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並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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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五章:並轡
    雨好像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密密匝匝地打在地上,濺起朵朵土黃色的水花,亭子頂上,劈劈啪啪如雨打芭蕉,雖已是四月中旬,但濕衣穿在身上,終究還是有些冷,李敢忽地一拍腦袋,“大……大公子,我想起來了,我的馬韃鏈裏還有酒!”飛一般地衝到雨裏,從一側的韃鏈之中掏出一個皮袋,又飛一般地衝回來,將皮袋子遞給李清,“公子,您喝一點,驅驅寒,這倒黴的雨,可別將您弄病了!”
    李文一把搶過皮袋,“口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小子別的都忘了帶,倒是沒忘了帶酒,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李敢幹咳幾聲,轉過身去,假裝欣賞雨景去了。
    李文將酒遞給李清,“公子,喝幾口去去寒!”李清點點頭,擰開木塞,正要喝時,眼角掃見另一角的那女子抱著雙肩,瑟瑟發抖,便站了起來,走向那女子。
    看到李清走過來,那女子一雙眼睛立時便瞪得大大的,身子倒是縮得更緊了。
    看到女子有些驚恐,李清站住了腳步,笑道:“這位姑娘,喝幾口酒去去寒吧,這都淋濕了,可別凍病,那就麻煩了!”邊說邊將皮袋遞過去。
    女子連連搖搖頭,“多謝這位爺台,我不冷,我不會喝酒!”
    李清聳聳肩,知道這女子還是對自己這三人有戒心,這也難怪,一個單身女子碰到這樣的情況,不害怕那才怪呢!也不再勉強,而是坐了回去,仰脖子喝了一口酒,笑問道:“姑娘是崇縣那裏人啊?怎麽單身一人出外啊?”
    “奴家就住在崇縣城郊!”女子低著頭,小聲答道:“今天去礦上給父親送一些換洗衣物過去,早上走天氣還好好的,誰曉得這時候就下起了大雨!”
    “哦,你父親在崇縣的煤礦做事?”李清感興趣地問道。
    “嗯!”女子低著頭,打濕的頭發一絡絡地貼在臉上,身上衣服也是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也難怪她一直抱成一團蜷縮在哪裏,現在這個樣子,站起來隻怕就不那麽好看了!
    “家裏沒別的人了麽,怎麽叫你一個女孩兒家獨自出門去礦上送東西?”
    “家裏還有繼母和一個弟弟!”
    “繼母對你不好?不然怎麽會讓你一個女子出門送東西而不是讓你弟弟去!”
    女子猛搖頭,“不是的,繼母對我很好的,隻是繼母懷了小寶寶啦,不能出門,弟弟今年考上了軍校,也不在家裏。隻能由我出門了!”
    “雞鳴澤軍校,那是一個好地方呢!”李清笑道:“聽說從那裏出來,都能當軍官羅!”
    女子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是啊,是啊,弟弟很能幹的,今天雞鳴澤軍校開考,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去的呢!”
    “哦,你弟弟叫什麽名字啊!我認識幾個雞鳴澤裏的教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幫幫他呢!”李清道。
    “我弟弟叫吳……”突然打住了話頭,狐疑地看著李清,顯然有些不相信。
    一邊的李文和李敢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對話,聽大帥這麽說,兩人都笑了,這個娃娃要走運了,隻消大帥在雞鳴澤去時提上一提這個娃娃的名字,那教官們還不當寶貝一般地待著,待見到那女子居然住了口,都是替她著急。
    李清在心裏倒讚這女子急智,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與她非親非故,忽然提出要幫她弟弟,也難怪她起疑心。笑了笑,不再提這個話題。
    “我在你們崇縣呆了很長時間,認識不少人呢,說不定這其中就有你認識的人!”李清笑著說了幾個名字,女子都搖頭。李清挖空腦子想了半天,自己腦子裏有映象的大都是崇縣的軍政官員,她一個普通鄉間女子又如何識得?不由搖搖頭,外麵這雨下得如此之大,不知啥時能停下來,這女子渾身濕漉漉地坐在這裏,當真有可能生病的,但她警覺性這麽高,又如何能讓他喝酒驅寒呢?
    挖空腦筋想地一會兒,腦子裏突然蹦出幾個人名來,“姑娘,那虞太公你認識麽?”
    “虞太公?你是說南郊村的村老麽?”女子問道。
    “對對對!”李清笑了起來,“那虞老三呢?”
    “虞老三?”女子歪頭想了想,“您說得是虞加偉麽,他現在是我們的裏正呢!您當真認識他們?”
    李清大笑,“當然,我早就說過,還有一個女子叫吳四娘的,聽說過麽?”
    “吳四娘?”那女子忽地驚叫起來,“您怎麽認識她,她就是我的繼母啊!”
    世界真是太小了,李清感歎道,當年在崇縣之時,吳四娘無力砍柴,大著膽子在屋裏燒煤取暖中毒,還是自己救回來的呢!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認識的人中肯定有你認識的,這可真是太巧了,吳四娘,哦,就是你繼母,我認識她,她一見就能認得我了。”李清熱情地道。
    “你叫什麽名字啊?”
    “奴家叫常寶兒!”
    有了這麽一層關係,女子明顯地戒心便放低了,李清再逗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將酒遞給她,她倒也不再抗拒了,乖乖地喝了幾口,這酒可是李清府中珍藏的烈酒,外麵根本沒得賣,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酒如此之烈,幾大口下去,頓時劇烈地咳漱起來,臉上也立時湧起一片紅暈,一邊的李文和李敢都大笑起來。
    兩人閑聊起來,李清這才知道常寶兒和她父親當年是逃難來到崇縣的,後來經人撮後,娶了寡婦吳四娘子,常寶兒嘴裏的那個弟弟便是當年與吳四娘子一起中毒的那個小男孩,當年也就十來歲的樣子,五六年過去了,想不到竟然考上了雞鳴澤軍校了。
    以前的雞鳴澤軍樣主要是培訓士兵,但隨著定州勢力日漸擴大,他的功能也逐漸發生了改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所專門培養低級軍官的學校了,考試也很嚴格,不禁要通文墨,而且還要有一定的武術根底。從這裏畢業出去的學生都能被授予歸德校尉,優秀學生則能被授予雲麾校尉。那裏,已成了軍官的搖籃,難怪這女子說起來時,滿臉的驕傲。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當真得是沒有說錯,李清與那女子聊著,倒也沒有覺得在這亭子裏,實在是幹枯難過,不知不覺間,便過了兩個時辰,雨終於小了起來,淅淅瀝瀝地又持續了一柱香時間之後,完全停了下來。
    雨一停,常寶兒便站了起來,身上的衣裳仍然是濕的,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來,十七歲的少女雖然還有些青澀,但卻給人另外一種風情,特別是現在常寶兒這番模樣。鼓起的胸膛渾圓有致,隱約可見裏麵的內衫,連那兩點凸起也清晰可見,長長的脖頸雪白細膩,讓李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天鵝那優雅地身姿。雖然隻是穿著一身布衣長裙,但不施粉黛的她,更讓人覺得清新可人。
    也許是意識到亭子裏三個大男人的眼光有些異樣,常寶兒羞紅了臉,向三人福了一福道:“這位李爺,奴家告辭了!”說完也不等李清回話,兩手提著裙擺,急急地便向外跑去。
    “寶兒姑娘!”李清道。
    “李爺還有什麽事嗎?”常寶兒低頭問道。
    “寶兒姑娘,你看這天色已不早了,你這樣走著回去,隻怕還沒有走到一半,天便黑了,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不是太安全,要是寶兒姑娘放心我們的話,與我們結伴一起走如何,我們也是要到崇縣城去,正好路過你們南郊村。”
    常寶兒瞄了一眼李清,他們隻有三匹馬,而且自己還不會騎馬,怎麽與他們一路。
    “謝謝李爺,寶兒不怕的,我們崇縣治安極好,沒有壞人!”常寶兒道。
    李清笑道:“既然碰上了,又在一起避雨,這也算是一種緣份,我們幾個大男人,怎麽能甩下你一個女子單身走夜路呢!與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李爺,我不會騎馬,而且你們…….”常寶兒臉又紅了。
    李清嗬嗬笑道:“你是擔心這個啊,沒事,我這馬兒特別溫順,你坐在它背上,保證穩穩當當的。”
    一邊說著,一邊牽過去自己的戰馬,拍拍馬鞍,道:“來,試試!”
    李敢在一邊傻樂,李清這匹馬叫溫順?這馬在戰場上就和一個獅子一般,凡是擋在它前麵的戰馬,它都是又踢又咬,這馬如果溫順的話,那自己胯下這匹簡直就是不世出的好寶寶了。
    他在這邊樂著,那邊李清已經扶著常寶兒上了那匹所謂溫順的戰馬。
    “你不會騎馬不要緊,我給你牽著韁繩,你隻需要抓住鞍橋就好了!”李清笑道,一邊的李文則趕緊將自己的戰馬牽了過去,“公子,您騎我的馬吧,我和李敢去共乘!”
    李清點點頭,一手扳住馬鞍,一個利落地翻身便跨了上去,兩馬並轡,在李清的操控下,小步向前奔去,而身後,李文和李敢則擠在一匹馬上,笑眯眯地看著前麵的兩人。
    “大帥了不起!”李敢低聲道。“不但文治武功世所難及,這泡姑娘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啊!”
    “閉嘴吧你!”李文斥道,“小心大帥聽到,回頭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