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死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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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開始了,但寒冰還沒有來。
    年幼的侍女拿出茶葉,重新為許峰上了一壺茶。
    這是她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次服務,因為眼前這位公子真的隻是在吃飯喝茶,視外界如無物。
    她悄悄瞥了一眼許峰。
    唇紅齒白,燁然若神人。
    少女懷春,即便是她這樣身帶奴籍的仆人,也會喜歡英俊的公子。
    在與許峰短暫的接觸中,她能感受到眼前這位公子發自內心的尊重。
    “謝謝。”
    在她給許峰重新斟茶之後,許峰微笑著向她道謝。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給她道謝,像她這樣從小就被父母賣掉的人來說,這甚至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被人感謝。
    而此時的許峰心思卻不在房間內。
    晚宴進行的很順利,他的房間裏盡是山珍海味。
    透過向內的小窗,他能看見舞台中央的歌姬正在翩翩起舞。
    而周信光除了開場時上台來說了幾句話後,就再也沒出現。
    這份平靜在眼下的環境裏顯得如此不應該。
    那些祁蒿的殘黨們還在屋裏戰戰兢兢地坐著,周信光會放過那麽好的收編機會嗎?
    果然很快,事情便發生了變化。
    在那絕色的舞姬跳了一曲《雲巷衣裳》後,周信光再次站上了台。
    “鐺鐺鐺——”
    幾個侍衛小跑進入了樓裏,圍著舞台站了一圈。
    那坐在大廳裏的一些人見到此景象,互相望著周圍的人,看起非常緊張。
    許峰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坐在大廳裏的那些人。
    周信光的安排很巧妙,他把無關的人全都安排到了樓上的房間看戲,而將今晚要收拾或者提拔的人都給安排到了樓下的大堂。
    “諸位,今日你們能賞臉歡聚於此,是對本王莫大的支持。”周信光舉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今日我給大家準備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他拍了拍手,背後的舞台竟然直接升起了無數的鐵杆從舞台邊上升起。
    不一會,原本寬大的中央舞台變成了由鐵籠圍成的鬥獸場。
    鐵鏈的聲音響起,一個衣著單薄,麵色凶狠的孩童被帶入了鐵籠中。
    孩童身上的鐵鏈很重,原本不到六尺的身軀在厚重的鐵鏈下顯得無比嬌小。
    台下的宋裕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問:“靖王,值此佳節,為何要做如此殘忍的事情?”
    “宋大人宅心仁厚,但是不用擔心,”周信光對於這個自己想要拉攏的年輕人照顧有加,他特地轉頭安慰到:“這個孩童是個剛剛化形的狼妖,留在山林間也是個禍害。”
    宋裕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李潤生製止了。
    比起宋裕,李潤生就要顯得圓滑不少,他好奇地看了看狼崽子,當起了周信光的捧哏。
    “靖王今日將這狼崽子拉出來,是要做什麽?”
    “這個嘛,”周信光輕輕一笑,假裝不經意間瞥了下某位低頭喝酒的中年男人。
    “邢司部使,你說這狼崽子送給你如何?”
    這邢司部使掌管著渝州不少官倉裏不少的官銀和糧草,當初祁蒿還在的時候,這邢司部使對祁蒿可是鞍前馬後,忠心耿耿。
    如今祁蒿倒台,周信光自然不會放過他。
    邢司部使兩鬢花白,他看了一眼鐵籠裏的狼崽子,狼崽子露出尖利的獠牙,視死如歸地望著他。
    許峰遵照著萬硯禦獸的記憶比對了一下,這隻半人半獸的狼妖很明顯還沒化形完全,原本應該躲在山林裏繼續修煉,但不種地為何被抓到了這裏。
    萬物有靈,若是邢司部使真將這狼崽子收下,這狼崽子就成了邢司部使家裏的定時炸彈。不敢放走,又隨時可能被掙脫束縛的狼妖給殺死。
    畢竟周信光給的鑲嵌著陣法的鐵鏈子,它不一定真的結實。
    邢司部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麵色發白:“靖王,卑職家中實在是無力供養這樣珍貴的寵物啊。”
    “無力供養,真的嗎?”周信光笑了。
    整座樓的安靜了下來,原本熱鬧的晚宴此時如同無人一般。
    隻有狼妖還抓著鐵杆磨著牙。
    那吱嘎作響的磨牙聲,無所不可都在折磨這邢司部使的心。
    “好,那這樣吧,”周信光望向四座,“聽說邢司部使的好友遍布整個渝州,每到過節時您家的門前比那上京的菜市還熱鬧,既然邢司部使養不起,那麽就讓邢司部使的友人們出來與這狼妖決鬥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見沒人說話,周信光將視線對準了不遠處一個身著鎧甲的青年男人。
    “既然邢司部使不行,那麽身為城衛軍副統領的兒子,是不是該為自己的父親分憂呢?”
    眾人的視線看向了邢副統領,這個年輕的統領表情難堪,周信光這是拿自己的父親來逼迫他上台決鬥。
    雖說他對自己的武功頗有自信,但是這可是妖啊。
    他那點東西麵對真正的妖怪不值一提。
    然而當他看到周信光陰冷的眼神後,他立即明白,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得不上。
    如今周信光拿他們一家人做下馬威,不見血是不可能的。
    若是他不進這鐵籠,那麽他們一大家子人,都會被周信光清算。
    想到這裏,他站了起來。
    “靖王教訓的是,我邢易身為邢副統領這樣的武官,當父親有難時,自然應該站出來。”
    他站到周信光麵前,對著他敬重地一拜。
    “既然靖王想要我進這籠子,我進就是了。”
    “好,大氣!”周信光讓出了路,“這武器就在鐵籠旁邊,你自己挑選吧。”
    邢司部使就這樣跪在台下,看著自己的兒子從身旁穿過。
    他沒有抬頭,因為他不敢看這一切。
    邢易走到鐵籠前,在早已準備好的武器架子上挑了一把長槍。
    所有人就這樣盯著他走入了鐵籠裏。
    原本用於歌舞的台子,如今竟然成了生死的決鬥場。
    狼崽子不屑地看了一眼邢易,比起他平日裏麵對的靈獸,邢易簡直就是一塊到嘴的肉。
    邢易舉起長槍,做出了衝陣的姿勢。
    “吼——”狼崽子發出一陣大吼,他撲了上去,就在他要劃開邢易脖子的時候,一把小刀從大門外飛來,阻斷了他的攻擊。
    “噌——”
    那小刀的靈力很足,狼崽子被迫後退了好幾步才躲開。
    大門外響起了一陣馬兒的嘶吼,在達達的馬蹄聲中,寒冰騎著戰馬,拉著一口棺材衝進了大廳。
    “喲,我來晚了,這裏好生熱鬧!”
    寒冰的紅瞳在燈火的映照下格外深邃。
    在眾人慌亂的時候,她一腳踢斷了鐵籠,走到舞台中央,拿出了一盞走馬燈。
    當她將走馬燈放在中心的時候,整個大樓發出一陣木質器械攪動的轟鳴聲。
    許峰摸了摸牆壁,這隱藏在大樓裏的陣法,竟然被寒冰啟動了!
    現在所有人都被困在樓裏,根本出不去。
    “你是誰,你來做什麽?”公孫鬆對著寒冰大吼。
    “哦,我是誰?我叫寒冰。”寒笑著拍了拍自己身後的棺材,“我隻是覺得這麽重大的晚宴,為什麽不叫喊上京城來楊沿先生呢?”
    “你!”周信光看到這口棺材,立即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你什麽你,今晚我找的就是你。”
    寒冰坐在棺材上,盯著自己曾經的父親。
    “我有好多遊戲,想要跟靖王以及在場的各位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