五德鳳凰。”玄微解釋道:
    “先祖將人善之五德賦在神鳥鳳凰的身上不同地方,五德分別是德、義、禮、仁、信。其中‘義’在鳳凰的背部,‘信’在腹部。‘背信棄義’的意思就是,如果錯將‘信’放在背部,那就要把‘義’給去掉,即‘背信棄義’。”
    楚鹽梅聽明白了,又沒全明白:“可是這桌上刻的鳳凰,它的‘信’還是在腹部的呀,並沒有刻到背部去呀?”
    “傻妞,沒看見前麵那頁死者是背朝上的麽?”羅弈河沒好氣地斜視她,“死者的背部貼著桌麵鳳凰腹部的‘信’,可不就是‘背信’嘛!”
    楚鹽梅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玄微也恍然:“原來如此……這三起案件的訊息並沒有直接聯係,但內核都可以通過五德來串聯!”
    呂布殺丁原,子弑父,有失五德;洵州前知府與豪強勾結欺壓百姓,亦失五德。
    “但這聯係還是很淡。”她想明白後又有些泄氣,“凡心懷不平而報仇者,大多都認為是被害者失五德在先。”
    “所以還要結合驗屍嘛。”羅弈河安慰她,“說說,這仨死法有何聯係,又有何區別?”
    玄微道出一個最大的結論:“他們都不是被‘砸死’,而是被‘壓死’。”
    楚謖和他妹有一樣的疑惑:“這有什麽區別?”
    “‘砸死’成立的用時很短,側重於重物在刹那間重擊於人,造成人嚴重的骨裂或髒器破裂,很快就會死亡。”玄微詳解道:
    “而‘壓死’成立的用時比較長,側重於重物長時間壓在人身上,由時間累積而形成嚴重的擠壓,會使脈絡堵塞不通,繼而使內髒衰竭。首當其衝的就是腎。
    ‘所以,被‘砸死’者會有明顯的受致命重創之部位,而被‘壓死’者沒有,他們身上隻有受擠壓的痕跡,但那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他們的腎髒迅速衰竭。”
    楚鹽梅見鬼一樣瞪著她:“你不會是剖驗過很多死人的腎才得出這個結論的吧?”
    玄微垂眸道:“確實如此,在出師之前,我以一些無人認領的犯人屍首來驗練。其中死於枷刑的罪犯,他們的腎髒便是……嗯?”
    枷刑?
    玄微驟然睜眼,靈光乍閃。
    “枷刑?”羅弈河也啪地打了個響指,兩眼亮晶晶,“就是那種用很重很重的枷鎖板,戴在那些不肯招供的犯人脖子上,不斷加大重量,直到他們無法承受其重而招供的那種刑罰?”
    大楚開國以來,不喜用太血腥的刑罰。於是那些動輒見血的逼供招數就改成了不怎麽見血的,比如枷刑。
    玄微呆呆望著他,喃喃道:“沒錯,而這種逼供酷刑極容易失手死人……要麽是一不小心加太大重量,勒斷了犯人的脖頸;要麽就是犯人招供後,枷鎖板拆除拿開,犯人承受的重量乍然解除……反而導致了他們死亡!”
    “這是為何?解除了重量反而死亡?”楚謖蹙眉問。
    他提刑司也不是沒用過枷刑,也確實出現過犯人招供、卸下枷具後莫名死亡的情況。隻不過,誰都沒有探究出,究竟為什麽會這樣子。
    “你這傻大個兒。”羅弈河笑罵他一聲,“我且問你,倘若陶州發了洪災,你會命人將堤壩的閘門關死,以阻擋洪水湧來麽?”
    “肯定不會啊!”楚謖摸著腦袋道,雖然他不是治水的,但這點常識肯定有啊:
    “閘門興許能攔住洪水一時,但洪水積多了遲早要衝破閘門,洶湧而出啊!這累積的洪水撲出來,比不攔著要可怕多了啊!”
    “所以枷刑就是這個道理啊,傻大個兒。”羅弈河大笑著推了他一把。
    “……,”楚謖呆了呆,而後一拍大腿,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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