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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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喪氣的往破廟方向走去,整整一天,什麽都沒找到,還被大老鼠追的丟盔卸甲,長矛和弓也丟了,再碰到那些怪物時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麽辦呢,還有冬,可憐的冬明天怕是要餓肚子了。
想到這裏秋突然警覺起來,怪物,自己已經在村子附近了為什麽沒有看到那些怪物,還有那隻大老鼠,也是五顏六色的,那些怪物也是,它們之間或許有什麽關係,不同於村裏人變成的怪物,從那隻老鼠眼神中明顯可以看出一種很靈性的感覺,現在想來,似乎這一路自己都是瞎跑,是它把自己趕到村子方向的,它到底有什麽目的。
心裏隱隱有著擔心,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快步向破廟走去。
臨近破廟,怪物再次出現,它們仿佛受到什麽指揮一般,迷茫的向破廟方向挪動著,秋的出現引起了它們的注意,本能使它們渴望新鮮的血肉,怪物們張開大嘴嘶吼著咆哮著向秋咬來,有一隻甚至因為過於渴望,張嘴過於猛烈硬是將自己的下顎扯了下來,它們的手臂帶著腐爛和血液凝固的惡臭味道向秋抓來,秋本能的想反擊,然而詭異的是,怪物下半身卻不怎麽聽從它們的命令,腳下的步伐依然堅定的往破廟方向挪動,有的怪物甚至因為轉身過於猛烈而硬生生將自己折斷。
越臨近破廟路上遇到的怪物越多,越來越密集,但無一例外,縱使它們再想攻擊秋,腳下卻硬生生給秋讓出一條路,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害怕,在秋看來,這種詭異的讓路方式還不如怪物們直接衝上來好,她甚至想一跑了之,但是她不能,冬還在破廟裏,自己不在他一定很害怕。
壯起膽子在怪物之間的小路上穿行,躲避著不時抓上來的腐爛手臂,破廟終於出現在視野裏,此時的破廟一改往日的破敗,牆瓦之間隱隱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輝,不怎麽耀眼卻靈性十足。
怪物已經將破廟層層圍住,但它們好像很懼怕那淡青色光芒,一步也不敢向前,隻能留在原地憤怒的嚎叫著,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怪物小路的盡頭剛好是破廟的大門,一隻碩大的五色老鼠正等在那裏,咧著嘴看著秋的方向,仿佛在笑,笑得猙獰而詭異。
看到老鼠的那一刻,秋猛然想通了,是這隻大老鼠,是它在命令著那些怪物,它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破廟,它想進去,但卻被青芒擋住,所以它放過了自己,是想讓自己帶它進去。
不行,自己不能帶它進去,冬還在裏麵,如果大老鼠進入其中,那自己和冬都將麵臨險境。
下意識地就想逃,而在秋轉頭地一霎那大老鼠就識破了她的意圖,下一刻,那來時的小路瞬間就被怪物們填滿,它們的手不停的抓向秋的方向,想把秋抓過去,然後生吞活剝掉,秋在它們眼裏就是絕頂的美味。
現在想逃已經晚了,麵對全村二三百隻怪物,秋從內心生出一種無力感,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也許她還有希望,既然怪物們聽從老鼠的,那如果自己能殺死老鼠,那自己也許會被怪物吃掉,可在破廟裏的冬至少是安全的,想到這裏秋的內心再次堅定起來啊。
看著秋老老實實的沿著小路走來,大老鼠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前爪擺了擺,示意秋到它身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廟門。
順著大老鼠的意思,秋緩步走到它的身邊。
“你想讓我帶你進去?”秋問道。
似乎真能聽懂秋的話,大老鼠點了點頭,黑黝黝的眼睛裏透出一些期盼和一些凶殘。
“那我要怎麽放你進去呢?”秋又問道。
似乎對秋的反應很滿意,大老鼠拍了拍她的腿,然後用小爪子做出一個推門的動作,下一刻破廟大門青芒猛的一亮,將老鼠的爪子彈開,大老鼠也不在意,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然後它指了指秋,又指了指大門。
意思你已經很明確了,推開門,它就能進去。
“我弟弟就在裏麵,我幫你開門,你能放我和弟弟離開嗎?”
聽到這裏,老鼠趕緊點了點頭,但秋卻從它的眼神裏再次捕捉到意思戲謔的意味,顯然它並不怎麽想放過這對姐弟。
秋仿佛相信了老鼠的話,緩步走上前去,做出要推門的動作。
突然,廟門發出一陣“哢嚓”聲,那是開門時因為門太過破舊而發出的聲音,興許是因為聽到了姐姐的聲音,冬將廟門開開一條小縫,往外看去。
下一刻,大老鼠猛的向廟內衝了過去。
“關上!”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吼,冬被嚇了一跳,大門的縫隙瞬間被關閉,老鼠一頭撞在青芒上被彈出了老遠。
發出那聲嘶吼的是秋,她當然不會相信那隻老鼠,實際上,在推門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放在短刀的刀柄上了,隨時準備雷霆一擊,為了冬,不管這老鼠有多可怕,多危險,她都要拚一把,然而冬的突然開門打亂了她的計劃,無奈之下她隻能提起短刀,猛的向老鼠衝去,趁老鼠被彈出去飛在空中,她一刀砍下。
一聲清脆的的撞擊聲響起,接著,秋臉色瞬間就變了,砍是砍中了,可刀刃砍在老鼠身上就仿佛砍在鋼鐵身上一般,紋絲不動,堅硬的可怕。
從刀柄上傳來的反震力將秋握刀的手震得鮮血淋漓,不斷地流淌而下,刀刃也被崩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新鮮的血腥味激發了怪物們的獸性,讓他們眼睛通紅,嚎叫聲越發恐怖瘮人,忍不住的向秋走了過來,腐爛的手臂不斷朝秋的方向揮舞著,步步逼近。
無奈之下秋隻能後退,她一邊揮刀抵擋著伸過來的手臂,一邊後退著,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退到了廟門處,她知道,不能再退了,冬就在身後的屋子裏,她隻能站在這裏,死也要死在這裏。
秋終歸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縱使她力量比常人大一些,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麵對的是密密麻麻的怪物,短刀不斷地揮舞,殘肢斷臂橫飛,她就想一葉孤舟,在驚濤駭浪裏浮浮沉沉卻始終不肯倒下,漸漸的,秋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手臂又麻木又沉重,她甚至有些拿不動手裏的短刀了,堅持,再堅持,然而人的身體終是有極限的,有那麽一瞬間,秋隻覺得手臂一顫,短刀脫手而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怪物的手臂再次向她抓來,她甚至能聞到那手上腐肉的腥臭味,能看到怪物指尖的碎肉,也不知道是哪個村民的,她這樣想著,意識越來越渙散,眼睛裏的光芒逐漸被黑暗所取代。
對命運的不甘,對災難的氣憤,對父母的愧疚,對冬的不舍,毅力終究不是萬能的,信念也不能拯救一切。
“冬!無論如何,不要出來!”秋用最後一點意識呐喊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沒喊出口,她甚至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了,黑暗逐漸將意識淹沒在裏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