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玄關真形圖23故事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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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乖的嗎?”安妙真笑,蟒蛇身體滑出妙曼的軌跡,左右遊弋,“中午想吃一些什麽……”
安心“嗯”了半晌,也沒定下個主意,便說:“什麽都可以,媽媽你做什麽我吃什麽……不挑食!”
安妙真說:“那你說一樣呀!”
“不知道……”
“說好了不挑啊?那咱們中午就吃白米飯配大饅頭。”安妙真故意逗安心。午飯當然不能這麽敷衍,吃什麽白米飯配饅頭。安心撇撇嘴,將臉貼在安妙真背上,一言不發。安妙真便也提高了速度,又是一刻鍾左右便到家了。便在門口將安心“抖落”——將身體放低,直接抽走了。安妙真自進廚房,囑咐安心:“弄些牛舌、土豆,咱們中午吃牛舌燉土豆,還有要一些辣椒、孜然……”
安心便去製作了牛舌、土豆,拿去廚房簡單處理了一番,裝進一個小砂鍋裏開始燉。安妙真又和了一塊麵,一人下了一碗麵。
湯——直接用的小砂鍋中的牛舌湯,在麵上一澆,剛剛好。
……
又伺等了一會兒。
砂鍋中的牛舌、土豆就燉爛了。土豆被燉出了沙沙的顆粒感,裹滿了牛舌。“這土豆呀,必須要這樣燉爛的,才好……有人做的時候,喜歡先把土豆蒸熟,弄成土豆泥去燉——那也實際上是入不了味兒的,就是看起來好看。我一開始不懂得,跟著學就是弄土豆泥,後來你幹媽說,我才知道……”安妙真在砂鍋兩側的耳上墊了一層毛巾隔熱,將鍋從灶上端下來,邊給安心講“做飯經”。
安心說:“是呀……土豆用刀切出來,和用刨刀刨出來,味道都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是先蒸好弄成泥和直接燉的區別了……”
“你端麵!”
……
安心左右手一手端了一碗麵,穩穩當當地將麵放在桌上。安妙真則是將砂鍋放到了中間,揭去了鍋蓋。
蛇尾梢順勢拿了四根筷子,折到了桌旁,將筷子放好。遂便盤曲起來,一截伸到安心屁股下麵,讓安心坐。
隻須臾功夫,一砂鍋土豆燉牛舌,兩碗麵就吃的幹幹淨淨。指使安心收拾了碗筷,安妙真說:“我去曬太陽,你去不去?”安心忙答:“我也去。”便拿了一塊墊子一塊兒去院子裏,將墊子在地上展開,愜意一躺。安妙真則將身體一掛,一圈圈掛在架子上,再愜意地靠在了架子一側。
火熱的陽光透過衣服曬進身體,心髒的跳動變得清晰、有力,血液伴著脈搏奔流,推動著身體一動一動。
和煦的風時而從頭頂掠過,吹拂出一絲絲涼意。
安心舒服的假寐。
直覺到了身上被曬出了一些燥意,才一骨碌爬起來,回了屋。拿了本子、筆,又將“身”總結了一番,將“鬆”“勁”的辯證關係,皆落實在紙麵上——雖不具體到如何實踐,可理論上的“目的”“方法”卻已經很完善了。安妙真自外進來,檢查了一番,就點頭,說:“嗯,寫的不錯。”
安心說:“這就完了?好敷衍啊!”
安妙真點點頭,說:“寫的有深度、有力度、有廣度,很不錯。讓人一看之下心生震撼,久久不能……”
安心:“……”
晚上的時候,安妙真、安心這對母子就簡單的吃了魚湯,和一個西紅柿炒豆腐,主食是吃的米飯。
飯後歇了一陣子,安心就在安妙真的監督下拿起魂玉,開始經曆“血色甬道”……不出意外,安心“進入”的時候,輕車熟路,快如風卷流雲。“出來”的時候,也夠快的——僅是在甬道中走了幾步,就一陣頭暈腦眩,自甬道中脫離出來。安妙真用紙巾給他擦臉上的汗,“能不能爭氣?”
安心喘著氣,說:“這種事說的好像由我一樣……一進去,一會兒就暈了,根本就不受控製……”
“怪我咯?”
安妙真挑眉。
“……”
“來,坐這兒。給你講個故事就去睡覺了……”安妙真隨手把玩魂玉,一邊給安心講了一個並不算長的故事:
那是在古時候一個北方的農村,一個大晚上的,村西頭的狗突然狂吠,家裏的女主人發瘋了一樣往外跑,當時女主人身上光溜溜的,一雙眼睛紅的如血,蓬頭垢麵。男人隨後追出來,一邊拉一邊大聲嗬斥。說來也奇怪——這個女人當時的力氣竟然出奇的大,一個大男人竟然拉不住、抱不住,直接就跑到了街上。
左鄰右舍聽見了動靜,也紛紛起來往外跑。終於鄰居都趕來了,好幾個男人一塊兒才將這個女人壓住。
“這女人莫不是中邪了!”有一些見多識廣的人,看出這個女人不是病了,而是中邪,就和男人說:“你連夜去隔壁村請先生來給看看……這種事不能拖。也隻能你去請,我們不沾親帶故的,不行……”
男人就和人借了一輛自行車連夜去把先生帶來了,許是一路走的急,先生坐在自行車後架子上,屁股都膈疼了。四十多歲的先生,下了車後走路都帶晃。不過畢竟人命關天,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進門就見了被五花大綁,翻起白眼的女人。先生檢查了一次,又開了陰陽眼去看,就見是一隻白狐狸和女人糾纏在一起,便心中有數了。於是讓男人找了一個麻袋,將口對準女人,自己用紙折了四十九個金錢,將金錢串在一起,形成了一柄金錢鞭,在女人身上一抽。
“啪——”
隻聽先生喊了一個“收”,一群人就忙收緊了口子,最終將麻袋對準灶台,往火塘裏一擠。
女子便恢複了正常。
先生說:“可以了,你媳婦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我也不跟你多要,給我五百就行……這五百,是救命錢。”還補充說:“這樣的毛病,你去醫院肯定是看不了的,花多少錢都看不了……”話裏話外,都是這個“價錢”的便宜和公道。隻是男人卻不願意給——五百,疊幾個金錢,抽一下,就五百?這會兒女子已經正常了,他便有些不耐煩,隻給了一個五十,說:“隻這麽多,再要沒有了。”
“豎子!”先生被氣的哆嗦,本身辛辛苦苦為了救命而來,卻受到了這樣的氣。先生氣衝衝的就走了,來的時候是被自行車帶著來的,回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
同村的人也都說這個男人做的太差了……
……
後來,又過了半年多,這女人再次犯病。可是這一次,男人卻再也請不來先生了——更不知道,之前先生本來是有一步根治的法子的,可惜現在也沒有了。
……
故事也便到此結束。
安心抱著安妙真的胳膊,小心地放緩呼吸,聽完了故事。這樣的故事雖情節簡陋,卻又別有魅力。
安妙真捏一下安心的鼻子,說:“故事講完了,咱們就說一說故事裏的一些細節——為什麽那個先生疊出金錢,串在一起之後,可以將白狐從女人身上打出來呢?這個疊金錢,串成鞭的過程,本就是賦予了它一個性質的,它的形態,表麵上看起來是在那裏的,實質上,處於物質世界的,隻不過是它的一個對應的坐標,對應的是處於清域內的——所以一下子,就可以把白狐抽出去。”
安心說:“所以,驅逐白狐的並不是紙疊成金錢串出來的金錢鞭,而是一種人的意識中的鞭?”
安妙真“嗯”一聲,笑說:“不錯。之所以疊,隻是因為有了一個具體的東西,可以更好的集中人的注意力——集中了,便有力量,分散了,便沒有力量。有了具體的物品,普通人也都是能做到的。”
心有所依。
安心問:“那根除的法子是什麽?”
安妙真說:“就是在女人的意識周圍製造一個防火牆就可以了。方法是多種多樣的,就依照故事裏的那個先生的本事,我猜測應該會用符紙做一個香囊什麽的,讓人一直戴在身上。邪祟一旦靠近,就能感受到,就不上前了……”
安心說:“那也沒根除呀。”
安妙真說:“怎麽可能——每一個人的讀取記憶,溝通清域的密匙是唯一的,這個誰也改不了。有一些人的就容易串,有一些人就不容易。古人不明所以,就說容易串的人陰氣重,不容易串的人陽氣足——事實上這和一個人身體好壞沒多少關係。舊時代裏,更是一度將容易串的人的行為,歸類於精神病,不承認其客觀性……”
“為什麽?”
……
“大概——這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吧。半桶水的人總是最自信的,好像自己掌握了真理。舊時代,就是一個這樣的時代,大部分人都很自負,將一切自己不理解的東西都斥責為迷信——當時的科學理論還不能夠解釋一切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排斥一切了。立場,似乎比實際更重要。”
……
安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雖然還想聽,安妙真卻不繼續說了……“行了,去睡覺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