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流產,楚占城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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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之饑餓叢林!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是第幾天了?
    這個密閉的房間裏時刻亮著白慘慘的燈光,沒有窗子,沒有風,隻有冰冷的床和像棺材的玻璃櫃,擺滿房間的各種冰冷的機器,還有那些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不停地來來往往。
    雲青隻靠他們活動的時間勉強判斷是白天還是黑夜。
    可能,是第八天了吧?或者是第十天?
    每天的內容都是無盡重複的輸液,抽血,化驗,拍片,還有許多雲青沒見過的機器,對著她掃來掃去。不知道從第幾天開始,他們切下了雲青手臂上的一絲皮膚和肉芽。
    雲青每天在那具像棺材的玻璃櫃裏泡六個小時。她的鼻子,嘴裏和尿道都插上管子,還有一根管子連在了她肚子裏。
    每天都是無盡的疼痛和噩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青看見自己的小腹漸漸鼓了起來。
    她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不再呆呆怔怔地像個木頭人。
    我懷孕了?
    雲青的大腦開始運轉,似乎在楚占城那裏時,就很久沒來生理期了。
    我和楚占城在一起多久?
    一個月?不,兩個月?不對,好像是三個月吧?
    雲青記得自己在那棟別墅的窗戶上,正好看見了三次月圓。
    那時候她還在想,難得看見一次月亮,但我卻有幸看見了三次月圓。
    我在這座地獄裏呆了多久?
    應該,至少一個月了吧?
    雲青盯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麵無表情。
    不,即使再絕望,生活也不該是這樣。
    她伸出骨瘦如柴蒼白的手指,覆上自己的小腹。
    我要離開這裏。
    “付教授,給33號輸液時她突然渾身抽搐,體溫降低,胎兒也出現心率失常波動,反應極不正常,是不是這次的藥物發生了排異反應?”
    “排異反應?”鏡片後的眼睛陰沉而不耐煩。中年男人拿出厚厚的記錄本,一頁頁翻看著前幾天的實驗記錄。
    “付教授不好了!33號流血了!”
    “一群廢物!”付教授急忙扔下記錄本,一群人向實驗室跑過去。
    “已經五個月了,到底沒保住,可惜了。”
    “33號各項體征數據極不樂觀,隨時都有心跳停止的可能,建議暫時停止實驗活動。”
    “找兩個專人給她調養半個月。她可是攻克喪屍病毒的關鍵,絕不能出事。”
    “是。”
    身體的疼痛遠不如心的疼痛。
    那些恐怖的機器和實驗項目暫時遠離了雲青,她仍舊被關在一座密閉的屋子裏,但這裏布置的很舒適,也有了正常的一日三餐,每天都有針對她的調養護理,晚上八點半開始熄燈,讓她保持充足的睡眠,她開始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雲青每天一句話不說。她白天卯足了勁吃喝,努力恢複體力,晚上一熄燈,就是她鍛煉身體的時間。
    她已經有意無意地找遍了上下左右每個角落,發現了三處監視器。
    其中有一個是夜間監視器,在夜間也能顯示物體成像。
    所幸這個監視器安裝的位置是個死角,拍攝的地帶是洗手間那片。
    其他兩個監視器對雲青來說不是問題。
    有句話說,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隻要真想做的事,如果不是不可控製的客觀原因,人總會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解決阻擋在前進路上的一切絆腳石。
    “都半個月了,這女人白天除了吃就是睡,可也沒見她長胖,反而比以前更瘦了,那些人不會怪咱倆護理不好吧?”
    “管他們呢,一群變態,按理說這就是坐月子,最少也得一整月才行,不如我就跟他們說這個女人體質不行,還得再調養調養,我上頭有人,他們不會為難咱倆。”
    “那就這麽說吧,咱倆在這裏有吃有喝可比在外麵滋潤多了!”
    付教授聽了兩個中年女人長篇大論囉囉嗦嗦的牢騷和各種隱晦的抱怨,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告訴小張再讓33號調理半個月,所有手續都讓他辦。”
    兩個女人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付教授,楚師長來了,他要見您。”
    “楚占城?就說我不在。”
    辦公室的門砰地被踢開,楚占城怒氣衝衝地闖進來,一把推倒旁邊攔住他的人,幾大步走到付教授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木倉口緊緊頂住付教授的腦門。
    “把雲青給我放出來!現在立刻馬上!”
    冰冷的木倉口讓付教授不自主打了個寒顫。他剛對上楚占城吃人一樣的視線,就迅速垂下眼皮。
    “占城,你這是做什麽?快把木倉放下好好說話。”
    “閉嘴!”楚占城木倉柄一揮,付教授的門牙當場就被敲掉兩顆,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
    “你!馬上去給我放人!”楚占城握木倉的手一指後麵的助手,把助手嚇得渾身不停發抖。
    “我、我這就去!”迫於楚占城的壓力,付教授的助手趕緊跑了出去。
    楚占城巴掌猛地一揮,把付教授狠狠推在地上,“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算個什麽玩意兒!抓人動到我頭上來了!等我整不死你!”
    付教授的眼鏡被楚占城一個巴掌甩沒了,他朦朦朧朧地看見楚占城正對自己抬
    起腿,急忙手腳並用地慌忙躲開,楚占城一腳沒踢著人,上前一把抓住付教授衣服,對著他的頭和胸口就是幾腳猛踢。
    “別打了別打了!”小張氣喘籲籲地闖進來,付教授辦公室門外已經站了一群人,他們誰也不敢進去勸阻,楚占城的霸道比末世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末世後,他殺了不知道多少喪屍,更殺了不知道多少個人。
    “33號,啊不,雲小姐出來了!”
    楚占城一聽見33號幾個字,對著付教授的腿砰砰就是兩木倉,“誰敢動他我崩了誰!你給我帶路!”
    楚占城抬腿就給小張一腳,小張顧不上付教授的傷勢,他連往付教授那裏看一眼都不敢,急忙跑在前麵給楚占城帶路。
    “看什麽看!都給我滾!”楚占城一聲怒喝嚇跑了周圍人,“你倆給我守好了!其他人跟我走!”
    “是!”跟隨楚占城來的兩名軍人立即一左一右在付教授辦公室門口站好,打消了其他人進去醫治付教授的念頭。
    雲青正是被人從這棟大樓的地下帶上來。
    那個人行為慌慌張張,顛倒錯亂的話讓雲青知道,楚占城來了。
    來了好,我就省下力氣從這地獄逃走了。
    雲青坐電梯直接上了十一樓。她邁出電梯,中午的日光直直透過大窗戶照進來。雲青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用手背遮擋住刺眼的陽光。
    其實,陽光仍舊很溫柔,隻是,我的眼睛已經在黑暗中迷失了太久。
    一拐角,楚占城看見了雲青。
    她的頭發已經披肩了,漆黑順直地垂下來,配著她異常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還有那隻瘦的讓人心疼的手。
    濃黑的發,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就像一抹化不開的墨,眨眼之間化成深沉無底的漩渦。一張小臉仍舊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楚占城。
    雲青,似乎變了。
    就像冰雪捏成的美人,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小青!”楚占城衝上去緊緊抱住雲青。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楚占城流下了從軍以來第一滴眼淚。
    楚占城極力隱忍自己。他脫下外套裹在雲青的白色衣服外麵,一把橫抱起雲青離開了這裏。
    楚占城看見雲青傷痕累累的兩條手臂和肚子上的傷口時,整個人差點瘋了。
    他當然知道這些傷口是怎麽來的。
    他強忍著爆發找人了解了全部事實。
    “其實,還、還有一件事,他、他們沒說。但您必須保證,我說了您不要為難我,因為我完全沒參與過這件事!”
    楚占城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說,我不為難你。”
    小張向周圍左右看看,找了個自認為安全的位置站好。
    “雲小姐她、她、她流產了!已經五個多月了!”
    小張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目光真的能殺人。
    他完全不知道楚占城怎麽離開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他逃命似的從這裏逃跑了,一個人躲在屋子裏五天不敢出來,等他吃完了屋子裏所有存糧餓得實在受不了才出來後,就聽說付教授和他的女兒付婷婷,還有一起做實驗的那些人全都死了,死的非常非常慘。
    可以說,和付教授有牽扯的那些實驗人員,除了他和那兩個給雲青調養身體的中年女人,其他人全部死了。
    楚占城還解決了他的兩個上級。
    現在這個基地,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最高管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