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醉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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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鈞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住持帶到祁大人府上的那個晚上。
    自從他被寺鍾的魔僧鑒定為“無法突破金丹期”後,他便被安排到渝州的影衣司裏,成為了一個影衣衛。
    每當他聽到司長喊著“為了蒼生”的口號時,他不覺得搞笑,反倒是有些詫異。
    像他這樣的魔修,也有資格喊這樣的口號嗎?
    結果沒想到,他反倒是最有資格喊的。
    因為沒過幾年,那些真正為了蒼生的影衣衛全都犧牲了,像他這樣的人反而活了下來。
    甚至他還代替了他們的職位,成了影衣衛中一個小隊的隊長。
    同樣的,因為他在影衣衛的職位晉升,他也成了影衣衛中那些潛伏者的領頭。
    就是他成為領頭的那天晚上,潛伏在渝州城中的住持帶著他進入了祁府。
    祁府招待他的東西有很多。
    山珍海味,天材地寶,還有來自醉春坊那些高高在上的歌姬。
    是的,東西。
    他覺得那些歌姬就是一件任人擺布的東西。
    有不少的歌姬一直號稱著賣藝不賣身,卻坐在他的旁邊替他倒酒。
    酒過三巡,住持帶著他進入了刺史的書房。
    “我讓你們找的鑰匙,那麽怎麽還沒找到?”
    祁蒿是個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若非其流著大乾皇族的血脈,以他的身形根本做不了官。
    然而就是這個矮小醜陋的老男人,對著平常在寺中隻手遮天的住持大喊大叫。
    住持拉著他直接跪在地上,深深地地下自己的頭。
    “請祁大人再給我們一些時間,這仙家的密室鑰匙豈是那麽容易就找到的?”
    “哦?你是想說很困難是嗎?那為什麽這周行武就找得那麽輕鬆?難道是因為他那靖王府養的門客比你們這千年傳承的魔宗還好嗎?”
    祁蒿冷笑了一聲,他俯下身子,在住持的耳邊說到。
    “三把鑰匙,我的要求隻是讓你們找到其中一把。如果你們辦不到,我隨時可以換一個覺得不難的魔宗,整個大乾西南,這樣的門派多去了。”
    住持卑微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請祁大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一年之內你還沒把鑰匙找來,那就換個住持來見我。”
    祁蒿隨意地踢了呂鈞和住持兩腳。
    “爬出去!”
    住持和呂鈞緩緩地爬出了書房。
    書房外是一段空曠的走廊。
    住持帶著呂鈞起身,一同回到了還在鶯歌燕舞的大廳。
    醉春坊的歌姬看到兩人回來,紛紛熱情地擁上前。
    她們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但她們知道要是不能將這兩位祁大人的貴客照顧好,那麽明天死的就是她們。
    “啪——”
    住持突然對著麵前的歌姬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用盡了正常人能接受的最大力氣,直接將歡樂的氣氛給打算。
    那歌姬被扇得轉了好幾個圈,然後直接倒在了房間的角落。
    “你過來,接著奏樂,我要聽曲。”
    住持一邊指著另一個歌姬,一邊對著屋子裏的到。
    那被指到的歌姬嫵媚地笑了一下,然後直接倒在了住持懷裏。
    屋內又恢複了歡愉的氣氛,仿佛那躺在角落裏的女子不存在一般。
    呂鈞走到那歌姬身邊,將她扶起。
    “你叫什麽名字?”
    歌姬驚慌失措地理了理妝容,然後戰戰兢兢地回答到:“回大人,妾身奴籍,沒有姓名,你喚我紫娥便是了。”
    “你看起來不像從小在醉春坊裏長大的人。”
    “妾身家中貧寒。五年前大哥服兵役,死於戰亂之中;三年前二哥南下做生意,被山道上的馬賊殺害;因為家中隻剩年老的父母與還未成年的四弟,我便賣身到這醉春坊裏,隻為護家中渡過難關。”
    呂鈞沉思片刻,問:“你會唱歌嗎?”
    “坊間的媽媽們教過。”
    “那你為我唱首歌吧。”
    “好。”
    一年之後,住持還是沒能找到那仙人密室的鑰匙,被祁王扔進後院喂了家養的老虎。
    又過了三個月,呂鈞帶著人屠了一個村,並從一個貧農家中找到了仙人密室的鑰匙。
    密室的鑰匙,是一塊潔白的玉佩。
    ……
    “怎麽樣,驗出什麽東西了嗎?”李潤生問到。
    許峰點了點頭,說:“有點頭緒,但是還得回去多想想。”
    “天色不早了,許先生要去我家宅院裏喝酒嗎?我這最近剛到了幾壇來自黔州的猴兒酒。”
    李潤生熱情地對他發出邀請。
    自從宋裕忙於查案後,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跟誌同道合的人聊天了。
    “不了,我今天回城,還沒到住處去看,就不打擾了。”
    許峰搖頭,拒絕了李潤生的邀請。
    他離開影衣衛後,直接就往家裏趕。
    累了。
    雖說他已經定下心要暗中助宋裕完成他心中的願景。
    但他想的明明是“暗中”。
    結果沒想到從城門口開始就被宋裕給套路了。
    許峰估計自己綁走城門那衛兵的事情也被宋裕查到了些眉目。
    那麽隨著這個線索查下去,他多半也猜到了趙杭的死跟自己有關。
    但是從始至終,宋裕都沒有在公開場合和文書裏提過任何一句與許峰有關的話。
    這已經是一種態度。
    人家已經做到這種程度,那麽許峰也不能拒絕人家的一些請求吧。
    走了一段距離後,許峰突然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勁。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
    不對勁。
    他想了想,繞開了回家的路,向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為何,他走著走著,竟然一不小心走到了醉春坊的門口。
    “這位官人,要上來看看嗎?”
    醉春坊的門口,一個長相極其醜陋的老媽子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了不了。”
    許峰尷尬地笑了笑。
    忽然間,他感覺那老媽子在自己的手心裏裝了一張紙條。
    “那就不打擾公子了。”老媽子若無其事地回到了醉春坊。
    許峰覺得很奇怪。
    他又往前走了幾條街後,才在無人的角落裏打開了紙條。
    “寅時,黃庭橋岸,漁船。”
    紙條隻有簡單的時間地點,但底下的落款卻讓許峰大吃一驚。
    那落款的姓名上寫著:周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