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混元雙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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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仙樓,每個城市總會有一個像樣的酒樓叫聚仙樓,那是韓清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乞討到最好吃的酒樓,這聚仙樓好雖好但卻不見得多好,梅老先生的六十六歲大壽怎麽可能在這種酒樓?
    仙樓三條街外有一處“流連鄉”這可比聚仙樓檔次高上好多,雖說名字聽起來有些像是妓院,不過這還真不是妓院,但是也巧,揚州城最大的兩家妓院百鳥閣和凝翠樓離這家流連鄉都隻有兩百步的距離,南朝的風流雅士們在這微微一醉後,去的也是方便。
    流連鄉的酒菜,布景,口碑和設施在揚州都是首屈一指,尋常人家要是想在這裏訂上一桌酒菜不提前一個月訂桌那時絕對不可能的事,奈何梅老先生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南梁大宗師陸經的好朋友,也是南梁最富有的人之一,提起“混元雙槍”梅望途誰不敢給他麵子?所以流連鄉的老板聽說梅老先生要在揚州辦壽後便主動停業,靜待梅老先生大駕光臨。
    梅老先生是南梁最富有的人之一,所以送梅老先生再貴的壽禮隻怕也是班門弄斧,所以給他送禮在心不在金,所以小鸚鵡省去了幫寧修送壽禮的開銷,所以寧修直帶著一盤壽麵就去了。
    梅老先生雖然六十六歲但是頭發並沒有完全變白,仍是黑的多一些,眾人隻見他天庭飽滿,太陽穴突起,眼神有光都知道他確實是當世武林高手中的上上品。
    梅望途看到寧修過來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道:“小修啊,我叫人去竹花幫送請柬了,他們卻說你不在竹花幫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擔心死我了,誒!你的眼睛怎麽了?”
    寧修連忙作揖,道:“讓梅爺爺擔心了,小修沒什麽事,梅爺爺如果想問的話,等梅爺爺壽禮之後我再和梅爺爺說。”
    梅望途笑的皺紋起來好幾層,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邊說邊拍著寧修的手。
    梅望途又看了眼李大勇,又看了眼小鸚鵡和韓清,問道:“大勇我認識,這兩個孩子是誰啊?”
    寧修拉著小鸚鵡的手上前,道:“這是我的妹妹,梅爺爺可以叫她小鸚鵡。”
    小鸚鵡拱手。
    寧修又拉著韓清的手上前,道:“他是我的弟弟,叫韓清。”
    韓清拱手。
    梅望途捋了捋自己黑白相間的胡子,笑道:“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來來,快去坐吧。”
    四人入座,席位雖然不算近但是並不遠,剛一入座,韓清低聲道:“我原來以為梅老前輩作為武林明宿架子不知道該有多大呢!沒想到這麽慈祥。”
    寧修細細泯了口桌上的茶水,道:“隻不過因為四弟你不了解梅爺爺罷了,梅爺爺絕對是當今南朝武林最善良的人。”
    韓清“咦”了一聲,道:“如果真這麽善良,梅老先生哪來這麽多家財,常言馬無夜草不肥。”
    寧修笑道:“這都是他兒子賺的錢,梅爺爺自己可沒賺一文銅板。”
    韓清眨了眨眼睛,道:“那他兒子呢?”
    寧修敲了下韓清腦門,道:“散會再和你說,你看又有新的朋友入座了。”
    一張桌子肯定不會隻坐他們四個人,一男三女拜見過梅望途後也走了過來入座這桌,隻見這四人每個人都身著白袍。
    男的那個看上去二十左右,眉毛較濃,眼睛有些大時不時笑出兩個酒窩。
    其中一個女的似乎是這四個人中年紀最大的,大雖然大,但看上去也好像隻有二十二三的樣子,隻見她眉毛淡淡,卻有杏核眼,睫毛出奇的長,係著一個發髻卻又長發披肩。
    第二個女的眉毛很細,眼睛應該是四個人中最大的,臉尖尖的,眼中似乎還有些怒容,無論誰都不敢和她對視片刻。
    第三個女的應該是四個人中年紀最小的,比韓清還小,嘴唇有些白,臉圓圓的嫩嫩的,臉上正甜絲絲地笑著,頗有幾個月以前的小鸚鵡的感覺。
    睫毛較長那個女人衝著寧修一拱手,寧修又衝著這女人一拱手,四人入座。
    入場的人越來越多,可這桌空下來的兩個座位卻遲遲沒人入座,終於在最後的最後來了兩個年輕人,梅望途見這兩人大笑,道:“我差點以為兩位賢侄忘了我這個老朽啦。”
    小鸚鵡見著好生好奇,這兩人怎麽看也不到三十歲,梅望途卻叫“賢侄”,這兩人想必是哪位武林名宿的關門弟子,不然怎麽會有這輩分。
    兩人均是昂首挺胸,用自己的鼻孔環視了在做的八個人,抱拳道:“在下蕭會理!”
    另一個抱拳道:“在下毛俊!”
    寧修看著兩人態度心中好生反感,奈何這是他梅爺爺的壽辰,寧修微微一笑,道:“在下寧修。”
    另外四個人中長睫毛的女人也抱拳,到:“在下薛蕊。”
    那兩人沒有理會寧修和薛蕊,冷哼一聲,卻沒有坐下,反而繼續走著,隻聽那毛俊細聲到:“梅望途這老家夥好沒規矩,竟然叫我們和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娃兒同桌。”兩人說著找了一張更近的桌子坐下,這張桌子的人放眼看去,最年輕的也有五十歲了,這兩人哪來的臉皮?
    “誒!娘子,這張桌子空著兩個座位我們不如坐這裏吧!”
    小鸚鵡隻覺得這個聲音好生熟悉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小鸚鵡不由得大驚,道:“全公子!”
    全公子看了小鸚鵡一眼,嘴角彎了一下,又歎了口氣,夫妻二人緩緩坐下,全公子細聲道:“天下還真小。”
    全公子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大聲道:“全某半年前受奸人所騙,本以為成全一道佳話,卻不想助了惡人,險些害的姑娘生不如死,在此,全某向姑娘賠罪!”
    桌上七個人全部看向小鸚鵡,小鸚鵡連忙搖手,道:“全公子客氣了,事情本來也不怪你,你有何必像我賠罪呢?”
    全夫人歎了口氣,道:“姑娘才是客氣,我夫妻身為媒人卻犯了行中大忌,半年來我夫妻都無顏再以媒人自居,都因此大錯……”
    那四個人中的小夥一聽,哂道:“事情沒聽懂,不過你夫妻確實大錯。”
    小夥又道:“你夫妻想必就是當世大媒全氏夫妻了,你夫妻不為媒,不知道世上該有多少有情人難成眷屬,你夫妻若是知錯,便應該多撮合成幾對有情人,這才是贖罪。”這小夥說完一臉得意。
    薛蕊拍了下他腦袋,向全氏夫妻道:“師弟年幼亂說話,還望兩位不要介懷。”
    全公子搖頭笑道:“那裏……令師弟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夫妻本該如此。”
    此時,桌子忽然“當”一聲悶響,桌上眾人連忙環視,原來李大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還好寧修及時攔住了李大勇的力道,不然李大勇這一拳絕對能把桌子砸碎,寧修輕聲道:“冷靜。”
    剩餘八個人尋著李大勇的目光看去,隻見梅望途身邊有五個人來給他拜壽,小鸚鵡輕歎一聲,道:“難怪二哥會忍不住發作,大哥你倒真是好脾氣。”
    韓清疑惑,問道:“三姐你認識這五個人?”
    小鸚鵡壓低聲音,道:“這五個人就是把大哥打受傷的那五個竹花幫叛徒。”
    小鸚鵡正解釋的時候梅望途卻帶著這五個人走了過來,寧修四個人都詫異住了,五個護法中一身抱拳鞠躬,大聲道:“我兄弟五人鼠目寸光,不懂規矩,以下犯上,今日特來向幫主請罪,還請幫主重新主持幫派,我兄弟甘願受罰。”
    寧修怔住了,這五個人絕對不會如此好心,這裏邊絕對有問題,可是這竹花幫是他師祖的全部心血,他一定要奪回來,寧修思前想後,終於開口,道:“好。”
    梅望途捋著胡子,笑道:“好啊,好啊,小修的事情解決了,老夫在揚州也就放心了。”
    寧修看著五護法,道:“今日是梅爺爺壽辰,什麽事情也沒有梅爺爺大,所以不管什麽事情,我們容後再議,好嗎?”
    一個護法抱著拳,大聲道:“多謝幫主!”他說聲音要多大有多大,生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不見,他們說完便入了另一桌坐下去,位置排序倒是比寧修他們低一些。
    這時又有五個人上樓,隻見其中一人走在中間,四個人走在這人前後左右,很巧的是這四個人有點奇怪,一個沒了左臂,一個沒了右臂,一個拄著拐杖,一個閉口不言,這還不算巧,更巧的是這五個人中有三個人小鸚鵡都認識——左雲天,鐵遊風,柳洪生,廣陵派的人,那想必另一個沒了手臂的人應該就是楊逸雲了,那中間這個被廣陵四老圍住的人一定就是廣陵派掌門,揚州第一高手——於森。
    “他們來做什麽?”這是幾乎在坐所有人都開口說出來的話。
    韓清疑惑,向寧修問道:“大哥,他們五個人怎麽回事?有一種不受歡迎的樣子。”
    寧修低聲道:“梅爺爺和於森兩人互相鬥了有三十年,基本上每年都決鬥過,多年來兩人各有輸贏,未分勝負,在江湖上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他二人早就勢同水火,他到這裏來確實不太對。”
    韓清點了點頭,道:“那他一定是來惹事的了。”
    此時於森已經走到梅望途麵前,抱拳道:“想不到我竟能活著參加梅兄你的六十六歲大壽,天意捉弄啊。”好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我能活著參加你的壽禮,這麽多年咱們兩個居然都沒死。
    梅望途大笑,道:“這世上絕沒有任何一人比於兄來為我祝壽更令我歡喜,多謝於兄了。”
    於森也大笑,道:“三十年,你我都老啦,也該收收心了,怎麽還能向小孩子那樣胡鬧。”
    梅望途道:“於兄你且先入座吧,從今以後我們便是世上最好的朋友。”
    於森擺手,道:“入座之前,我還要送你一份禮物。”
    梅望途一驚,道:“什麽禮物?”
    於森道:“給你最後一次打敗我的機會!”全場肅然。
    “於森!你懂不懂規矩!梅老先生今日壽辰,縱然有天大仇怨你也不該今日比武!”這是全場人說的話的一個總結,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別人壽辰找別人比武。
    梅望途抱拳,道:“於兄若想找我比武不妨改日,今日無論如何我也不該出手。”
    於森閉目,蒼茫道:“我隻剩下十日的命了,沒多少機會等,三十年來我和你比武各有輸贏,我隻想做個了結,梅兄成全我一下不可以嗎?”
    梅望途疑惑,道:“於兄雙目明亮如何隻剩下十日的命?”
    於森道:“‘劍聖’金羽下來戰書,約我十日後決戰……”
    於森又,道:“如果你知道你還有十天的命,你是不是也想和我一決勝負,無論何時何地?”
    梅望途閉目長歎,大聲道:“拿我雙槍來!”兩個梅家的家丁便下去找槍去了。
    過了好半天這兩個家丁就是沒有回來,又過了半天,隻見一個大約十七八歲一臉英氣的紫衣女子拿著梅望途的雙槍走了上來,這女子走到梅望途麵前,笑道:“爺爺,於老前輩想和您動手哪用的著您出手?不如先讓孫女和於老前輩過過招。”
    全場嘩然。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要和揚州第一高手較量,誰還不借著這個話題聊幾句?
    於森搖頭歎道:“小姑娘你退下吧,你不是我對手。”
    梅望途也說道:“詩瑜,別胡鬧。”
    梅詩瑜搖了搖頭,道:“我自然不是於老前輩的對手,於老前輩風塵仆仆而來,我就當幫於老前輩熱熱身,爺爺你也可以準備一下。”
    梅詩瑜又看向於森,道:“前輩盡管出售,這一戰絕不作數,詩瑜資曆太淺,前輩正好讓詩瑜漲漲見識。”
    梅詩瑜又道:“前輩若不擊敗詩瑜,詩瑜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前輩和爺爺動手的,詩瑜可以盡情搗亂。”
    於森長歎一聲,“嗆”地一聲拔出了背後的長劍,隻見這把劍通體黑色,雙刃中間為空,兩刃附近各紋者一條龍,這便是於森名鎮揚州的佩劍“墨龍”。
    “切!”地一聲忽然從那名叫毛俊的少年嘴裏傳出,不過也沒人理他,他也不會在意這些人理他。
    梅詩瑜拿起雙槍,朗聲道:“我爺爺的混元雙槍,於老前輩也見過三十多年了,不如今日看看詩瑜學了幾成?”
    梅詩瑜拿起雙槍便向於森刺去。
    於森大笑道:“好!”拿起墨龍擋住梅詩瑜刺過來的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