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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果然沒白來，原本隻是想搞清楚殺人的是不是李懸，但卻陰差陽錯從燕尾口中，墨離得知了李懸三人當年事件的真相。
    釀成無可挽回的悲劇的，除了翠月蓮的守舊，龍皓的獨斷專行，李懸的不作為外，最關鍵的東西就是——妖丹！
    聽青沼說起過，靈蛇一組因為妖丹險些滅絕，如此妖丹必是天下修士所不容之物，既然如此，為什麽是當朝凰家在煉製妖丹？當初在棲靈鎮時，以為那些修士是誤食的妖丹，現在看來，妖丹背後必定是有凰家操手的，一個很大的產業。
    “算了，妖丹什麽的，本大爺是在是沒有那個精力去想了，還是先想想眼前的。”
    墨離輕輕關上練功房的門，想著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不過接下來，該怎麽趕路倒成了最要緊的問題。
    “...明天再說吧。”
    墨離舒展了一下肢體，本想從後門出去，卻沒想到在拐角處與一悄悄摸摸的人影撞了個正著。
    “哎呦！誰啊！”
    “笨女人？”
    “墨...墨離！”
    “你在這幹嘛，你不是應該在房間裏睡覺麽？”
    “啊哈哈...那個，今天晚上月亮不錯，出來走走...”
    陳曦顫顫指著天上，不過昨日是滿月還說得過去，今日可沒什麽月亮。
    “月亮不錯？出來走走？走到凶宅？”
    “...呃...好吧，我是跟著你來的...還有，剛剛...我都聽見了，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嗯，然後呢，想大哭一場？如果是這樣那你還真是蠢透了！”
    聽墨離這麽說，陳曦的眉頭擰了起來，知道他高傲，但也不能這麽沒心沒肺啊！
    “別以為扮高傲就能瞞過我！這段日子我們遇見的這些人：小鶯，豆芽，二狗，三花，李叔...雖然你嘴上說事不關己，但你都盡心盡力幫他們解決了困境。”
    “你以為本大爺想做這些事嗎？還不都是為了幫你收拾爛攤子！”
    “...為什麽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不知道你這樣把情緒都壓在心裏是很累的！”
    墨離聽完驚訝地看著陳曦，但馬上又收起了那神情，輕哼了一聲道：
    “那都是你的想法吧？本大爺可從沒說過本大爺在意他們任何一個人。”
    “.....”
    墨離沒有繼續說什麽，略過陳曦向後門走去，而陳曦隻是默默跟在後麵，她不明白，墨離有時候為什麽這麽死腦筋，明明他的情緒，陳曦是可以感覺得到的，可他就是不肯承認。
    ...
    “都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見墨離到了客棧並沒有往裏麵走，而是徑直走向城郊，陳曦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緊跟著墨離而去。
    “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爺還有些事情沒處理。”
    “誒？”
    陳曦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路，後半夜的龍家集，沒有了之前那種熱鬧，而且此處偏僻不說，還正巧有一家壽衣店還開著，因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沒想到墨離會這麽回答她，之前明明他超在意自己的好吧，為什麽會讓陳曦自己回去，就不怕半路被別人拐走嗎？
    “那我回去了...”
    陳曦故意湊到墨離身側說到。
    “嗯。”
    墨離隨口答到，看他的神情明顯注意力就不在這個問題上。
    “那...我自己回去了...”
    見狀陳曦又強調了一遍，墨離也可能意識到忘了說什麽，又重新答了一遍：
    “嗯，注意安全。”
    ‘這家夥...！’
    “我真·的·自·己回去了！”
    此刻，還在思考的墨離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緊盯著陳曦看。
    “幹...幹嘛？”
    “沒了本大爺，你自己就不會回去了嗎？剛剛可是你自己一·個·人跟過來的。”
    “這個...”
    陳曦目光躲閃著，她也說不上來怎麽回事，就自己一個人就這麽回去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墨離則一副終於如願以償的表情向陳曦走去，嚇得陳曦連連後退，直到一個樹下。
    “想幹什麽就說出來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將想說的都壓在心裏是很累的！”
    陳曦懵了，這句話不是她剛剛才說過的嗎？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墨離找到了機會用她說過的話來說她，這是被墨離反將了一軍？
    “好吧！...就是路有點黑，我一個人有點不敢走，反正事情已經結束，就一起回去好不好？”
    墨離微微一笑，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陳曦依賴他的樣子。
    “害怕歸害怕，但我可沒像某個人一樣死撐著，連悲傷的情緒都不願意說出來讓關心的人一起分擔...”
    “陳曦。”
    墨離忽然叫起陳曦的名字把陳曦嚇了一跳，墨離這家夥竟然不叫她笨女人了，還真是少見！
    “你抬頭看看天上。”
    墨離退了幾步，嚴肅地說著。
    “天上？”
    “站在天空之下，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十分地渺小，小到就像那熒熒微光的星星？”
    “是有這種感覺...”
    “不止是現在，世上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死去，就像天上那些星星，忽然少了一顆，或許也隻有剛好看見它或是剛好記住它的人會發覺吧？
    其實，死亡也是一樣的，生命的消逝也不過如塵埃一般，轉瞬即逝。這樣想來，死亡所帶來的痛苦，或許就變得微不足道了吧？”
    那一刻，夜空劃過了一顆流星，在沒有月亮的星空上，一顆星星的隕落顯得格外明顯。感覺就像是某個人的眼淚一樣。
    ...
    “就送到這吧。”
    天未明，龍家集外的樹林邊上，墨離和李懸兩人走到此地停下了腳步。
    “本想一個人默默離開，沒想到，墨公子竟然專程找來送了一程。”
    “今後呢，準備去哪裏？”
    “逃到哪裏是哪裏了...就是可惜原本答應墨公子要送到白皇城，如今這麽一鬧，怕是要食言了了。”
    “沒關係，騎馬而已，爺可以，隻是你的車...”
    “沒事，你看我都這般模樣了，身外之物，早就不在乎了，你若不需要，等到了白皇城，到酒鎮交給一個叫酒鬼張的人就好，他是我的老朋友。”
    李懸說著從行李裏拿出他那還剩下的半壺老酒舉起猛地倒了一口，飲盡擦擦嘴將酒壺遞給了墨離。
    “雖然與墨公子相識不久，但相遇即是緣，這些天的相處，墨公子與我也算是個朋友了，不嫌棄的話，這一口老酒，就當是圓滿了我倆的緣分罷！”
    “嗬，雖然沒喝過酒，不過有言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在分別之時沒有什麽比一口酒更有意義的東西了。”
    墨離輕笑一聲接過酒壺，不多說什麽抬起頭就悶了一大口，見墨離如此爽快李懸的心也舒坦了。
    “今日一別恐怕就是永別，本來還想多同墨公子分享一些人生經驗...你雖然看著年紀尚小，但也算聰明，應該不難看出陳姑娘對你的心意，一個連做夢都在喊著你的名字的女孩，分明把你當成了唯一的依靠...你們都還年輕，路還很長，莫要辜負了她。不過，倒也真是讓我羨慕啊！”
    “...那恐怕要讓你一直羨慕下去了...沒什麽好說的，爺就祝你一路順風吧。”
    墨離笑著將酒壺還給李懸，在接過酒壺的那一瞬間，李懸也笑了出來，開口祝墨離與陳曦，早日修成。
    “哈哈哈，好，那，這最後一口酒，就當是提前喝喜酒！”
    天將明，遠方的天邊亮起一抹微光，墨離遠遠看著李懸背著行囊迎著那抹朝陽走去，李懸孤單的背影旁仿佛出現了翠月蓮的身影。
    不過墨離明白，燕尾也隻是一隻劍靈而已，雖然變成了翠月蓮的樣子，但替代不了翠月蓮的存在，李懸，也將繼續抱著這個遺憾，孤獨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