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遲來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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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離君,請允許我這麽叫你...我答應過陳曦姑娘隻要你們贏得魔劍就將手記贈予你們,你們做到了。作為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在下特地折返將書本留下,另外,四海酒館的債務在下已經替你們還清,也算是一個附贈的小禮物了。
    言歸正傳,這本手記,其實是我在漫長的旅行中寫的一本雜記,裏麵記錄的是在下或是從世俗閑談聽來,或是在某些古書裏看來,亦或是親眼所見的一些離奇事件,這本是其中的一個故事,我想,故事的主人公,大概是一個和墨離君很相似的妖吧。”
    ......
    故事,是從一個被人類救下的妖族少年開始。
    一個農夫在一處懸崖下發現了一個滿身傷痕奄奄一息的妖族少年。發現他的時候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就連他身上那件衣服,也都被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可見傷勢之重。
    雖然是妖族(那時候妖族與人族還沒有聯盟)但出於好心,農戶還是將他帶回了家裏,為他醫治,包紮,還準備了一些並不合他身的衣物和一些食物。
    妖族的自愈能力是很強的,而那個少年更是強得離譜,短短幾天後原本奄奄一息的他就變得他便生龍活虎起來。
    而當農戶提出要送他回家時,卻發現他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隻知道他答應某個人要好好活著,這倒也附和撿到他時候的情景。
    於是農戶帶著他在發現他的懸崖周圍的妖族人族村落問了個遍,都沒有發現少年親人,也沒有一個人認得他。這讓農戶很是苦惱,這麽小的孩子,是誰會忍心拋棄呢?倘若一直尋不到他的親人,他該何去何從?
    此時農戶想到自己並沒有孩子,於是心地善良的他決定暫時收養這個孩子,一遍撫養他長大,一邊尋找他的親人,若是一直尋不到,便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
    就這樣,這個妖族孩子就跟著那個人族的農戶一起生活了好久,他的主要工作便是幫農戶放羊,雖然枯燥平淡,但他也樂得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牧童。
    而就在某一天放完羊將群羊趕回家時,他照慣例要先清點一遍才去休息,可無論怎麽數,都少了一隻羊。當他將這件事告訴了農戶以後,那個農戶並沒有責怪他,反而還安慰他,這讓他的心裏十分愧疚,於是發誓一定要守護好羊群。
    但他不管如何小心看護,在接下來的幾周內,還是有羊陸陸續續丟失,這讓他很是不解,明明他的視線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羊群,羊到底是怎麽丟的?
    最後少年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在外麵看不住,那就進入到羊群內部,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順便看看它們平時的生活是什麽樣的。說幹就幹,他把自己裝扮成一隻羊,偷偷混跡進羊群中。
    然而這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麽事,直到黃昏之時,他覺得無趣便準備趕羊回家了,正當他準備站起來之時,忽然注意到遠處的羊群中,那隻最有威望的公羊竟然像個人一般立了起來!
    而後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那隻公羊褪去了它身上的羊皮,現出了原形竟是一隻壯碩無比的人形狼妖。他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雖然是妖族,但他一直和農戶生活在一起,早已覺得自己是個人類,而人類遇到如此凶殘的妖怪時一般都是避而遠之,更別說一個小孩子。
    雖然少年小心翼翼地想要悄悄逃走,但身下不小心壓到的枯木還是暴露了他,狼妖惡狠狠超他的方向轉過來...
    和所有老掉牙的故事一樣,在這種時刻,總會出現一個威風凜凜的英雄來拯救落難女主角。而不同的是,這次出現的在少年身邊的,是一位絕美的女子,她揮動手中的劍,一擊斬殺妖怪救下了少年。
    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少年將恐懼拋之腦後,眼裏隻有那名女子斬殺妖怪的英姿,而後,女子告訴他少年她此番便是來尋找他的,希望將少年帶走。並且女子告訴少年,隻要刻苦修煉,他也可以成為和自己一樣的人。
    懵懂的少年此刻幻想上了女子所說的未來,不假思索馬上就答應了她,立誌要成為和她一樣...不,比她更強的人!
    於是,在她的陪同下,少年前去辭別農戶,農戶聽聞少年的家人已經找到了自然是很高興,但同時,他又舍不得,與少年生活的這幾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家人陪伴的溫暖
    女子倒也講究情義,答應待少年學有所成會讓他回來探望,同時也留下一筆錢將農戶妥當安置,就這樣,少年跟著那名女子消失在草地的盡頭,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一晃許多年,一個被稱作是妖道的道人與那名女子一同出現在人族與妖族的視野當中。
    妖道出道短短一年便打敗了各路修士,妖王,名震天下,他被譽為是天下最具天賦的修者,他那力量讓所有人都望而生畏,而讓所有人——包括他都沒想到的是,這力量最終會演變為一場浩劫。
    ...
    “浩劫...?”
    ‘你的力量,將會給世界帶來浩劫...’
    青沼的話在墨離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頓了一會,飛速翻到下一頁去。
    ...
    那妖道正是當年那個妖族小孩,在秘密修煉了那麽多年後,少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了。女子原是道盟的盟主,他與女子實力相當,郎才女貌,在世人眼裏,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如今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因為雖然他已經很強,但始終沒有那個女子強大。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他知道,當今世上,便隻有他一人可以站在她的身邊,僅此足以。
    很快他便成了妖族的盟主,是對抗魔族的有生力量,在他與她攜手兩族的共同努力下,魔族節節敗退,不久後,魔神王被兩人封印在深淵之中,宣告魔族霸業失敗。
    少年是妖族中最特殊的龍族,擁有記憶繼承的能力,之後,少年繼承了前世的記憶。明白自己正是女子的前世戀人,於是,本就相互好感的二人在一起了,他繼承前世與她的願望,一心想要打造一個和平的世界。
    一切似乎都無比順利,但進展到某個節點的時候,卻再也無法突破。於是少年想起來前世那個塵封的那個“計劃”,於是少年辭別女子,去做一件事,一件事關天下的大事。
    可待他歸來之時,卻是將一種從未被世人所知的元素——第八種元素以太帶了回來,而正是因為這種元素,她與他產生了分歧,原本相愛的兩人最終卻不歡而散。
    數月後,在人族新年到來之際,就在這個舉國上下都在歡慶的日子,魔族殘黨組織了一場突襲,好在密探來報,人族提前做了準備。
    不過,那支軍隊並沒有同預想那般來犯,不久邊境傳來捷報,魔族大軍被一股神秘力量擊潰,而她卻不由擔心起來,她擔心這種力量會將他和兩族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於是她將想法告訴了聯盟的元老共同商議,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好在此事漸漸沉寂,正當大家以為相安無事的時候,妖盟卻主動出手打破了和平。人族邊境數座城池接連被毀,現場無一例外都有以太的蹤影。
    人族再次召開會議,咬定了此事乃那妖道所為,妖與魔,本質上都是一樣的。為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和平得以延續,道盟元老決定撕毀盟約,討伐妖道。
    他們要挾盟主與之決鬥,再利用盟主之手使其身受重傷,以為是愛人徹底背叛自己,他心灰意冷,放棄了反抗,最終被道盟所擒,並於數日後被道盟盟主親手處死。
    ......
    “這個故事裏的妖道...莫非是本大爺?”
    墨離仔細思索了一番,似乎隻有種族可以與那少年對得上,其他的事情毫不相幹。
    “嗬,爺怎麽可能是那麽懦弱的家夥!”
    墨離還在為自己比故事的主人公強多了而沾沾自喜,不過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長歎一聲:
    “哎,魔劍被那江湖騙子順走,隻留下一本破故事書。到頭來...隻是個無趣的故事而已,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得到...”
    他將書本收起,看看還在熟睡的陳曦,輕輕捋了捋她的鬢角。
    “這種結局,你應該也不會喜歡吧,還是不要講給你聽了,就讓這個無趣的童話故事留在這吧。”
    說著將那本筆記隨手裝進了抽屜裏。
    ......
    待墨離和陳曦離開後,白皇派人打掃房間,那人發現了這本手記,知道是別人落下的,於是將其收好交給了白皇。
    在沒有旁人時,白皇獨自翻閱了一下這本手記,他神色複雜,好像是對上麵的內容有些不滿。
    “...裏麵的故事,有一些是連我的那本裏都沒有記載的...”
    白皇前後反複翻看著,除了開頭幾頁,後麵以太出現之後的故事,最關鍵的很大一部分被撕去了,所以隻看了個大概,墨離應該也是如此。
    “撕的痕跡是新的,看來有人還在刻意隱瞞一些事情,可是...紙真的能包住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