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玄微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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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漸接受和消化自家老爹在謀險事後,玄微冷靜下來也開始做自己的打算。
    在決定學驗屍破案之前,她最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自己的婚事。
    按照老爹的意思,她一年半載的暫時不可能嫁給年齡與父親一般大的西河王表哥,而除了西河王,其他的皇子王爺裏適齡的不與西河王同派,不適齡也都娶了正妻。
    送進宮給老皇帝作妃嬪更不可能,裏麵已經有了個皇貴妃姑母,自己再進去那就是給自家找茬。
    說句狂的,周家倒台之前,需要顧忌的隻有皇家。皇家之下沒有周家怕的。
    也就是說,隻要老爹近年不會把她塞進皇家,就算跟別的人家定了親,她非要悔婚也不會怎麽樣,對周家沒什麽威脅沒什麽損失。
    於是她開始給自己物色未婚夫。
    她的條件很簡單。
    不要武功高強,不要文才拔萃,不要文武雙全,不要才貌雙全,不要家世雄厚。
    隻要重情重義,不愛爭名奪利。
    “所以你就挑中了那位宋家老弟?”羅弈河一臉不爽,“怎麽不挑我呢,重情重義又不愛爭名奪利,這說的不就是我嘛?”
    “......,”玄微嘴角一抽,“二爺,我當時才十三。咱們初見那年我十六,那時您才入京。”沒個影兒的家夥,她上哪兒挑去?
    羅弈河作大悟狀:“對哦!差點兒忘了,我認識嫿嫿才三年呢。如此投緣這般默契,我還以為咱們已經認識十三年了呢。”
    您也沒有認識我三年啊,玄微扶額,隻是三年前見過一麵而已,二大爺真會算數。
    “僅是因此就選了宋老弟嘛?”羅弈河繼續追問,“你上司華子也不錯啊,華家不厚但也不薄,新貴中難得低調的一家。華子隻比你大六歲而已,都二十五的人了,到現在都還沒成親。”
    玄微回想一刻,道:“華家世代皆以斷案稱著,當時我還沒有想到走這條路。隻是在某次宴會上,見宋公子瀟灑率真,又不失君子端方。我方想......”
    自然,僅僅隻有灑脫率真和君子端方,是不能讓她選中的。最重要的是,這位太醫公子並不想承襲父業、進太醫院,而是想遠遁江湖,做一位濟民郎中。
    這太好了。
    當時的她對於怎樣撐住周家沒有概念,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能耐幫周家多少。
    她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嫁一個低調的、不顯赫不黨爭的人家。起碼不要讓皇帝因周家過盛的姻親而感到更大的威脅,給周家活久一點。
    況且倘若她真能跟隨宋公子離開京城,在江湖上闖蕩爭取到一席之地,指不定還能小救一些被牽連的周家人。
    於是。
    她開始研讀醫藥,廣泛參加宴會——宋公子也有來的宴會。
    然後多加寒暄認識,並借討教醫藥之事,以淑賢之態接近宋公子。
    當然——其間她也借了一些宋小姐的力。宋小姐也樂得二人結良緣。
    來來往往、久而久之,宋公子果真對她有意了。
    宋公子看著溫和,其實內裏孤傲,一般那些愛搬弄文墨女紅的閨秀他看不上。
    偶然來個玄微這樣的,不愛文墨、不秀琴棋、不展女紅,反而愛研讀醫書的女子,他就稀奇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稀奇,他不是不知道自家不會高攀周氏,但熱血少年一經認定,就想衝破世俗門第束縛,鐵了心登門求親。
    到此為止,玄微的目的就達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掌握在她家這裏。宋公子已經來提親了,她要做的,就是說服父親母親同意這樁並不門當戶對的親事。
    隻是,尚未待她暗中發力,她的母親便先做出了出乎她意料的決定——
    先斬後奏,趁父親忙於其他事,自己先把宋家的提親同意,並火速交換八字,確認能合,商量聘禮嫁妝。
    等父親分神過來,這親已經定了,就差等玄微及笄,擇定吉日完婚了。
    父親確實對這件事很惱火,但母親家世也厚,這些年也將周家內宅外交打理的井井有條,底氣很硬。再加上幾分說道,於是父親隻能接受現實。
    訂親成功的當晚,母親親手幫她梳了個婦人發髻。
    “玄兒。”
    向來對她不苟言笑、嚴厲苛求的母親,那晚溫柔得不可思議。
    母親望著銅鏡裏的女兒,滿目憐愛疼惜。
    “為娘多希望......今晚你不是定完親,而是成完了親。”
    她愕然。
    母親當然不是真的希望她這般快就嫁去別家離自己而去。
    而是希望......女兒能早日脫離這詭譎的權鬥漩渦,安度餘生。
    “哎喲喲,原來嫿嫿對宋小弟也曾這般用心啊。”
    羅弈河說話酸氣直冒,“嫿嫿對宋小弟蓄謀已久、投其所好,對太子也蓄謀已久、投其所需,對項珩也蓄謀已久、投其所願......怎麽到了我這兒,就是我對嫿嫿蓄謀已久、投其所好、投其所需、投其所願了啊?”
    玄微:“......。”
    “您在說什麽豬話。”她忍不住大大地丟了個白眼。
    羅弈河癟嘴委屈:“看,嫿嫿你還罵我。你肯定沒罵過宋小弟太子項珩!”
    玄微:“............。”
    “但是我現在沒有跟著他們任何一人,隻跟著二爺您。”她假惺惺的低眉順眼道。
    羅弈河喔了一聲。
    “嗯,有道理!這話我愛聽。”他頓然就不委屈了,撫掌笑道,“原來我才是這場爭奪戰裏最後的贏家,哈哈哈哈哈!”
    “......。”哪門子的爭奪戰?
    玄微簡直失語,不是,她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廢一堆話啊,為什麽要跟他說那麽多啊。
    自己是不是有病??
    玄微陷入了自我懷疑,語氣僵硬地正式再次告退:“那我回去睡了,您也早些休息。”
    今晚的二大爺又是雀躍而大笑著目送她離開,“好喲!嫿嫿一夜好夢哦!明天我打算穿紗紫色錦袍,嫿嫿記得挑和我相得益彰的衣服穿喲!”
    誰要跟你相得益彰啊?
    玄微莫名有些生氣,一路加重了步子,跺著腳回屋。
    回到屋裏冷靜下來,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生氣,甚至心情其實不錯。
    這兩天她雖然都被二大爺拉著回憶了不太高興的往事,但她好像其實並不怎麽難過。
    怎麽回事?
    因為是羅弈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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