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難得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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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集雖說是個小鎮,但地處人妖兩族地界的交匯處,故而人員往來頻繁,往來商販也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讓龍家集成了邊陲重鎮。
辰時末,墨離手拿兩個鼓囊囊的紙袋子走上客棧,裏麵是他給陳曦買的早餐,這些天一直在趕路,早餐吃的都隻是幹巴巴的燒餅,也確實改改善一下夥食了。
說白了就是自己想吃而已!
“不知道這個笨蛋是喜歡肉餡的,還是豆沙餡的...”
墨離正左手右手糾結著,走到門口,忽然門砰的一聲從裏麵推開來,迎麵砸在了墨離臉上。
陳曦從中走出迎著朝陽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嗯啊~昨晚睡得好舒服啊,好久都沒這麽好好的睡過了!”
伸完懶腰,陳曦注意到了客棧底下似乎聚集了好多人,一大早上如此熱鬧,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想來今天起床之後就沒見到墨離的身影...不會是他又闖禍了吧!”
“笨蛋...”
陳曦正小聲嘀咕著,墨離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陳曦扭頭一看,這是又把門板子呼墨離臉上了啊!咦,為什麽是“又”?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豆沙餡兒呀!”
“小心長蛀牙...”
陳曦毫不客氣拿起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對了,一會要不要去東邊集市走走,爺路過時候看那裏挺多人的。”
“你什麽時候有閑心情逛街啦?”
陳曦正好奇墨離為什麽這麽有興致,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大晚上脫衣服屬實不太正常,明顯是剛從外麵回來。出於關切,陳曦還是向墨離詢問起緣由,而墨離隻是說睡不著起來走走。
“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你啊,管好你自己吧!出門在外,就得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警覺,晚上睡得那麽死,遇到危險怎麽辦?”
剛說上兩句墨離又開始說教起陳曦來,幾不情願聽的她嘟起嘴嘟囔道:
“什麽呀,明明你也倒頭就睡好吧,人家還好心給你蓋被子...”
“本大爺那是太累了...還有,你後半夜好像有打呼嚕哦...”
“閉嘴啦!”
...
原來客棧門口來了一個耍寶的,難怪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堆人,不過不止是客棧門口,街市上也熱鬧非凡,商客行人來往不絕。
陳曦與墨離走在街上,遠遠就看見一頂轎子逐漸靠近,轎子周圍,幾個大漢張牙舞爪,粗魯地遣散路上擋到的民眾,相當蠻橫無理。
轎子很快朝墨離陳曦這邊過來,一想到一會很可能要給這玩意讓路,墨離心中一股不爽的感覺油然而生,正打算教訓一下。
“等等墨離...先不要出手!”
陳曦拉住墨離的胳膊小聲說到。
“等什麽?那轎子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小懲大誡而已。”
“可你看...”
陳曦指著轎子周圍,那些大漢雖然舉止粗魯蠻橫無理,但百姓似乎並無怨言,全都配合地把路讓開,想來著實奇怪。
還不等陳曦分析完,轎簾被掀開來,裏麵出來一個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讓周圍的人停下動作。
“咳咳,切莫對百姓無理...”
看上去應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而且比較好說話。陳曦湊上前隨便找了個老伯問了問,老伯回答她,轎子裏是當地有名的大人物,天龍武館的創始人龍皓,雖是財主,但平時經常做一些慈善活動,百姓都很擁護他。
昨晚龍皓遇刺險些被害,也難怪這些手下如此警惕!
“原來如此...”
龍皓似是察覺了墨離和陳曦的敵意,作揖道:
“我沒有約束好手下的人,兩位大俠請勿見怪!”
說罷龍皓回到轎子中,轎子從兩人身邊略過,墨離仍舊沒有好氣得冷冷看著他們遠去。
“出行八抬大轎的,不是貪官就是汙吏...”
“墨離你太敏感啦!”
“是你太單純!”
兩人好似孩童一般吵著,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一間藥鋪,前麵的人竟是賈二狗,他又到藥房這是抓藥來了?
“那不是二狗嗎?難道是他妹妹的病還沒好?墨離,你也不靠譜啊!”
“胡說,本大爺早就把那妖怪給掐了你也是看到的...”
“上去問問吧...”
就這樣,陳曦和墨離來到賈二狗身後,靜靜看著他將當歸枸杞之類的東西包好。
“這些藥材是為何用?”
墨離冷不丁開口一句話,將賈二狗嚇得跳了起來,回頭一看竟是墨離和陳曦,這才長舒一口氣。
“原來是你們啊!”
“令妹的病不是好了,又在這抓藥做甚?”
“啊哈哈...這,說來話長了,三花好了之後,硬嚷嚷著要吃什麽當歸枸杞燉河蚌,說是夢裏夢見的...我還沒見有誰做過,不過試試看吧,或許還真能發現一道美味呢!”
“原來是這樣,對了,那蔡姑娘你可有去看過?”
“嗯,她也好多了,不過這兩天還在外麵住聽說龍家大院出了事,她沒有回去。”
“刺客?”
墨離回想起剛剛過去的龍皓,他也姓龍,昨日遇到刺殺,這個龍皓莫不是同一個人?
“啊,光說我了,還沒來得及問墨公子和陳姑娘,不是說有要緊事,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
“趕車的臨時有事,讓我們等他一日。”
墨離答到。
“那...正好,在下正愁,在下不是答應了墨公子一頓大餐嘛!若是以後都見不到,那怪遺憾的,不如下午就去吧!”
...
就這樣,在這少有的一天閑暇時間,陳曦與墨離在龍家集逛了一個中午,在外人看來,如同約會一般...從鬧市到城郊,餓了就到美食街買吃的;渴了就到冷泉打一盞清涼的泉水;累了就到涼亭去小憩一會兒...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酉時。
‘為什麽...本大爺會覺得,與她在一起逛街的時間,有一些似曾相識呢?’
“今天玩得可真開心呐!墨離,謝謝你陪我做這些事情!”
“...反正也是閑的,話說,你有時候還真像個小孩子,為了一隻蝴蝶,居然追到了城郊!”
“...總感覺,很久很久以前,也和某個人做過這樣的事呢...”
提到這個,兩人都沉默了,徐徐微風吹過,揚起了陳曦的秀發,此時墨離靜靜地看著她,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直到一聲咕嚕嚕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寧靜,原來是陳曦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你這肚子倒是挺準時的!”
“你別笑!”
笑夠了,墨離擦擦淚花捶捶胸口道:
“...既然餓了,就快去賈二狗說的地方吧,這個點也差不多了...”
...
兩人往與賈二狗的約定地點走著,隱約間墨離聽到一陣整齊劃一的步伐聲,聽起來訓練有素,這讓墨離瞬間警覺起來一把將陳曦摟住撤到路邊。
“你幹嘛?”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墨離的聽力變得異常靈敏,這不,不一會,遠處就傳來一聲:
“衙門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退散!”
陳曦朝那個方向看去一看,是群官兵手持棍棒正超這邊趕來,看來是出什麽事了。
“衙門辦案?墨離,我們...”
“不,你不想!”
陳曦剛開口,墨離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不過衙門辦案可不是隨便可以圍觀的,出門在外,還是少招惹些是非好。
...
某個知名酒樓前,待陳曦和墨離趕到,賈二狗已經再次等候許久,沒想到他竟如此豪氣!
想來也是,賈三花的病好了,那麽先前攢的錢也就沒了多大用就拿出來了,畢竟錢這種東西有時候反而是最不值錢的
“久等了!”
“沒事陳姑娘,我也剛到不久...位置我已經訂好了,就在二樓!”
“咦,怎麽不見令妹?她還不能走動嗎?”
“謝謝陳姑娘關心,舍妹今日在家研究料理,正起興,就沒有跟來,還跟我說留點肚子,晚上回去吃她的新菜來著。”
“看來舍妹恢複的很好呀!”
“托墨公子的福,已經沒事了!”
賈二狗帶著墨離和陳曦到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
“小二,點菜!”
“誒~來了~幾位爺用點什麽?”
店小二拿下肩膀上的毛巾擦幹淨手給三人拿來菜單。
“別客氣,想吃什麽隨便點,都算我的。”
賈二狗說著,稱去方便一趟,留兩人在這裏點菜,盡管賈二狗這樣說了,但陳曦還是隻點了一些家常的小菜,見陳曦如此拘謹,本打算胡吃海喝的墨離也默默收斂了起來。
“就這些?”
“就這些。”
小二眼神裏有一些鄙視,明明聽幾人言辭以為是有錢的主,沒想到也隻消費了幾十文錢。
“爺跟你打聽個事兒!這平時來的人多,有沒有見過幾個黑衣人來過...”
墨離忽然叫住小二詢問起黑衣人的事,可馬上聽到的卻是一聲刺耳的:
“沒印象,每天那麽多人,我哪記得住!”
小二的回答卻是極其不耐煩,剛好賈二狗回來,瞟了一眼菜單,見兩人如此拘謹便又加了幾道招牌菜,或許是無意聽到了墨離與其對話,悄悄塞了點小費給小二,小二這才擦擦手,用稍緩和一些的語氣和幾人說話。
“其實仔細想想也還有點印象...”
小二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這邊後弓下身子說到。
“不瞞三位說,咱龍家集地處妖族與人族的交匯,販夫走卒的必經之路,各種江湖人士,大妖小妖幾乎都要在這兒停留。”
“說重點。”
“近日來確實有那麽幾個黑衣人來到這,還好幾次來吃過飯,明明是大熱天卻還捂得嚴嚴實實,著實可疑,故而就有些印象。”
“那你剛剛還說沒印象?”
“這,我這不是一時間沒想起來嘛...再說了,那幾個人可不好惹啊,上上次來我們酒樓吃飯,隔壁桌一個大漢,就借著酒勁兒說他們幾句,結果黑衣人離有一個女的,竟直接差點將那比她壯不知道多少的大漢掐死了!”
小二正說著,忽然進來一群官兵,說是追查逃犯便開始挨桌搜查。
“怎麽回事?”
“咱這地人多是非多,倒是出了不少命案,這不,官府又來查人了,估計是哪又死人了吧!這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
“等等小二。”
小二正要離開,一直沉默的陳曦卻忽然叫住他。
“那個黑衣人,有什麽明顯的特征沒?”
“嘶...”
小二捏著下巴思索一番後答:
“一直都披著黑袍啥也看不出來,從來沒見過他用左手,多半是個殘疾...另外兩人好像管它叫...清風公子...”
聽到這個,陳曦愣住了,果然如她所想,這個黑衣人八九不離十師傅筆記中當年那個自斷左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