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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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這是什麽地方...”
    下落過程中藤蔓一直想束縛住墨離,好在他及斬斷藤蔓,有驚無險平穩落地。
    墨離觀察了一下四周,有一個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洞口,石壁似乎是石灰岩石,有流水侵蝕的痕跡,這應是個在地下因為水流天然形成的洞穴。
    “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吧本大爺引到這種地方...難道是為了那個笨蛋...!”
    墨離抬頭看了看,離地麵不過三四丈,以岩壁上凸起的石塊作落腳點,爬上去應該不是難事。
    墨離正想著,擲出冰鏈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試探了一下,沒想到正是這個試探導致洞口再度坍塌,墨離趕緊往先前那個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撤去,待巨石落定,出來查探,洞口已經完全封死了,看來這裏是出不去了。
    “大意了...得趕緊找到出去的路...那個笨蛋...若是有什麽突發情況,應該還是可以應付的吧?”
    墨離琢磨著,想到陳曦睡得雷打不動的樣子不由還是擔心起來。
    “還是不放心,但願不會出什麽事...”
    ...
    墨離凝結出一塊發出熒熒微光的冰晶,勉強照亮了前進的路。穿過幽暗狹長的通道,隱約可見前方一絲光亮,墨離放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通道盡頭是另一個更為寬敞的洞穴,向上望去,頂部有一個小口,微弱的月光就是從那裏照進來的。
    “雖然比先前那個高了一些,不過這裏沒有被破壞,應該不會坍塌。”
    墨離又向下看去,洞口和地麵並不在同一平麵,離地兩丈有有餘,他的目光繼續推移,最後停在一排灰白色的物體上。
    “那是...”
    墨離的神情變得嚴肅,他猶豫了一刻後一躍跳到地上,在走進之後用冰晶照亮,一具巨大的骸骨呈現在他眼前。
    “這是!”
    墨離大驚,他的瞳孔微微顫抖起來,隨即伸出手去撫摸著這副骨架,也就在這時,他確定了眼前這具骸骨為何物。
    “龍骨...為什麽...會有一副龍骨在這裏?”
    這是一具龍骨,盡管隻是一具枯骨,但這卻是千百年來,墨離第一次見到同類的身影。龍,這種隻會出現在神話傳說中的存在,若不是身上流淌的妖血告訴他自己是條龍,恐怕他也會認為龍是虛構的吧!
    “先前車夫說,民間傳說曾有一條龍墜落在這一帶,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這龍家集的名字,也應是由此而來。”
    思索一番後,墨離還是決定探查一下這具龍骨,說不定能找到與他身世相關的線索,於是在龍骨周圍尋找些有用的殘痕,就算能搞清楚眼前這具龍骨的身份也好。
    “這具龍骨生前的名號——叫黑炎!”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墨離身後傳來,雖然隻見過兩麵,但墨離還是認出來了這是黑衣人薔薇的聲音。
    回頭看去,薔薇與魅狐正從墨離剛剛過來的通道慢慢現身,她們竟然一直跟在後麵,墨離卻沒有察覺!
    “看來你也對這副龍骨很感興趣呢!”
    “薔薇大人,可是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小狐狸,這沒你什麽事了,去找清風公子,或者做你想做的。”
    “是~”
    魅狐嬉笑一聲一躍跳到石壁上凸起的石塊上,墨離擲出鎖鏈需要攔住她,卻不料被薔薇的藤蔓阻止,離開前魅狐回頭對墨離拋了個媚眼後從頂端的洞口瀟灑離去
    “別那麽心急嘛...”
    “本大爺現在沒空和你浪費時間!”
    “怎麽能說是浪費時間呢?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副龍骨的來曆麽?我可是好心,你這麽說真是讓我傷心呢...”
    看薔薇的樣子,墨離揣測起來她的目的千方百計將墨離引到此處難道就是為了讓墨離見到龍骨並告知龍骨的身份?
    ‘還是先看看她能說出個什麽...’
    直覺告訴墨離,以黑衣人的作風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況且眼前這個看似沒有威脅,一直跟在那個什麽清風公子身邊任其差遣的女人,兩人似乎是主仆關係,但從墨離的第一印象來看,薔薇此人似乎城府更深,與其說是她聽命於清風公子,倒不如說是在清風公子身邊監視...
    “少磨嘰!”
    一塊寒冰擦過薔薇的臉頰,有些意外的薔薇稍稍看來一下那塊釘入石壁的寒冰,輕笑道:
    “這不是挺在意麽?放心,我此番的目的之一是為了將這個消息告訴你,至於相信與否,全看你自己。”
    “...”
    墨離沒有回答,不過薔薇還是樂意將那個故事講出來:
    “黑炎龍,魔君最忠誠的護法之一,曾好幾次在魔君深入險境時助其破局,魔君身死後被道盟圍殺隕落於此,化作一具枯骨。看到昔日的手下落得這般田地,是作何感想?墨離...或許應該叫你——魔君?”
    聽薔薇這話墨離愣住了,方才看龍骨被侵蝕的程度,少說也上百年了,而她...從見到她開始,她表露出的氣息就是個人類,如果是個人類的話,觀其不過二十歲她怎麽會知道這些?
    “說完了?那麽,爺可就不奉陪了!”
    墨離不屑一笑,薔薇的描述雖有幾分色彩,但畢竟是她的一麵之詞,真相有待考證。
    保不準又是黑衣人的計劃,總之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在聽薔薇說話時墨離就已經找好了離開的路線,此刻的他剛想起跳離開,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重重藤蔓牢牢纏住動彈不得。
    薔薇冷笑一聲,一個響指,隻見環布在洞穴之中的一個個藍色火把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與此同時墨離的身下,一巨大的陣法也在慢慢顯現。
    “我隻說目的之一是將黑炎龍的身份告知於你,可沒說我不會做其他的事...”
    “這是!?”
    墨離注意到了身下那個猩紅的奇怪陣法,似乎是血液而作,不斷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不像是尋常血腥。
    法陣所繪的符文怪異,似乎非是一般祭祀法陣,盤踞的龍骨勾勒出法陣的形,餘下的符文也是見所未見。
    墨離第一眼看到這個陣法便知覺這絕非什麽善茬,而在他的腦中恰好有對某些禁術的記憶,因此在短暫的思考後他似乎識得此陣:此陣為一種強製招魂的禁術,許施術者以血為墨繪製,身軀為容器獻祭,將想要召喚的對象喚回。
    之所以為禁術,一來是因為此術在記載中曾過異教修士用此術喚來凶煞惡鬼上身報複仇家的例子,二來將身軀獻祭代價也顯而易見便是形神俱滅,因此也沒有多少人敢用,進而使其在數百年間近乎失傳。
    那麽問題來了,此陣隻對繪製著有用,既然是薔薇所繪,理應對墨離不起作用,薔薇為什麽要煞費苦心將墨離引誘至此對墨離用這種陣法?
    ‘難道!?’
    墨離仔細觀察,發現此陣對於招魂之陣也有些許差異,雖然隻是幾筆符文被修改,但小小的修改也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再加之旁邊的龍骨也被加入了陣法之中,此陣效用恐怕也不隻是招魂那麽簡單了!
    此刻,墨離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龍骨,回想起了青沼死前說過的話,再結合薔薇方才稱呼墨離為“魔君”,而他們都是黑衣組織的人。那麽是否可以推斷,而黑衣組織是將墨離認為是他們口中的“魔君”,亦或者說,他們是想以墨離的身軀...
    墨離忽然發覺,這個詭異的陣法與薔薇剛剛那番話之間看似沒有聯係的聯係,以及她這麽做的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利用龍骨與墨離身上的妖血,召喚魔君!
    可古籍分明記載了魔君當年身死之時的慘狀,用“灰飛煙滅”,“用不超生”來形容都不為過,一個死得透透了的人,就算是有通天之大能也喚不回來的!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讓曾經那個君臨天下的魔君回來而已...差不多了.....”
    說話間,無數鏈接這法陣的帶刺的藤蔓紮如了薔薇的胳膊,大腿,她的血液順著藤蔓流到法陣之上。與此同時,月亮也運行到了正上方,月光透過了那個洞口照進來,在洞口處被早已安置在那裏的水晶所擴大形成了一個光柱,將墨離牢牢困在法陣之中!
    “...我以月光之能,魔血為祭,龍骨為引,再此召喚這副軀體原本的主人!”
    始料未及的情況讓墨離隻能原地運氣護體,他心裏清楚,一旦被這些氣息所侵蝕誰也救不了他!
    “啊哈哈,沒用的啊!這是傳說中的禁術所衍生的借屍還魂之術,用不了多久,‘墨離’就要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跑到城外的魅狐忽然被那光柱吸引,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沒想到,薔薇大人竟然真的成功了...”
    魅狐說著看向了自己的軀體,她伸出左手捏了捏拳頭,似乎在擔憂著什麽,忽然正前方一個人影迎麵走來:
    “哎呀,看在下發現了什麽?一隻迷路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