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李如鬆的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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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完畢,眾人開始看起戲來。
“前麵幾場雖是老戲,可是每回一看,還是能聽出滋味。《穆桂英掛帥》的故事好,巾幗也能當英雄。哀家記得嘉靖年間抗倭的時候,也有一位瓦氏夫人率領俍兵出戰,俍兵作戰英勇,所以也有著狼兵之稱。這也是本朝忠臣良將的故事,這個故事怎麽就沒人排成新戲呢,還是排了隻是哀家沒有看到。”
“母後,兒子回頭找找看看有沒有人排出來這部戲,沒有的話就請人寫出來。”皇帝說道。
“這《長生殿》的故事雖好,每次看起來,哀家也是心有戚戚然。唐玄宗專寵楊貴妃,最後安祿山起兵,天下大亂,最後還不是找楊貴妃來頂罪了。宮中之事,陛下也不宜過於偏袒了。”
“母後吩咐,兒子一定照辦。”
“哀家也就是多說幾句,天下的大事該怎麽辦,那是要靠陛下去定,靠著眾位賢臣良將的輔佐。”太後悠悠說道。
“母後,這後麵還有節目呢。”皇帝說道。
“哦?除了唱戲還有什麽節目,既然是陛下的心意,那就快快呈上來吧。”
戲台班子火速把家當撤了下去,接下來一行人把大西洋琴抬了出來。
張曉身著演出服走了出來,坐在了大西洋琴前麵,開始演奏起來,先是《兩隻老虎》,再是幾首大師的曲子,比如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幾首彈下來,張曉覺得衣服都有些濕透了,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累的。
“哦,這個樂器哀家倒是真的沒見過,雖然不是雅樂,彈得還挺好聽。”李太後感慨說。
“這個樂器是叫做大西洋琴,也是西夷剛剛進貢上來的。母後可還滿意?”皇帝問道。
“這琴彈得確實不錯,不過這個樂官竟然會彈奏西夷人的樂器,看這個樂器可不是那麽好彈奏的,來人啊,把金瓜子端上來,哀家要賞賜於他。”
“母後,台上演奏之人不是樂工,乃是朝廷官員,賞賜就不必了。”皇帝趕緊開口勸道。
“他是朝廷官員?無妨,朝廷的賞罰是朝廷的事,哀家今天高興,這一盒金瓜子都賞給他了。讓他再彈一首吧。”太後也來了興致。
隨身的小太監小心翼翼把一盒金瓜子端給了張曉,又給張曉傳達了太後的旨意。
張曉正在考慮怎麽謝禮收幕呢,一聽這話,隻好起身行禮,接著準備接著彈起來。
隻是之前好不容易回憶出來的曲子,基本都彈了。沒辦法,張曉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曲子的旋律,開始彈了起來。
一首激昂輕快的曲子響了起來。
“皇帝,這一首曲聽起來像是軍樂啊,這位在彈奏的臣子是叫什麽名字,都任了什麽職務?現任何職?郡望何處?”太後來了興致。
“是鴻臚寺少卿張曉,原來在翰林院任職。”
“張曉,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之前宮裏給皇子請過任教的先生,是不是請過一位叫做張曉的?”
“就是這位張曉。”
“那他也是皇子的老師啊,陛下怎麽就讓他來彈奏樂器了,把他請下來吧。我老太婆也見見孫兒的老師。”
“朕現在就把他請下來。”皇帝說道。
就這樣,準備下台換衣服的張曉就直接被帶到了太後和皇帝的麵前,當然後麵還坐著一排後宮的嬪妃,不過張曉可是不敢抬眼看過去的。
“你就是張曉?剛才你的琴彈得很好,哀家都把你誤認為樂師了。你是怎麽知曉彈奏著西夷的樂器的?”太後問道。
“啟稟太後,外臣張曉來自南洋,家族頗有產業,對西夷之事也頗為知曉,外臣耳濡目染,對西夷各國的曆史地理乃至於器物也有一些了解,這個大西洋琴外臣以前家裏就有,所以還是對這個樂器還算熟悉。”
“你這幾首曲子都不錯,特別是最後一首,聽起來抑揚頓挫,像是軍營傳唱之歌,這首曲應該是有詞的吧?”
“這首曲子的歌詞外臣還在構思,不過大體是想出來了。”張曉內心緊張的很,這首革命戰歌的歌詞真要拿出來那就是要震驚大明了,自己也要狗頭不保,好在自己知道這首歌的原始版本《大帥練兵歌》的歌詞,這個版本的歌詞就不會太超綱了。
“你還能創作軍歌,那軍旅之事你也算熟悉了吧。”太後接著問道。
“母後,朝鮮之役張曉出謀劃策甚早甚多,也是剛剛出使朝鮮回來。”皇帝說道。
“那還是有功之臣啊,這鴻臚寺少卿是幾品官啊?”太後問道。
張曉不太好意思開口,皇帝也沒開口,場麵一下子有點尷尬。
“太後,鴻臚寺少卿乃是從五品的官。”陳矩看沒人說話,隻好自己頂上。
“從五品啊,那還是小了些。前頭我們剛聽了李提督打勝仗的戲,皇帝你可不能虧待這些文武功臣啊。”太後說道。
“朕對功臣一向是不吝賞賜的,還請母後放心。”皇帝本想說些什麽,看這裏這麽多人,也隻好先應承下來。
宴席完畢,眾人皆散,李太後唯獨把永寧公主留了下來。
“媖兒,這多日不見,伱怎麽都瘦了。”慈寧宮裏,李太後有些心疼地說著,一邊撫摸著女兒的臉龐。
“女兒現在也就是每日無所事事,聊以度日,讓母後牽掛擔心了。“永寧公主說道。
“都是母後不好,當年被馮保,竟然應允了那樁婚事,把你這一輩子都給耽誤了。”
“母後,女兒現在一個人過著,為夫婿守節,也沒什麽不好。”
“媖兒你還在怪母後嗎?”
“都是女兒的命不好,哪裏能怪到母後。”
“那不說這個了,媖兒你這些日子有在忙什麽嗎?”
“女兒久居府中也是閑著,本來前些日子在續寫列女傳的,後來鄭嫂子看女兒這邊寫書,也寫了一本。後來鄭嫂子寫的那本書鬧得沸沸揚揚,女兒現在也沒有再續寫了。”
“是皇帝不讓你寫書了?那鄭氏搞出來的風風雨雨,跟你有什麽關係,怎麽還敢欺辱到我的女兒頭上了。”太後有些氣憤說道。
“母後息怒,皇帝哥哥沒有下旨不讓我寫,隻是如今形勢也有些微妙,女兒也隻是想圖個清靜,如今續寫列女傳也怕惹上無事生非之人,索性就不寫了。”永寧公主解釋說。
“也是苦了你了,要這麽委屈自己。對了,媖兒,你是怎麽想到要續寫《列女傳》的啊?母後以前也沒聽說你喜歡這本書啊?”
“母後,我就是隨意翻書的時候翻到了《列女傳》,對書裏所講的各種女子的事跡來了興趣,就想著要續寫了。”
“媖兒,你從小到大,說謊的時候眼神就是飄忽不定的。好了好了,母後什麽都不問,你有什麽用度不夠的,盡管和母後說,我這裏這幾日收了這麽多東西,你喜歡哪樣都盡管拿去吧。”太後說道。
……
經曆了多日排練,還有一天的等候和現場演奏,張曉實在是累壞了,好在皇家馬車還是拉上了最後一趟,把張曉拉回了家裏。
“東家!老師!”張曉剛到門口,就看到呂章和李之藻在等著自己了。
“進屋說吧,給我倒杯水。我也先去更衣。”張曉說道。
更衣完畢,張曉慢悠悠回到了書房,拿了起桌上的茶滿飲,接著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振之,你不是在國子監求學嗎?怎麽今日國子監放假了?”
“之藻聽聞老師左遷的消息,就趕緊告了假,等到之藻到了老師家中,就聽說老師進宮的消息。學生不敢打擾,所以等到太後壽誕結束,才向國子監告了假,在此等候老師回來。”李之藻解釋說。
“我沒什麽事,隻是去宮裏排練罷了。你這邊沒什麽事的話,今晚先在這裏休息,明天再回國子監銷假吧。科舉在即,可是容不得絲毫懈怠,我對你還是非常看好的。你現在帶的銀錢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加一些。”
“多謝老師。之藻的銀錢是夠的了。”
“文華,這幾日有什麽要緊事情嗎?我早出晚歸的,肯定有些事沒來記得跟我說吧。”張曉看向呂章。
“這幾日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今天早上寧遠伯府上的子茂將軍下了拜帖,我回複說東家您還在忙著要事,不便接待。”呂章說道。
“那既然是子茂將軍要來訪客,還是得早點答複人家,明早你差人去寧遠伯府上回話吧,說明日就可以。”
“東家不多休息一陣子嗎?”
“無事無事,明日正好是休沐之日,我睡一覺起來,應該也緩的差不多了。”
張曉交代完畢,也來不及多說了,直接回房休息了。
此時的寧遠伯府裏,李如鬆正在處在一種複雜的心情當中。
“什麽,張侍讀如今不在翰林院了,去了鴻臚寺當了少卿?這品級還越來越小了?”李如鬆說道。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自己去下拜帖也不問問清楚,張少卿這幾日都在宮裏幫忙操辦太後壽宴的事情,你倒是好,人家換了衙門你都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也不問問我。”李成梁說道。
“父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的那麽快,文官那邊的人事變動你都這麽了如指掌。”李如鬆有些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要不是為父在京城的人脈,為父能主鎮遼東二十年嗎?倒是你,白在五軍都督府當差那麽久,連一個給你遞話的人都沒有,都不知道你在五軍都督府過的這麽多天都在忙乎些什麽。”
“父帥,現在關鍵不是這個。按理來說我們參與朝鮮之役的文武百官,都是要一起封賞。張少卿雖然沒有一開始就跟著大軍進入朝鮮,可是他很早時候就主張備戰,後來又出使朝鮮。外人不知道就算了,朝廷內部誰不知道後來倭人內亂就是因為張少卿的離間之計。如今回來不升官就算了,還被調離了翰林院,去了一個閑散衙門,品級還降了。陛下這是對張少卿有什麽成見嗎?還是覺得我等在朝鮮打得不好了。”李如鬆有些憤憤不平。
“如鬆,有些話心裏憋不住想想就算了,可不能說出來。陛下調整了張少卿的職位,裏麵定然有陛下的一些考慮,也許是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你如此冒冒失失,可不是大帥之風。”
“兒子失言了。”
“京官上下起伏,隻要沒有出了京城,都不是什麽大事。就算離了京城,有本事的人照樣能回來,你還是見得少了。你戰場上的本事我是不擔心了,但是這官場上的事,你還是知道的太少了。以前你是不屑於學,怎麽樣,這些日子在朝鮮不好熬吧。”
“父帥,一言難盡啊,明明是我們去救援朝鮮,朝鮮的君臣還推三阻四。國內都誇我軍勢如破竹,當時我在朝鮮如履薄冰,跟朝鮮君臣打交道比跟倭人打累多了。”
“要不然後麵怎麽朝廷急急忙忙讓張少卿出使朝鮮去了。難道就是簡簡單單當個聯絡的使者?有些事情,別人又不是看不出來,你又何必去出頭。你一旦出頭了,人家可是要跟你鬥到底了。索性朝鮮國小軍弱,要不然還指不定能玩出什麽花樣。當年唐朝時候唐軍幫助新羅消滅百濟,新羅後麵反手就和唐軍翻臉開戰,你遇到的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麽。”
“兒子受教了。”
“罷了罷了,老夫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這幾次用兵,朝廷最後也沒有任用老夫。老夫也就隻能多教教你了,你自己也要多多體悟。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不可拘泥於過往的戰例。說實在話,我也是實在佩服張少卿,這樣的離間計都能用出來,還能讓倭國數十萬大軍軍心渙散,查勘人心的本事那是相當之高。你以後千萬不要得罪於他。”李成梁叮囑道。
“父帥放心,我和張少卿交往甚多,我對張少卿一向是客客氣氣的。”李如鬆說道。
“不一定,有些人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罪他了,反正萬事小心就是。”李成梁說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