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魂玉3印淺馨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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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裏——夏天晚上可以看到燦爛的星河,冬天的白日裏,陽光可以直灑在床上,曬個半日。這種斜麵的弧窗,我當時一看,一眼就相中了……”印淺馨一臉自得,“這裏每一個房間、每一種功能,都是我自己設計的——就喜歡這種不落俗臼,合乎於理卻不同於其表的自性……”
    “你的審美一直都可以的。我記得你參加景觀構建大賽,設計的主題公園是得了一等獎的。”安妙真坐在床尾,尾巴卻耷拉著,蜿蜒出了s形的軌跡,將陽台鋪的滿滿當當——印淺馨的家雖溫馨、舒服,充滿了濃鬱的煙火氣,卻有些不適合她。實在顯得有些太過於狹小、臃腫了。
    印淺馨笑,說:“那都多久的事兒了……”
    ……
    安妙真又問:“你還一個人?”剛參觀了一圈,印淺馨的家裏既沒有男人的用品、衣物,也沒有孩子的。
    印淺馨“嗯”一聲,說:“嗯,還一個人,單著呢。之前談過一場,不合適,後來就一直沒談……或許,再過上幾年,會選擇自孕吧!也不必要結婚,一個人挺好的。咱們又不是舊時代、舊社會的人,誰離不開誰的。”
    安妙真說:“也是。”
    印淺馨在安妙真身邊坐下來,和安心說:“想要喝什麽飲料,吃什麽,就自己去拿。和在自己家一樣……”
    “哦……”安心便去拿飲料,安妙真囑咐了一句:“今天已經喝過綠茶了,不許再喝涼的飲料和茶飲了……”
    “噢……”安心應的聲音明顯沮喪了一些。印淺馨不禁好笑,和安心說:“沒事的,這是老師家,聽我的——想喝什麽就喝什麽,別聽你媽的。”
    安妙真無語,白她一眼,說:“就你這樣還叭叭的給人當老師呢——這都教我家寶貝兒啥呀?就不能教點兒好?”
    “你知道人生兩大樂事是什麽嗎?”
    “什麽?”
    安心去用機器製作了三杯奶茶出來,給印淺馨、安妙真一人一杯,自己一杯。一邊“呼嚕”“呼嚕”地吸,一邊聽印淺馨的怪論。印淺馨說:“那當然是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誰讓你家孩子這麽清秀可愛的,讓人總忍不住想把這個乖乖仔帶壞一些……都是太可愛的錯。”
    印淺馨在安心頭上挼了一下,夾著發絲梳了好幾下,就心頭一動,和安妙真說:“要不,紮起來看看?”
    安妙真問印淺馨:“看看?”
    ……
    於是,印淺馨就去拿了梳子、皮筋,用一個黑色的托盤裝著放到床上。兩個女人讓安心臉衝著外麵,背對著床坐在那裏,就開始在安心的頭上折騰:
    頭發經過梳子的梳理,進行分壟,就用發卡暫且固定起來。他的頭發被整整齊齊的分成了七壟,先從當頭頂上的那一壟開始,貼著頭皮進行編織,將頭發細細的分成了五縷,編出一個很漂亮,卻複雜的發辮,發辮緊緊地貼著頭皮,不斷有舊的發絲到了長度,又有新的發絲加入,一直續過了頭上的旋兒才結住……然後就開始第二壟、第三壟……一壟一壟的,盡是妙手巧梳妝。
    印淺馨白皙、細膩的手指在安心的發絲間穿梭、遊弋,就像是律動的精靈一般靈活的跳躍、舞蹈。
    安妙真隻在一旁看著,不時地配合印淺馨遞上一個橡皮筋,或者是收了發卡,放回到托盤中……
    也就是“看著”——
    這樣精致、細膩的花式,她是做不來的。看著一條一條貼著頭皮隆起的發辮在印淺馨的手裏成型,安妙真讚歎不已:“這手還是這麽巧。”這樣的“巧”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印淺馨這種程度的——首先就沒有這個耐心:讓她給安心編辮子,打死也不會費這種心思——簡單紮個馬尾湊合一下就行了。
    “那是……讓你好好瞧瞧,什麽叫精致!”
    印淺馨當仁不讓。
    ……
    將七壟發辮都編好,額前還留出了幾縷發絲——有些像是不經意遺下來的,偏偏又誤打誤撞,在精致之餘多出了一種隨意。將安心整個麵部都襯托的很清爽、幹淨,人也變得更明豔、漂亮了幾分。印淺馨完成了頭頂、側麵的工序,後來時著手後腦勺的頭發編織——這一次,編的卻是一種很像是電路板上的電路一樣的橫平豎直,露出的頭皮,就是電路,頭發則是底色。
    前、後、左、右匯在一起的頭發,則是被很刻意的編成一種寬扁的樣子,散開了巴掌寬,向後彎出近一搾長,由發根到發尾,由稠密而稀疏,分外的層次。
    印淺馨右手五指成爪,捏著安心的頭頂,將人一轉,說:“好一個濁世佳公子,偏偏美少年——來,轉過來給你媽看一看。”
    安心轉過身來——隻是發型的變化,卻是讓他的氣質也隨之變化了。白淨的臉龐似消瘦了一些,人也變得更加精神、明豔,卻是帥出了一個新高度。安妙真托著下巴一陣打量,過了好一陣子,才歎:“這麽漂亮,看著都不像是我兒子了——淺馨你這手藝,幹什麽老師啊,給人做造型多好……”
    印淺馨說:“不是我吹——我去做美發,那些托尼老師都要失業。為了他們的飯碗著想,我就不去砸鍋了。”
    “說你胖還喘上了……”
    安妙真無語。
    ……
    “哎,小帥哥兒,老師帶你擼串怎麽樣?”印淺馨看了一眼天色,這會兒東邊的天空已經是黑黢黢的,空氣中布滿了一層暗色,西邊的天空卻還亮著一些白。給安心做造型用去了不少的時間,也該吃晚飯了。安心一聽擼串,當然是“好”,可還是看向了媽媽。安妙真說:“就在家裏吃一些就行了。”
    印淺馨吐槽:“你就是故意折騰我。”說是這麽說,可動作卻很誠實,樂嗬嗬地換上了圍裙,就開始在廚房忙活。
    安妙真要幫忙,印淺馨卻是不用,還說安妙真:“得了,就你那水平,別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媽媽,你居然被嫌棄了誒。”
    安心覺著新奇,在他心裏,媽媽做飯是很好吃的,廚藝很好,印老師怎麽說媽媽是“添亂”呢?
    直等著印淺馨將飯菜做好,擺上了餐桌,安心才似乎有些懂了……
    印淺馨老師的飯做的是真漂亮,一盤竹筍炒肉,一盤溜魚片、一盤燒茄子,簡簡單單的菜卻色澤完美,在餐廳的燈光照耀下就像是精致的藝術品。那味道聞起來也香……感覺,似乎比安妙真做的要香一些。
    “嚐嚐。”
    等著印淺馨夾了一片魚肉塞進安心嘴裏,讓他“嚐嚐”,安心才真正的、切實的感受到了那種“差距”。
    和印淺馨一比,安心沮喪的發現:一直認為做飯很好吃的媽媽約等於根本就不會做飯!原來飯竟然可以做的如此好吃,好吃的近乎不科學。他看媽媽,卻很是想不通:“為什麽一樣的食材,差不多的烹飪手法,會產生如此大的差距呢?”安妙真瞪他一眼,嗔:“看什麽看?我也沒餓著你!”
    印淺馨問:“好吃不好吃?”
    安心用力點頭。
    “嗯。”
    “好吃吧?那你以後常來——我給你做。”坐下來,隨手將盛好的米飯隨手一推,飯碗就平平穩穩的滑到安心、安妙真跟前,悠然停住。印淺馨挑了一口米飯,說:“自打咱們幾個姐妹分開,我一個人的時候,做飯都少了……一般都是在外麵吃,隨便應付一下。自打當了這個校長,就更忙了……”
    “生活還是自己的,你自爆做什麽?”安妙真夾了一片竹筍,笑說了一句。這個“自暴”算是“上古梗”了,是一種舊時代的網絡語言,自暴自棄的縮寫。
    “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多沒意思……還是以前上學那會兒熱鬧……”
    ……
    “那你還不找一個?”
    ……
    “來,嚐一嚐我的秘製燒茄子。”印淺馨又給安心夾了一片燒茄子,安心大口大口地吃著,根本顧不上說話。等著一碗飯吃完了,印淺馨就又給他弄了一碗,一直到吃飽為止。飯後,印淺馨感慨,說:“多少年沒吃的這麽開心了——小安心,等你開學了,在學校裏你請我吃飯,休息的時候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安妙真說:“別答應她,咱們可不吃這虧。”
    印淺馨:……
    安心問:“怎麽就吃虧了?”
    印淺馨忙點頭,說:“對,對,怎麽就吃虧了?他要是厚臉皮一點兒天天來我這兒,我不得天天給他做?”
    “這是我兒子……”安妙真很護犢子的摟住安心的脖子,笑嗬嗬地說:“想要搶我兒子,休想!”
    印淺馨“嘖”了一聲,說:“知道、知道……誰跟你搶兒子啊。你這人怎麽就這麽敏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