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性、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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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茜輕輕的把蘇黎放在一旁的台階上,靠著門扉,轉身去看了下男人的情況,身上有兩處傷口比較嚴重,小腹的一處重擊,有妖力殘留,應該就是剛剛熊黑下手的目標,內髒受了些許衝擊,不過問題也不大,靜養幾天就沒有大礙,另一處是磕在水泥台階上的傷口,隻要止住血就沒有大礙,頂多就是個腦震蕩。
簡單的撕下一塊衣物,用繩子纏住頭,簡單的做著處理。某個身影姍姍來遲,看了看蘇黎的模樣,直接上前揭開了頭上的帽子,一對狐耳靜靜的耷拉下來,手背輕輕碰了碰,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抖了兩下。
皮衣女子看的皺了皺眉,上前拍開了壁叔的手,一把搶過帽子重新扣了上去。壁叔無所謂的後退一步,“認出來了吧,她就是前天晚上撞進來的那個,短短兩天,就變成了了這樣,看來她最近也遭遇了不少。”
羅茜點了點頭,想要抱起這個可憐的少女,卻被壁叔製止了,“你受傷不輕,我帶著她吧,你給醫院去個電話,也不能讓他這麽凍死,等醫生到之後,直接回去吧”。話語聲中,伴隨著無形的藍光包裹了蘇黎的身體,空氣仿佛果凍一般搖晃起來,蘇黎的存在越來越淡,隨後消失再視線中。
羅茜沒有反駁,她受傷不輕,又急忙趕來,隱隱已經達到了極限,點了點頭,隱在夜之中,壁叔歎了口氣,帶著蘇黎,走向寵物店的方向。
寵物店早就關了門,洛竹感應到壁叔的到來,揉了揉眼睛,前來看看情況,看到沙發上沉睡的少女,不由得輕咦一聲,上前輕輕搭上蘇黎的手腕,皺了皺眉,“什麽時候,這麽低的血脈也可以顯化出妖性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她本質上還是人類,隻是顯化出一些特征而已。”
“而且我們的血脈相比於人類,侵略性也更強,既然顯現出特征,是不會變回去的。靈力這麽弱,想要化形也難,真浪費十幾二十年去學化形?一個人有幾個二十年?”嘴上嘟嘟囔囔,右手輕輕撥開了蘇黎的眼皮,瞳孔已經有些向豎瞳變化的趨勢,顏色也變成了棕黃色。“至少是十代以外的半妖,按理說那些基因殘破不堪,沉寂了不知道多久,隻能盡量幫她掩蓋了,”說著扭頭上了三樓。
壁叔點了點頭,變化之道,他也是十分擅長,如果不了解他,誰也不會認出來他的本體是隻烏龜,他已經保持人形長達五十年,自從人類文明高速發展,科技日新月異,他享受了這些便利之後,便再也不願意去哪個潮濕的山洞裏呆著了。
淡淡的藍光溫柔如水,緩緩滲進了蘇黎的身體,蘇黎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皺起的眉頭慢慢舒緩下來,體內的那些躁動不安的因子被一遍遍的洗刷,這段時間不斷遭到創傷的身體,也在藍光的滋潤裏得到了喘息。
不久,洛竹走了下來,手裏拿著一小瓶剛剛配好的藥劑,看見那湧動的藍色,驚訝的張大了嘴,如果不是這次的特殊情況,他都不知道,這個一直打輔助的老烏龜這麽強。靈力配合著水元素,真是用的出神入化,蘇黎體內的變化迅速被鎮壓,微薄的靈力絲絲縷縷的被捕捉,然後封印再丹田之中,治療,安撫,多條並進,一絲不亂。
“藝術。。。”洛竹無意識的呢喃著,就像練字之人看著書法大師,揮墨狂草。字裏行間都讓人讚歎不已,想要模仿卻又無從下手。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壁叔已經收了手,看著目瞪口呆的洛竹,隻是錘了錘自己的肩膀,轉身離去,“她就交給你了。”
洛竹收了收心,單手撥開了蘇黎的左眼,已經完全不見想要變成豎瞳的征兆,不過顏色還是棕黃色,輕輕的滴了一滴,轉瞬間顏色就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棕黑色,右眼也同樣滴了一滴,隨後抱起了蘇黎,轉身往三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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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9點,雨辰按時來到了寵物店,開門之後簡單的打掃著衛生,其實小店打掃的非常勤,一遍打掃下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觀察了下每隻小動物的情況,然後去往前台看看交接的本子,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平心而論,這是份十分輕鬆的工作。
突然間,她發現前台的角落放著兩箱泡麵,上麵還放著一袋麵包,另有一袋已經開口的放在一邊的桌上,趴上去聞了聞,隨後拿出了兩片,她早上沒來得及吃飯,而且以前洛竹也會時不時買些零食帶到店裏給她們分享。
麵包口感比較一般,而且好像也不是非常新鮮。雨辰皺了皺眉,接了杯水,三下五除二的幹掉這份天降的早餐,從抽屜裏拿出之前沒看完的小說,隨手翻了幾下,根本看不進去,今天是周六,她的心情不好,昨天在學校裏偶然間聽到了關於她的謠言。
“那隻花喜鵲被包養了呢。”有女生神秘的說道,“我也聽說過,不上課的時候,她都不在學校呢,勤學檢工那需要這麽長時間。。。”她隻聽到了這兩句話,還沒來得及分析其中的內容,第一個開口的女生已經一臉尷尬的望向了她。
瞬間她就明白了花喜鵲指的是誰。想要出口反駁,又覺得十分可笑,想起來之前她也曾經和身邊的女生一起八卦其他的人,說出來的話自己也未必相信,然而如果正主突然現身來說些什麽,也隻會更加尷尬吧。
那人看到她之後迅速拍拍一起聊天的三人,幾人都看到了後麵的雨辰,然後迅速的從她的眼前的消失。沒有影視作品裏的死咬一口,也沒有什麽後續發展,事情就像結束了一般沒有了下文,然而她卻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雖然幾個女生說的誇張,但是有點說的沒錯,她不是為了勤工儉學,她別有目標,如果她真的和洛竹走在了一起,那麽和那些女生嘴裏說的,也沒什麽太多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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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醒來的時候,望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下意識的去摸摸頭,毛茸茸的,軟乎乎的,剛剛升起的一絲期待落空,隨後才發現頭上的帽子不見了,視線掃向四周,迅速的從床頭發現了他的帽子,可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陌生的房間,擺設雖然普通,但是明顯經常打掃。帽子的旁邊還擺放著一身幹淨的衣物,看起來像是為她準備的,神色一僵,她發現自己的外衣已經不在身上了,作昨夜噩夢般的經曆仿佛幻燈片一般在腦海閃過。
記憶變的十分模糊,那個男人,要脫她衣服,要暴露了,然後。。。有一隻貓,有一個女人,男人摔倒了,是她幫了她嗎?一片混亂,根本梳理不出真正的事情經過,誰救了她?有隻貓,咬開了繩子。。。是誰幫了她。。。
最終蘇黎安靜了下來,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她終究還是暴露了,救了她的人肯定發現了她的異常,得準備說辭,她是受害者,不是怪物,她不是怪物。。。
猛然間,門開了,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蘇黎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男子則是笑了笑。“我叫洛竹,你可以叫我洛老板,我喜歡這個稱呼。”洛竹遞出了一杯水,蘇黎下意識的接了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渴的厲害,水溫剛剛好,不燙,小小的抿了一口,淡淡的香味和甜味安撫著她的情緒。“我們需要談談,談談現狀,談談你。”洛竹坐在床邊,語氣輕柔,“你需要對這一切有所認知。”
蘇黎像是即將被押送刑場的死刑犯,微微點了點頭,眼神卻直直的望向洛竹,洛竹上身是白色的高領毛衣,下身是淺灰色絨褲,神情淡然,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語言及具說服力,輕鬆就把握住聊天的節奏,“先說說你吧,你認為,是什麽讓你變成這樣呢?”
蘇黎不是第一次想這個問題了,她的頭緒不多,或許是感染了新型的疾病,或許是被鬼怪附身,或許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原因,她張了張口,隻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生病了。”
洛竹失笑出聲,他被這小心翼翼的語氣逗笑了。“不用這麽緊張,發生了這麽離奇的事情,不用非得用常理解釋,把它推給怪力亂神不好嗎?”蘇黎愣了愣,雖然沒有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卻是感覺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對嗎?。。。”後麵兩個字幾近乞求,她真的害怕聽到另一個答案,蘇洛點了點頭,卻是避過了話題,“能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嗎?仔細想想,你是怎麽。。。打暈了那個男人?記得當時的感受嗎?那種心情。”
蘇黎愣住了,她不是被人救下來的嗎?倒下的男人。。是她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