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最後的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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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蒙梓盛都很羨慕渝州城裏的孩童。
    他們的童年有山有水,有魚有鳥。
    而蒙梓盛的童年裏,隻有無盡的荒漠與金戈鐵馬。
    大漠裏的孩子想要生存,就必須從能走路開始就拿起自己的刀。
    很幸運的是,蒙梓盛這樣一個普通牧民家的孩子有了修行的資質,雖然這份資質比起真正能突破築基期的修行者來說太過低等,但卻讓他得到了西絳王的橄欖枝。
    就這樣,一個牧民家的孩子,被送到了西絳王沙凜小隊,代號白刃。
    從此,他的生活裏隻有刀劍與術法。
    在這漫長的訓練生涯裏,他所侍奉的君王都變化了一次。
    是的,西絳王是一個世襲的王位,由大乾的開國大將嚴初天傳給他的子孫後代。
    在他訓練的第四年裏,嚴浩振成為新的西絳王,自然也成為了沙凜小隊新的指揮者。
    在生死中磨煉了十多年後,嚴浩振給了他一個長期的任務。
    成為靖王的親衛,潛伏在他的身邊。
    接到任務後,他來到了渝州。
    一開始,他並不是很適應這個新的身份,因為比起黃沙漫天的西北,渝州就像人間仙境一樣。
    每當他看到繁華的街道與青翠的草地時,他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今天也是靖王府平靜的一天,除了前幾日公孫氏在周家聚會上被周芷薇氣暈了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
    作為靖王府的親衛,蒙梓盛有著固定的護衛對象。
    他所護衛的是周家的小妹,年僅十四歲的周寧婕。
    守衛周寧婕的工作非常輕鬆,因為周寧婕平日裏不是刺繡調香,就是看書品茶。
    隻有偶爾市麵上出現了新的珠寶與綢緞,她才會出府去看看。
    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後,他帶著佩劍,來到周寧婕的房門前。
    守衛的位置基本是固定的,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盯著不遠處的書房。
    周家大公子的動向可比周寧婕本身有價值多了。
    然而今天竟然出了些小變化。
    巳時的時候,靖王竟然親自來了周寧婕的住處。
    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靖王半個月也不會來見周寧婕一次的。
    這讓蒙梓盛警覺了起來,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嗎?
    他打氣精神,豎起耳朵聽著書房裏的對話。
    “爹,是有什麽事情嗎?”周寧婕見到周信光來看她,非常高興。
    “沒什麽事情,隻是突然想來看看你了。”
    “爹爹是遇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沒有,爹爹隻是在想,今後我可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了。”
    蒙梓盛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驚。
    隻有一個女兒?
    那周芷薇算什麽?
    “哈哈哈,姐姐隻是要嫁出去了,怎麽就不是你女兒了呢?”周寧婕到。
    周信光咳嗽了幾聲,說:“婕兒啊,你覺得趙明理這人如何?”
    周寧婕立即明白了周信光的意思,語氣瞬間就害羞了起來。
    “天道印記認可的人,哪能不好啊。”
    “是啊,天道印記都認可他了,怎麽會不好呢?”周信光笑了,“那要是我告訴你,我這裏有跟他父親定下的婚契呢?”
    “啊?真,真是如此嗎?”周寧婕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這事我與他父親寫在婚契紙上,有他父親本人的簽字,那自然是不會錯的。”周信光語重心長的說到,“你好好準備吧。”
    門外的蒙梓盛聽到這番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
    煙霧逐漸散去,一陣厚重的梵音在許峰的耳邊響起。
    “煞氣化元,添十二年壽。”
    “煞氣化元,添四年壽。”
    十二年的壽元來自蒙梓盛,四年的壽元來自喬宇。
    喬宇的記憶與趙堯重合了大部分,趙堯因為心懷鬼胎的原因,知道的信息比喬宇多了不少。
    “怎麽樣,許大哥看出什麽來了嗎?”趙明理好奇地問到。
    “沒看出什麽,就是一個精心訓練過的修行者而已。”許峰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將自己“讀屍”的能力暴露在眾人麵前。
    “這蒙梓盛和喬宇我都還有點印象,”寒冰歎了口氣,“這兩人的屍體怎麽處理?”
    “我剛剛已經將煞氣化掉了。現在隻需要火化,再找個風水不錯的地方埋了吧。”許峰說完,看見趙明理等人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怎麽了?”他愣住了。
    “不是,隻是覺得你比我想象中要熟練太多。”寒冰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始了收尾工作。
    許峰:“”
    “咳咳,”趙明理打斷了尷尬,“許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這地方我想你們也住不下去了,前麵不遠處有官家的客棧,我們去那邊住。”許峰笑嘻嘻地拿出了宋裕的令牌,“今晚消費由宋大人買單了。”
    眾人收拾好行李,繼續上馬車向客棧走去。
    這一次,許峰與寒冰直接做上了趙明理的馬車。
    馬車行駛了不久後,趙明理看了看沉思中的許峰,說出了自己剛剛察覺到的疑惑。
    “許大哥,剛剛人比較多,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說?”
    許峰點了點頭,問:“你知道你父親跟靖王簽訂了一份婚契,婚契的對象是你和周寧婕嗎?”
    “嗯?那個周家的小姑娘?”趙明理懵了,“可是如果真有這份婚契,為什麽靖王不用這份婚契讓我留下呢?”
    “留下?”許峰笑著搖頭,“你還沒離開渝州,又何談留下?”
    “你的意思是,周信光很有把握他走不出渝州?”寒冰反應了過來。
    “是的,還記得周信光吩咐喬宇多帶我們走水路嗎?”許峰叉著手分析到,“想象一下,在你出渝州的路上突然見遇見了一場大水。水流將你們所有人卷進了河裏,而你因為擁有天道印記而成為了唯一生還者。”
    趙明理明白了許峰的意思:“而就在此時,靖王突然出現了,他將奄奄一息的我救下帶回了府中,待我恢複後拿出那封我爸與他簽訂的婚契。”
    “這的確是周信光的風格,”寒冰感歎到,“也就是說我們在送你出渝州的路上,要跟那條蚯蚓精打一場咯。”
    “應該不是蚯蚓精,因為周信光還要讓這條蚯蚓出現在歸順他的人麵前,以示自己的威嚴與能耐,”許峰繼續推理到,“我想周信光的部下裏,應該也有修行者吧。”
    寒冰眼前一亮,說:“我大概猜到是誰了,要是那人來的話,我還求之不得嘞!”
    “誰?”許峰和趙明理問到。
    “水昀宗的內院弟子,夏懷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