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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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裕今天特意穿了自己的官袍。
    事實上,他很不喜歡這身官袍,因為這總是讓他與百姓拉開距離。
    很多時候,在辦案的過程中,這樣的距離就決定了百姓願不願意告訴你線索。
    今天他特意穿了這一身,是為了麵對今天的周信光的宴請。
    也是他與周信光最後的對決。
    屋裏一道人影閃過,夏懷煒看著他,冷冷地說到:“許峰消失了。”
    “他被困住是必然,我相信他能脫困。”宋裕對許峰的失蹤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我知道,我就是說說。”夏懷煒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其實我挺想問你,按理說許峰跟你的交易是保護我安全就夠了,為什麽你要主動參與我的計劃?”宋裕問到。
    夏懷煒沉默了片刻,緩緩說到:“一開始,我的確是想分一分你身上的氣運,這對我有好處。不過後來,我覺得你比周信光真誠很多,周信光虛偽又短視,我不喜歡。”
    “嗯?你要是說他虛偽,我能理解。短視不太可能吧,他能運籌帷幄走到今天,還是很有手段和眼光的。”宋裕疑惑地問到。
    “不,他很短視。”夏懷煒淡淡地說到,“他根本不知道因為這一點小事得罪了許峰會有多少後患。”
    “你是說,靖王今天的事情還隻是小事?”宋裕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凡間的紛擾對這些修行者來說如此不值得。
    “是小事,這些紛爭天上的大家都看膩了。”夏懷煒歎了口氣,“你看我好像還隻是一二十歲,但實際上我也已經活了百年多了。”
    “等等,你活了百年多了?”宋裕愣住了。
    “我知道你在驚訝什麽,事實上一個修行者用百年時間突破金丹都算是天才,而因為你最熟悉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就到金丹的怪物,所以你會對修行者產生誤解。”夏懷解釋到,“所以你能理解我為什麽說,比起許峰,得罪周信光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吧。”
    “所以,你願意幫助我,也是在賣許峰麵子?”宋裕問。
    “對啊,比起做他對手,我更願意做他隊友。”夏懷煒老實地點頭,“我沒必要跟自己找不痛快。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交易,因為無論事情如何許峰都是不會死的,那麽我幫你的這件事就會一直存在因果,更何況我還能得到你的氣運。”
    “你們修行者,都是如此理智的嗎?”宋裕無奈地問。
    “有些人覺得我們這是超脫,有些人覺得我們這是理智,但就我個人的感觸而言,這隻是因為我們在不斷失去情感。”夏懷煒說完,看了一眼天空,“更多的事情,知道了對你隻會有害處,你還有什麽消息是需要我傳達給你帶來的那批修行者嗎?”
    “沒什麽問題,我也該去赴宴了,”宋裕搖了搖頭。
    “那好,我還是在暗中看著你。”
    夏懷煒消失在了原地,隻剩下宋裕望著空蕩蕩的房間。
    “人啊,仙啊,終究都是複雜的。”
    ……
    傍晚,渝州城郊一處空曠的無人地帶。
    公孫鬆身著著戰袍,意氣風發地看著眼前整裝待發的士兵。
    一旦渝州城中的信號發出,他便能帶著大軍兵臨城下,再在內鬼的幫助下直接進入城內。
    明日開始,他便是渝國的開國大將軍。
    想到了這裏,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興奮。
    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無名小卒,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多虧了他識時務。
    先是搭上了軍營的線,接著是搭上了祁蒿的線,最終又搭上了靖王的線。
    至於品性,對於他這樣的草根來說,這重要嗎?
    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從公孫鬆位置向營地的方向望去,最後方的炊事班裏,餘叔等人也已經收拾好了一切。
    他們雖不用上戰場,但依舊要幫忙處理傷員。
    餘叔摸了摸自己口袋裏早已放涼的包子,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日子還是要過的。”他自言自語道。
    今天上午張力又來了一趟,但不是為了給他們好處。
    或許是因為出生卑微,張力每次見到這個炊事班就覺得不舒服。
    有些人就是如此,在發達之後會極度厭惡曾經落魄時的東西。
    因此,張力對他們很狠。
    今天上午還要他們在行軍的過程中趕製出幾千個饅頭。
    不過後來沒做完張力也沒有說什麽,畢竟張力並不能直接管轄他們。
    餘叔這樣的老江湖自然能看出,張力因為出生卑微加上獲得賞賜的方式很不光彩,因此並沒有得到太多了實權。
    就這樣,在無言的緊張下,天色暗了下來。
    因為潛伏的緣故,軍營裏不能點火把。
    眾人隻能圍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響起,讓原本有些困意的餘叔驚醒了過來。
    他仔細一開,竟然是饒菁鶯。
    “許老幺呢?”饒菁鶯問。
    “他……”餘叔皺了皺眉頭,對著張力所在的方向說,“你得問張力。”
    “他怎麽了,是生病了嗎?”饒菁鶯有些緊張。
    “反正從昨天開始就沒回來。”唐四在一旁解釋到。
    饒菁鶯歎了口氣,她看著旁邊的副將,帶著些許抱怨說:“我這邊接到的消息是有幾個人先去城內忙其他工作了,但為何人事的調動沒有告訴我?”
    “額,新上任的負責人事的是張力,他沒有跟軍師說?”副將也驚了。
    饒菁鶯臉色一沉,直接向張力所在的方向騎馬疾馳。
    人事調動?
    餘叔覺得很奇怪,張力自己跟大家吹噓的明明不是這個職位。
    如今的軍營裏,一人身兼數職很正常,張力若還有其他職權,早就過來炫耀了。
    既然他沒有說,那隻能說明有人在故意給張力使袢子,將張力的職位少說了一部分。
    “日子還是要過的。”他自言自語道。
    就在炊事班七組的人都昏昏欲睡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三人所在的營帳。
    “許老幺!”
    魯大江看著來著,有些不敢相信。
    餘叔抬頭看著許峰,眼裏多了些複雜。
    “我來晚了,”許峰點了點頭,他看向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問:“餘叔,還有吃的嗎?”
    “有,有,有。”餘叔從包裏掏出自己藏好的肉包子,在遞給許峰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能生火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將包子熱一熱。
    許峰接過包子,慢慢地將兩個肉包子吞了下去。
    包子裏的肉很多,薄皮大餡。
    要是熱的話,一定非常香。
    “很好吃,要是我沒有遲到就好了。”許峰笑了。
    “哎,這有啥的,能回來就好。”魯大江憨厚地笑了。
    “是啊,能會來就好。”許峰摘下了自己的麵具,三人立即被眼前男人的外貌震驚了。
    許峰給自己捏造的外表沒有特別大的改變,但依舊掩蓋了他的氣質。
    餘叔看了一眼,平靜地問:“你是許老幺嗎?”
    “我是許老幺,也是許峰,”許峰亮出了自己劍,瀟灑轉身,“能回來就好,可惜我現在要找別人算賬了。”
    說完,他輕輕一躍,跳上了天空。
    繪空,劍如天虹。
    一道磅礴的劍氣翻湧而出,直接粉碎了最前方的那些攻城車。
    “公孫鬆、張力、還有那個將我困在萬硯鎮的人,給我出來。”
    許峰站在營帳的旗子尖端,靈力四溢。
    “敢做就要敢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