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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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離開後的第三天,眾人再次踏上旅途,少了一個人對這支隊伍並沒有什麽影響,隻是秋總有些低落,心裏空落落的,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
    “九妹,別再想冬了,去當守護者總比跟著我們風餐露宿要好太多,而且也更安全。”興許是發現秋狀態不對,老七過來安慰道。
    雖然他的安慰沒什麽用,但秋還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老七,雖然平日裏鬧騰,但實際上是粗中有細的人。
    興許是發現安慰的效果並不明顯,老七又接著道:“冬那是屎殼郎變知了,一步群天:高升了,別人羨慕卻羨慕不來呢。”
    這句話氣的秋兩眼一黑,有這麽比喻的嘛,她感覺她剛剛的感激簡直是喂了狗!
    “你才是屎殼郎,你是屎殼郎打哈欠,一嘴臭氣!”
    “嘿~你這就有點屎殼郎拿鼎,過分了,我還不是看你屎殼郎照相,沒人樣,才好像過來安慰你的。”
    “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嘛!我看你就是屎殼郎打燈籠,找屎!”秋越說越氣,也顧不得難過了。
    “對,我就是找屎,我這不來找你了嘛!”老七毫不讓步針鋒相對,又把秋氣的不輕。
    見這一幕,隊伍最前排的老大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用他那粗狂的嗓音喊道:“好了,你倆也別屎殼郎長犄角,硬頂牛了,都閉嘴,安靜點,趕路。”
    臨走,老七還不屑的看著秋,說道:“切,跟我頂嘴,你真是屎殼郎滾煤球,找錯了對象。”說著,也不等秋說話,起馬就往前走去。
    秋又被他氣的不輕,卻毫無辦法,她要趕車,車總是沒馬靈活,也沒馬快。
    不多時,前方又傳來了老七的聲音,他又和老五吵了起來,這老七還真是,走到哪臭到哪。
    也許氣惱還真能將人內心的空虛填補上一些,經過這一段小插曲,秋對冬的思念被衝淡了許多。
    在山與林中穿行,又是許多個日夜,當山路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那是一片平原,隻有九座小山丘屹立在平原上,那就是狩獵者們此行的目標,廣九山。
    廣九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區域,一大群小丘陵將村莊和城鎮圍繞在裏麵,這裏山清水秀,土地肥沃,丘陵為這裏的居民抵擋著風的侵襲,有清澈的河流流入這片丘陵群,蜿蜒許久才從能從另一端繞出來,這在堪輿學上叫藏風納水,是一塊風水寶地。
    沒有想象中的欣欣向榮的景象,沿著河流前行,繞過丘陵的阻隔,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殘破的小鎮,從殘留的廢墟來看,這裏確實繁華過,但最終卻破敗了。
    將馬車留在原地,狩獵者們騎著鹿蜀在小鎮裏穿行,這裏被破壞的很嚴重,樹木被連根拔起,牆體東倒西歪,到處都看不到人的蹤跡,有的隻是一片衰敗和頹廢,看似很久沒人居住了,處處散發著一片災難的氣息,看來風神族確實來過這裏。
    在全神貫注下,小心翼翼的前行,從接到命令到他們到來,足足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風神族很可能已經不在這裏了,但隻是可能,與五色族不同,風神族的繁衍和人族的生存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衝突,他出現在這裏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裏地形特殊,風在這裏誕生了靈智,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風神族多半已經離開了,但這種幾率極低,另一種可能是這裏有什麽被風神族盯上的寶貝,那樣的話,風神族還在不在完全取決於他得沒得手。
    他們此來的目的就是要捉拿風神族,防止他給更多的人族造成傷害,大老遠的來一趟,自然不能因為他可能離開就放棄。
    “老六留守,其他人跟我追。”
    縱馬在被破壞的街道上飛馳,要追蹤風神族的蹤跡其實不難,隻要沿著狂風刮過的痕跡追趕,那早晚追得上。
    穿過小鎮,跨過河流,眾人在離鎮口不遠的一片森林前停了下來。
    看似繁榮過的小鎮上卻沒有人,那人都哪去了,在這裏他們終於找到了答案。
    眼前是一幅地獄般的景象,比起秋的小村莊,這裏有過之而無不及,狂風吹過,將粗壯的樹木吹的東倒西歪,卻堅挺的不肯倒下,一些小鎮上居民的常用物品被一路刮了過來,最終被樹幹擋住,有的掛在樹枝上,有的卡在樹幹與樹幹之間。
    真正令人恐懼的是,稍深一些的地方,那裏有成百上千的人類骨骼,看起來像是被風吹到高空,又狠狠砸下來的樣子,有的掛在樹上,被樹枝貫穿,又因長時間腐蝕隻有肋骨卡在樹枝上,其他部位散落下來,有的摔在地上,骨頭碎成幾塊,有的可能落地的時候沒死,還擺出一副往前爬的樣子,卻被隨後落下的巨石砸的頭骨都扁了。
    這些看起來還有點完整的屍骨僅僅是極個別情況,更多的則是一大堆白骨堆在一起,有大有小,有成年人的,也有孩童的,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鮮血被雨衝洗幹淨,血肉在歲月中被腐蝕,隻有骨骼還演繹著這一場人間慘劇。
    給秋印象最深的還是兩隻手骨,他們一大一小,緊緊的攥在一起,哪怕變成白骨也不肯分開。
    異族,這就是異族,無論是村莊還是小鎮,隻要有異族經過的地方,就有無數人類慘遭磨難,也許並不是所有居民都在這裏,但有幸過下來的人也終要背井離鄉,這一路山高水遠,猛獸橫行,真正能重建家園的又有幾人。
    懷著沉重的心情繼續追蹤著風的蹤跡,歪倒的樹木,光禿禿的樹葉,草地被犁過的痕跡,這種種線索的指引下,狩獵者們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中隱隱傳來呼嘯的風聲,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得到一些肯定,那風神族也許就在裏麵。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或許將在這山洞中和那風神族分個你死我活,這是一場沉重、嚴肅的狩獵,如果沒有老七的話。
    秋和老七在隊伍的最後排,看到山洞的時候秋下意識就往身邊看去,人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總會想著從隊友那裏得到一些肯定,然而等待著秋的卻是老七那得意洋洋的臉,和睥睨終生的的神色。
    他用唇語一字一句的說道:“屎,殼,郎,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