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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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把畫有傲雪寒梅的折扇,看著窗外院子中栽種的那一小株梅花,陳曦的心中在默默思索著什麽。
在冬季,白雪將院子覆蓋之時,這株梅花是那院子裏唯一盛開的話,當初種它,也全是因為如此。看似柔弱的梅,卻不懼凜冽的寒風,不畏漫天的大雪,愈是寒冷,它開得愈是嬌豔,雪愈大,開得愈是美麗。而在其他季節裏,它卻隻是如一株不起眼的綠植般靜靜立在牆角,從不與其他鮮花爭奇鬥豔。
“師兄你知道嗎,梅花是唯一在冬天盛開的花,當在所有花朵都銷聲匿跡時,它才會開放。”
“小曦...”
聽著陳曦的話,陳軒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不畏嚴寒,傲雪淩霜,即使是在最惡劣的環境下,梅花也從來沒有低頭過...”
陳曦說著,眼裏閃過一絲光亮,隨即起身拍了拍衣服,連陳軒剛端上都熱飯都不吃上一口就要去做什麽。
“小曦,你要去哪?”
“師兄,我決定了,我不會就此停下腳步,更不會認命,我要遵循本心,走自己的路!”
...
回想那日界翟走後,陳曦獨自在密室中徘徊,手撫摸著那些刻入牆壁的文字,那些都是界翟親筆刻的。這一次,心無旁騖的她終於好好閱讀了一次,也終於從靈界幻境中切身感受到了從小到大師傅的不易。
陳曦想,師傅本可帶著師兄在這世外桃源一直隱居下去,本可不用再收養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嬰兒,但師傅不但收養了她,還將她撫養長大,更是為解決她的筋脈問題尋遍中原大陸,為此,既然有一絲希望,就絕對不能放棄!
...
砰!
陳曦房間的門一下子打開,緊接著就是陳曦一下從房間中衝出,把門口的墨離給嚇了一跳。
“笨女人!你去哪!”
“等回來再告訴你!”
陳曦說著,一口氣向界翟和蒼耀所在的後山跑去。
“這笨蛋,怎麽一下子這麽精神了?”
墨離疑惑地撓撓頭,再看到追出門口的陳軒,兩人相互看了看,沒有言語,隨即也緊隨其後而去。
...
“師傅!”
隨著陳曦的一聲聲叫喊,她一小路跑上了後山,待來到兩人經常對弈喝茶的棋盤前棋盤前隻坐著蒼耀一人,卻是不見界翟的身影。
蒼耀一瞥頭發淩亂氣喘籲籲的陳曦生氣地一拍桌。
“女孩子家家,如此失禮成何體統!”
“蒼耀?啊呀你還不熟悉我嘛!快告訴我,師傅去哪裏了...”
“你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陳曦還沒說完,蒼耀便猜到了她下一句想說什麽,緊接著蒼耀起身走到陳曦麵前,抬起頭問她:
“...剛回來一個多月,又要走了?”
“嗯...一個多月是很長啦!畢竟去白皇城那段日子也不過兩個半月...”
陳曦有些不好意思說,不過想來既然蒼耀已經猜出來了陳曦的意圖,那麽他此番是想作告別的意思吧?畢竟靈都之行,不似先前那般小打小鬧,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陳曦看著蒼耀等眼睛微微點一點頭,緩緩說出一個嗯,沒想到下一秒蒼耀看陳曦竟然眼神瞬間變了。
“這麽著急離開那老頭和吾是吧?你個小沒良心的!”
“呃...蒼耀...”
“別說了,那老頭已經為你準備東西去了,就在前院書房門口,要走就走吧!”
蒼耀撇開陳曦,氣呼呼地走了,嘴裏還不斷念叨著小沒良心的,走出去兩步,又折返回來,向陳曦伸出手。
“手鐲還來!”
“手鐲不是送我了嗎...?”
陳曦小心試探蒼耀的想法,蒼耀可不廢話那麽多,一把拉過陳曦的手將手鐲摘了下來,揚長而去。
‘...可能是怕我仗著有乾坤鐲再一次胡作非為吧...這樣也好,那本就是蒼耀花費了無數心血的東西...’
...
陳曦離開後山,沿途也撞上追來的墨離與陳軒,還有聞訊而來是小露,雪,雨,霜等人,根據蒼耀的指引來到前院。萬事俱備,陳曦和墨離已將下山的東西準備好,陳軒和小露幾人則是準備去送行,幾人現在正在院裏等界翟交代剩下的事。
陳曦忽然注意到小露幾人的情緒有些失落,走上前去挨個安慰了一番:
“我要走了,你們要乖乖的,聽師傅師兄和蒼耀的話,我很快回來看你們的...”
“陳曦姐姐...!”
她話沒說完,小露便大聲哭了起來,陳曦安慰之際,忽聞界翟的呼喚,扭頭一看是界翟從書房走了出來,卻不見蒼耀的身影。
“師傅!”
界翟的手中握著你的乾坤鐲,大概是從蒼耀那裏搶回來的吧?陳曦想著,界翟拉住她的手將乾坤鐲還給了她。
“喏,你的手鐲,蒼耀已經改造過了,裏麵的靈力空間現在不僅可以收納神兵,還可容納百物。我把你此行進京必須用到的以及可能用到的東西全部放在裏麵了,最重要的是裏麵有十顆固元丹,可以梳理你的筋脈穩定你的靈力。”
“...謝謝師傅。”
“師徒一場,無需言謝。”
界翟說完背著手走回了屋內,而蒼耀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或許是不願意看陳曦離開的情景,雖然表麵上是非常嚴肅的神獸,嘴上也總算訓斥陳曦,但實則他也是個多愁善感的家長,一個口是心非的小老頭。
“走吧。”
眼看已經交代得差不多,墨離上前拉住陳曦,陳軒小露幾人也湊了上來。
“我們送送你和墨兄吧!”
“不用了,師兄,小露,雪,雨,霜,又不是第一次分別了...你們放心,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我都會好好的,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也絕對不會放棄。”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陳軒緊握陳曦的另一隻手對她說。
“嗯嗯,我也會明天守在路口等陳曦姐姐!”
小露緊接著說到。
“還有我們,等著你回來!”
雪,雨,霜齊聲說。
雖然告別過了,可陳軒幾人還是不自覺跟在了陳曦與墨離身後,他們一同往無極觀的大門走去,走到門口,陳曦便不讓他們再送,與他們一一相擁之後擦了擦眼角。
“怎麽,舍不得?舍不得咱就不走唄,大不了以後爺陪留在山上陪你!”
陳曦搖搖頭,握緊了墨離的手,慢慢轉過身去,這次隆重的分別相比於之前默默的分別更加令人鼻子發酸,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縱有千萬般不舍,還是必須要離開。
步子還沒邁出去,她便又想起還有什麽事情沒做,雖然第一次離開時同樣沒有做,但這一次如果不做,以後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
於是陳曦撒開墨離的手,跪倒在無極觀門前,麵朝後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下,她知道,此時此刻界翟和蒼耀一定在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