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見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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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饑餓叢林!
雲青反鎖好臥室屋門,拿起鏡子微微拉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
一道深紅色的醒目抓痕出現在鏡子裏。
雲青啪地把鏡子扣在桌子上,手掌下傳來鏡片碎掉的聲音。
她被那隻喪屍抓傷了。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麽,她不想讓朋友們為難,也不想讓自己死的沒臉。
傍晚的時候,雲青感覺體內開始炙熱。
不能再遲疑下去了!她又想起了陽陽經常對她說的那句話。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雲青收拾好東西,想了想,還是背上了自己的背包,把
窗簾卸下來用刀割成布條係好,另一端係在窗台下暖氣管上,自己順著布條爬了下去。
布條尾端距離地麵還有二米多高,雲青憋住氣輕輕一跳,撐手屈膝落在地上。她向上望了望被風微微吹起的布條,眼神閃爍。
其實我也很想和你們披荊斬棘,結伴於末世,但——
別了,我的朋友們。
雲青痛的滿地打滾,她感覺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要被火燒透了,o露在外的一雙手皮膚紅的嚇人。
體溫至少也有44度了!這還是保守的!要知道正常人的體溫極限是465度。
雲青感覺內髒像被爪子大力揪扯似的疼,她渾身大汗淋漓濕透了衣服,沒過去的生理期洪水泛濫般發作,她身上身下都是血。蜷縮的四肢因為打滾滾進了大灌木叢裏卡住了腿,劇痛一陣又一陣襲來,腦袋也越來越眩暈,不知過了多久,雲青隻記得眼前從黑天變成了白天,又從白天變成了黑天。最後雲青終於支撐不住,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雲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耳邊似乎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雲青不確定是天黑了還是自己的眼睛失明了。她一動不敢動,豎耳傾聽,判斷聲音的發出者和方向。
“嗷!”“吼!”幾聲怪叫之後,緊接著就是廝打聲。
像是狗?兩隻狗?很多狗?這叫聲怎麽這麽奇怪?
如果真是狗,那它在這裏做什麽,總不會要吃了自己
吧!
狗吃活人!這在末世前又不是沒有過!
雲青驚出一身冷汗,腦子裏突然一閃,我還活著?我竟然還活著!
她輕輕坐起來,悄悄蹲著在地麵摸索著周圍,摸到一根灌木枝,她扯著那根灌木枝把身子挪進灌木叢裏。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後,廝打怪叫聲消失了,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雲青不安地眨著眼睛,她完全看不到東西,即使把手伸到眼前也看不到一點輪廓。
如果真在末世失明,還不如痛快死掉。
今天風風有點大,夾雜著周圍植物的沙沙聲,雲青難受地裹了裹身上又濕又涼的棉襖,這樣下去非得感冒不可,得想辦法找身幹衣服換上。
突然,一個濕噠噠的東西在她臉上劃過,雲青渾身一緊,舌頭!
她暗自捏緊拳頭,那條舌頭如果再舔她她就揪住它殺了它!
意外之外,濕噠噠的舌頭沒有再動作,倒是一具毛茸茸熱烘烘的身子毫不客氣地把她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條大尾巴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雲青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安靜了幾分鍾,試探性的伸出手摸摸那毛烘烘的身子,身子的主人絲毫不抗拒,反而歡迎地又舔了舔雲青的手。
熱烘烘的,還有一點臭烘烘的。
雲青一點點放下戒備,看來這條狗早就在這裏了。如果它真想吃了自己,早在自己沒醒來時就動嘴了。
雲青慢慢張開雙臂抱住毛烘烘的身子,這是一條大狗,毛不是很長,再摸摸狗腦袋,摸不出什麽品種。
雲青很累,和大狗相依在一起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等她再次睜開雙眼,終於看見了灰蒙蒙的天,還有枯黃蕭索的小樹林,但不怎麽清楚,好像戴眼鏡的人眼鏡沒擦幹淨蒙著一層霧似的那種感覺。
她頭一歪,看見了一條黑色的大狼狗。大狼狗看見雲青醒了,立即伸出長長的舌頭又要舔她。
四眼,耳朵尖缺了一塊。
雲青刷地坐起來,熱淚洶湧緊緊抱住大狼狗。
“虎頭!是虎頭!”
虎頭是雲青在軍隊時馴養過的一條小狼狗。雲青和虎頭相處了兩年半,雲青退役的時候,虎頭緊緊咬住她的褲子就是不讓走,最後雲青滿臉眼淚穿著“開叉”到大腿的破褲子一路風光無限狼狽不堪地跑出了營地。
“虎頭!”想起從前歲月,雲青抱住虎頭脖子哭的心酸,虎頭也嗚嗚地低聲叫喚。虎頭身上的皮毛破破爛爛,有幾個地方還有凝固的血塊,不知道是它的血還是被它咬死的動物的。
離雲青不遠五六米開外,有兩具動物屍體,還有一顆被啃的麵目全非的人頭和半具殘屍。
冷靜之後,雲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膚,和從前沒什麽兩樣。
她帶著虎頭離開這裏,按照記憶裏的方向和偵查技術,還有虎頭的超級嗅覺,硬是把自己那天黑夜裏胡亂摸過來的路程推測出來,找到了那座六層舊樓。
雲青撬開三樓屋門,這裏早已人去樓空。
她失落地坐在沙發上,仿佛還能看到他們倉促離開的痕跡。
虎頭搖頭晃腦高興的不行,渾身髒臭極了。雲青不嫌棄地摸著虎頭腦袋,突然想起鄭楊提到的l河。
末世裏斷了一切通訊,兩個人一旦分開,除非緣分,基本再也見不到麵。
l河,這是唯一可能再聚的線索!
雲青激動地背上背包,突然在沙發上看到一個紙飛機。
雲青拿起紙飛機,鄭楊他們絕不會沒事無聊到折個紙飛機擺在這裏,一定有什麽東西讓她知道。
紙飛機機翼裏點著幾行黑點。
摩斯密碼。
鄭楊知道雲青做過特種兵任務,她一定懂摩斯密碼。他們怕雲青萬一再回來找不到他們,就留下了這隻聯絡的紙飛機。
桌,l,河流,橋,西方,十裏。白色,q。
雲青把紙飛機塞進背包側兜,從一間臥室桌子下麵看到貌似無意扔在地上的一張地圖,正是鄭楊用紅筆圈畫過的那張。雲青放好地圖,拍拍虎頭腦袋來到樓後停車院。
四五輛白色汽車,雲青一眼就掃到了那輛白色□□。
因為是小排量車,鄭楊留在車裏的汽油跑三百多裏地沒問題,但這裏距離l河並不止三百裏地。
雲青砍了兩隻遊蕩的喪屍,從一間車庫角落裏搜出來一輛摩托車。摩托車裏還有一點油,雲青小心把□□油箱裏的油導進一個小塑料壺裏藏好,又把背包卸下來綁在摩托車身上。她把後座處理了一下,讓虎頭兩條後肢能穩穩踩牢,再把虎頭兩隻前爪搭在自己肩膀上,後背背負起虎頭半個身子的重量。
雲青套上頭盔,她還給自己和虎頭腰上綁了長布繩連在一起,防止虎頭被甩下摩托車。
摩托車的話,上山下坡方便不說,還不是比汽車省油多了?
如果自己的侉子在就好了。那可是長江經典款啊。
一陣隆隆馬達聲響起,一人一狗駕駛著摩托車威風怪異地離開了。
這摩托車雖然老式,好在質量皮實沒出狀況。
雲青每隔半個小時就讓虎頭歇一會兒,她發現把虎頭放在身前也裝的開,那樣虎頭還不用硬撐著兩條狗腿受累。於是虎頭又從後座倒騰到了雲青身前。
一人一狗繞過幾十隻喪屍,騎行到一個農家樂。雲青和虎頭藏好摩托車,在農家樂裏砍死十七八隻喪屍,還看見幾具殘缺不全的殘骨。她在農家樂廚房和倉庫裏搜到很多糧食、幹貨和紅腸、臘腸,還有三包方便麵和幾袋魚幹,甚至還有幾瓶酒水飲料和兩盒香煙。
雲青想了想,把這些東西都打包裝進麵袋子裏綁在後座上,其他帶不走的糧食她找了個及其隱蔽的地方藏起了大部分,又拿出兩袋子大米和半桶油、一袋麵藏在倉庫隱蔽處,兩袋米麵和鹽分別藏在後院兩個房間裏,還有一點糧食她藏在了廚房頂層櫃子裏,
這四個地方雖然隱蔽,但是仔細找的話還能找到。
為什麽不全部藏起來等自己以後來取?
第一,雲青不敢保證自己以後是不是一定還會回來這裏。第二,雲青不想做得太絕。凡事做絕了少有好結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把所有糧食全部藏在那個極其隱蔽的地方,以後來這裏的人一旦發現這裏沒有糧食,他們一定會拚著不被餓死的底氣“手腦並用”,到時候隻要他們稍稍冷靜冷靜動動腦子就知道肯定有人把農家院裏大量的儲存糧食藏在了隱蔽地方,饑餓會爆發他們前所未有的潛能搜天遁地最終找到這些藏起來的糧食。原因無他,農家院離城市比較遠,又是在常有人觀光的景區,這裏一定會儲備大量糧食作為日常供應。另外雲青在農家院裏砍了十七八隻喪屍,一看就是即使有人來過這裏,也沒敢深入繼續,從大廳和廚房裏一片淩亂狼藉以及滿地血跡殘骸就能推斷出來。
如果後來者經過拚死努力終於找到雲青有意暴露給他們的糧食,基本上多數人的心理就會如獲大救,認為這就是最後的救命糧。人在一怒一喜之間最容易放鬆警惕,何況又是他們千辛萬苦尋找出來的,一般來說就不會再有人繼續尋找下去。就算有人繼續尋找,隻能付出比之前更大的精力,還不一定能找得到。
雲青掰下四根紅腸給虎頭吃了,自己也吃了一根保存體力。農家院裏這些東西出奇地多,末世前這些風味是這處景區的一大飲食特色。
雲青看見虎頭啃咬被她砍死的喪屍屍體了。她這才知道末世後虎頭靠吃什麽生存。
不管你吃過什麽,你都是我的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