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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澤，你比他大”，多照顧點兒清兒。”女人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遠處嬉鬧的男孩。
    “……”他低下頭，答道，“是！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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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燕銜澤依然沒有停歇，小小年紀的他，跟著將軍學武，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將軍讓他蹲馬步，他便一動不動地暴曬在太陽底下。
    突然，一個風箏歪歪扭扭地紮進了院子旁的樹上。
    “哥！哥！”燕銜清興致勃勃地跑了進來，“幫我取一下風箏嘛！”
    “清弟，別鬧，哥哥在練武，看見那邊的香了嗎？”說著，燕銜澤用下巴指了指那香的方向，“香沒燃盡之前，哥哥是不可以起來的！”
    “哎呀！有什麽嘛！這裏又沒有別人，將軍怎麽會知道？”燕銜清有些不高興，嘀咕道，“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拿！”說完，便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樹。
    這下，可把燕銜澤嚇得不清，“清弟！你快下來！我幫你！我幫你還不行嗎？”
    “不用了！哥！我自己能搞定！”說著，燕銜清又往前蠕動了一下，意外總是來得特別快，不等燕銜澤反應，樹幹便斷了，燕銜清毫無意外地摔在了地上。
    完了！這是燕銜澤心裏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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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澤！你身為兄長，為什麽沒照顧好清兒？”殷太妃坐在燕銜清的床邊，質問著跪在地下的燕銜澤。
    “我……我提醒過他，可是他不聽……”燕銜澤囁嚅道。
    “住口！”殷太妃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樣子，“你怎麽學會推卸責任了？等你長大了，如何擔得起重任？行了！你去前廳跪著吧，本宮現在不想看見你！”
    “是！母妃！”燕銜澤耷拉著腦袋，走了出去。
    一路上，宮女們小聲議論著。
    “哎，你說都是娘娘的兒子，這大兒子怎麽就不如小兒子得寵？”
    “這你都不知道？娘娘生第一個皇子時，有一道長，說此子天生帶反骨，引得先帝連帶著也不喜歡娘娘……”
    燕銜澤默默地聽著宮女們的議論，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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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古閣，燕銜澤和一少年臨窗而坐，兩人皆看向窗外。
    燕銜澤把玩著手機的茶杯，麵色不改地說道，“母妃最近似在相看姑娘？”
    那少年卻道，“大概是為了你那弟弟。”
    “……”燕銜澤看著窗外，沒有接話。
    “不會吧？”少年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會以為她是為了你吧？拜托，你看她這麽多年，什麽時候管過你？”
    “本王知道……”燕銜澤收回目光，愣愣地盯著麵前已經涼透了的茶，“本王隻是……”
    “行了，別傷心了！”少年見他如此，歎了口氣，安慰道，“有時間考慮這個，你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我們這位新陛下，對你可是多加防範，指不定哪天就找個借口，把你貶去那個不知名的小地方。”
    “……”燕銜澤苦笑一下。
    是啊，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裏還有精力去擔心他那惹事生非的弟弟和不甚親厚的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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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澤，你看那姑娘如何？”殷太妃興致勃勃地相看著女郎，低聲問道。
    燕銜澤有些發懵，母妃這是……在為他相看姑娘？被殷太妃這樣一問後，才回過神來。他順著殷太妃的手看過去，女子端莊大方，一張臉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在這美人雲集的京都，也是上等。
    “……甚好。”燕銜澤想了半晌，才吐出這兩個字。
    殷太妃知道燕銜澤不善言語，但也不屑於撒謊，便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對那女子甚是滿意，“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女子定是錯不了！你弟弟定會喜歡！”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燕銜澤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母妃還是……親自問問清弟才好。”
    “問他？”殷太妃一臉不可思議，“他若是肯成親，本宮也不用如此擔憂！隻可惜這女郎已有婚約，不然，本宮定立馬上門定下婚事。看來得使一些特殊手段了……”
    “已有婚約？”燕銜澤皺著眉，“母妃……”
    “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殷太妃說著開始假惺惺地抹起眼淚來，“若是一般的姑娘，誰肯嫁給你弟弟？肯嫁給你弟弟的，都是些什麽貨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宮若不使出點兒手段……你是想你弟弟孤獨終老嗎？”
    他不能孤獨終老，那我呢？
    “……”燕銜澤終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手握成了拳，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神色，“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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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的宴會總是如此虛偽，人人都是笑臉相迎，卻又能在下一秒惡語相向。他早早地給皇帝敬了酒，偷溜了出來。
    “雲小姐，這邊請。”
    聽到動靜的他，急忙躲了起來。燕銜澤看見一位姑娘跟著一個宮女走了過來，他仔細打量那女子。眉目如畫，衣著淡雅，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可惜衣服上，有些極其明顯的一灘水漬。燕銜澤明白，那是殷太妃出手了。
    燕銜澤看著女子臉上的笑，那笑是如此的刺眼，因為那笑，是如此的真誠，在這虛偽的宴會上，讓人覺得，是一種深深地諷刺。
    在宮女動手打暈女子時，他衝了出來，可宮女地手比他快上一些。
    “王爺！”宮女看著站在這兒的燕銜澤，有些驚訝。
    燕銜澤看著暈過去的女子，控製住他微微顫抖的手，顫聲道，“……記住，你……沒見過本王。”
    本來有些擔憂的宮女，舒了一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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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燕銜清成婚了。
    至此，他才知曉她叫雲初。
    婚後，燕銜清並沒有如殷太妃想象的一般收了心。漸漸地，殷太妃開始厭惡她，她也像是失去了生機，日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裏。
    他告訴自己，這與他無關……
    他還是忍不住去看了她，她清瘦了很多，看見她生不如死，他的內心像是被針紮一樣。她坐在池塘邊，顯然是要求死。他知道自己不該管，可他心底，頭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他，是你，害了她。
    他終於開了口，“你……不想報仇嗎？”
    見雲初有了反應，他又道，“得到他的心，再玩弄於鼓掌之中，就像他對大多數女子做的一樣。”
    雲初什麽都沒有說，但他知道，她不會尋死了，至少……暫時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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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留下一封和離書。
    有人在懸崖邊找到了她的鞋，可他卻是不信的。
    為什麽呢？是因為在宴會上知曉他的身份，覺得被戲弄了？不！不會的！她的離去與他無關！
    可是……
    真的無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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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後，他終是不再奢望殷太妃的關懷，可他，卻也無法再愛人了。
    每當軟玉在懷時，他總會想起，是他，曾剝奪了一個女子的幸福。
    那他，又有什麽資格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