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豆芽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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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一個人類女孩來到了這裏,這座城幸存的人都躲了起來,果然,已經沒有人類可食的狐妖,還有那個婦人盯上了她。
我趕緊回去報告老大,老大問我她長什麽樣,誰知當我說出這個女孩的樣貌時,老大穩如老狗的手居然抖了,把刻到一半的簪子都給弄折了!。
老大讓我緊盯這個女子不要讓她出事,要是她出事就把我做成冰鎮。我不知道老大為什麽不親自出麵,老大說他不希望這個女孩來找她。
雖然我戰鬥力不行,但是我腦子還是挺好使的,讓我分析一下:老大認識這個女孩,而且想保護她,至於為什麽不出麵...難道是因為——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嫂嫂!老大一定是和嫂嫂吵架了,然後偷跑出來,嫂嫂放心不下出來找老大,一定是這樣!而雕簪子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但是簪子被我吃掉了...老大真是一個細心的人。
嫂嫂被那個婦人騙到家裏了,還差點吃下了那個婦人的迷藥!情急之下我暴露了,沒想到這些都是我多慮了,嫂嫂才一開始就發現了一切,而且她也會除妖。果然,老大那麽強大,嫂嫂也不會弱...可是為什麽嫂嫂要把我燉了呀,難道除妖也包括我嗎!
狐妖來了,嫂嫂丟下我自己就和那個妖怪打了起來,可是那妖怪吸食了這麽多人的精氣,妖力無比強大,我擔心嫂嫂隻是人類不是它的對手,趕緊叫老大幫忙吧,可是信號水晶被我弄丟了啊啊啊啊啊!
跑回去通知老大已經來不及了,必須趕緊找回來,等我找回來時,嫂嫂已經拿劍指著狐妖了,看這必勝的樣子,原來是我多慮了嗎...嫂嫂好像不需要保護...
沒高興兩分鍾呢,狐妖又開始打感情牌了,沒想到嫂嫂還真被迷惑了,狐妖偷襲了嫂嫂,她受傷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如果我再勇敢一點,小鶯也許不會變成這樣,我不能再懦弱下去了!雖然我沒有戰鬥力,我還有一口牙,咬死這個臭狐狸!
不出所料,我又失敗了...
緊接著兩個黑衣人出現了,聽那個男人的口吻,他好像認識那臭狐狸命令臭狐狸殺死嫂嫂!我艱難爬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我在嫂嫂的身下布滿柔軟的藤蔓。
千鈞一發之際,老大又出現了,老大果然就是老大,隻是一個眼神和幾句話就嚇退了敵人,老大本來想幹掉幾人,可是但嫂嫂的傷好像不容樂觀,所以老大放棄了追擊,趕緊將嫂嫂帶回了住處。
看著昏迷不醒的嫂嫂,我再一次陷入自責,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就能再拖延一點時間,也許嫂嫂就不會傷得這麽重。
於是我拚命給嫂嫂找藥治傷,城裏藥鋪沒有,我就去山裏找,雖然很多次又被抓了,但老大總是能救場,順便讓那些妖怪服服帖帖,以後我找藥再也沒有妖怪找我麻煩了。
老大看出了我的心事,他果然是個心細的人。我把心事告訴老大,老大卻矢口否認那個女孩是嫂嫂,連叫都不讓我叫。
雖然我隻活了三十年,但也見過許多人類或是妖怪中間的情情愛愛,就算老大否認她是嫂嫂,但老大的行為騙不了我,如果不是真心在意,誰會做到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呢?
老大說讓我準備一些沐浴的藥材,找遍了整個大山都沒有找到人參。我想我雖然是不是人參修煉成的地靈,好歹也修煉了幾十年,我應該可以代替吧,於是我自個泡進了澡盆。
當老大抱著陳姑娘過來看見我在盆裏時,把我轟出來了...
我在門外守著,忽然聽見咣當一聲,透過門縫往裏麵看,老大竟然摔倒了!
正當我疑惑老大怎麽會摔跤時,老大爬起來扯掉了眼睛上的白布。原來老大摔跤是因為眼睛上蒙著白布,我也真傻,竟然忘了嫂...陳姑娘的傷處是不太方便男人看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老大幾十日如一日地照顧著陳姑娘,等她醒過來,我也每天都去采藥。明明老大很著急走,為了她也甘願耽擱時間,老大對她真的很上心啊!
有一天采藥,我又路過了小鶯的家,我隻是在門口遠遠觀望。那隻狐狸跟著那兩個黑衣人走了以後就再沒出現過,老大說那狐狸再也不會回來了。而那個愚昧的婦女,也再也沒出過門,宅子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大抵是在懺悔吧。
.......
老大給陳姑娘上完藥後把我單獨叫了出來,他問我今後如何打算,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我猶豫了好久。
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我決定留下來。雖然可能什麽都改變不了,但是這裏畢竟是我的家,我誕生的地方,盡管在意的人已經不在了。
老大看我一直對小鶯的事耿耿於懷,他告訴我,如果一直沉溺於過去,永遠不會成長。心懷過往,也要向前看。
我想,能說出這番話,老大一定經曆了很多事,我想知道老大的故事,老大卻也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去問一些年歲大的妖怪,也都沒聽說過老大從前的事,難道老大和曾經的孫無空一樣,是憑空蹦出來的嗎?
......
又過了幾天,在老大的精心照料之下,陳姑娘終於醒了。我知道,陳姑娘醒了,就意味著老大和她該離開了。
陳姑娘雖然醒了,但她的的傷尚未完全恢複,身子還很虛,我想在這幾天多找點藥材,給老大在路上用。
在山中一處我未涉足過的密林中,我發現了一出透著光亮的山洞,以前好像對這裏沒印象,出於好奇,我想去看看。剛進到洞內,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隻臭狐狸的狐騷味,我絕對沒記錯,難道這裏就是它藏身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在崎嶇的山洞內穿行,因為我常年在地裏鑽來鑽去,所以這麽點地形對我而言小菜一碟。
前方沒路了,我麵前是一扇石門,我嚐試推動這扇石門,奈何我力氣太小,石門紋絲不動。我又觀察了一下石門四周都嚴絲合縫,沒辦法進到裏麵。這個地方藏得這麽隱秘,又設立了這麽厚重的一扇石門,就算沒有臭狐狸的狐騷味也很難不讓人覺得異常,看來得找老大一趟了。
......
等我帶著今天收獲的藥材進到廚房時,見到了一個白發披肩的男人正坐在石墩上擦拭著什麽。我小心翼翼摸過去,他的臉竟然同老大的臉神似!難道是老大的...兄弟?他把擦拭完的東西戴在了左臉上,那是一副看起來很怪的麵具。
他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趕緊躲在了灶台後麵,他好像發現我了,又好像沒發現,隻是喚來了他的貓,溫柔撫摸著貓離開了廚房,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壞人。
不管這麽多了,我匆匆放好藥材就上樓找老大。
當我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傻眼了。老大凶巴巴地把陳姑娘摁在床上,我以為他們又吵架了,又看陳姑娘虛弱的樣子,一定是剛醒身體還沒有恢複,老大想把靈氣渡給陳姑娘!
剛想說不打擾老大和陳姑娘了,老大臉色忽然變了,快步走到我旁邊,把我拎了出來...看來我猜的沒錯了。
老大剛剛關上房門,下一秒他也像我一樣被陳姑娘趕了出來,奇怪,難道我猜錯了?
我把山洞的事告訴了老大,老大說等陳姑娘睡著便和我去一探究竟。
當我還在悄悄摸進山洞的時候,老大已經徑直走到石門前破壞了機關,老大說要不是擔心破壞到石門內部的東西,他就直接把門轟開了...老大真不愧是老大。
石門內部是一個密室,中間像是祭壇,上麵放有一個棺桲。周圍有許多破碎的陶土人偶,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尋著味兒檢查了一下這個地方,隻在角落隱蔽處出發現幾撮狐毛,其他蹤跡應該是被清理掉了。我回去向老大匯報發現,老大卻已經將棺桲的蓋子整個掀開,我驚呆了。
小鳶,靜靜躺在裏麵。
老大說這陣法是移魂大法,應該是那個黑袍人所設。他將這隻難遇的魅狐收留,為其打造了一個合適的身軀進行靈魂轉移,這具已經油盡燈枯的身軀也就被拋棄了。
此時一個奇怪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那個女人一看見老大便扭頭就跑,老大說時遲那時快直接跟來出去,我在後麵緊跟,但他們的速度太快了,我實在跟不上。
到了外麵不見蹤影,我尋著氣味又找了老半天,終於在一處斷崖邊找到了老大。隻有老大獨自佇立在斷崖上,盯著下麵看了好一會,見我跟來,拍拍手就跟我說走了,看來已經結束戰鬥了。
本以為差不多可以走了,老大卻說還有什麽事要回山洞,後來知道老大是將棺桲帶回安葬,並為婦人留下書信告知。
小鳶也算是有一個好些的歸宿了...可見老大不僅麵對嫂嫂,麵對毫不相幹的外人同樣有溫柔的一麵。
強大,溫柔,外冷,內熱,老大過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在老大身邊是那樣有安全感,真想一直待在老大身邊,但老大說的沒錯,我必須成長。所以我徹底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強,至少要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