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葵至,女帝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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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混賬!這還沒走馬上任呢,就敢逛青樓了?”
李攬月鳳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其聲如北國的烈風一般又寒又刺,“此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說,他都幹了些什麽!”
“陛下息怒……”
從未見過女帝如此動怒的白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心驚膽顫道,“徐大人在紫竹軒為了一個叫玉露的花魁,和鎮國公家的小公爺起了爭執……”
女帝那張傾城傾國的臉上布滿了寒霜,鳳眼微微一眯:“好的很啊!朕親自挑選的狀元郎,還真是給朕賺了臉啊!難怪那些老家夥們的眼神總是有些不對勁,敢情都在準備看朕的笑話呢!”
是啊!
那些世家臣子哪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旦徐錦鳳走馬上任,他們肯定就群起而攻之。
白樺趕忙道:“不過此事總是覺得有些古怪。徐公子的為人,陛下您是一清二楚的,他怎會做出如此荒誕之事?”
李攬月也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自己怎變得這麽的易怒易躁了?
哎呀!
原來天葵已至……
她貝齒緊緊一咬,自己不該對徐錦鳳產生懷疑的。
這一刻,女帝稍稍有些愧疚。
身為女帝的貼身侍女,白樺當然也是掐指算著女帝的天癸時日,她道:“陛下這幾日太勞累了,要不歇一歇?聽說明日的秦淮河岸桃花塢將舉辦一場文宴呢。”
“起來吧。”
女帝緩了兩口氣,道:“哦,自春闈以來,這文宴詩會的不下於十場了吧?”
白樺站起身,笑道:“金科士子不是都被授予官職了嘛,再過兩日就要各奔東西了。故而他們私下便想著舉辦了一場文宴。”
其實這也是慣例了。
皇家禦賜的青雲宴雖好,但畢竟諸公們都在,士子們哪裏能放得開?
而這私下舉辦的文宴,就可以放浪形骸,指點江山,酒水管夠。
當然,吃喝倒是其次,主要是加深眾士子之間的聯係。
身為同一屆科考士子,這就是人脈,相互扶持,方能在朝中立足。
白樺頓了頓,補充道:“而且奴婢還聽說,萬花穀的小公主想在這些士子中挑選一個如意郎君呢。”
“花香香要在我大梁士子中挑選夫君?”
女帝鳳眸中一絲殺意一閃而沒,隨即黛眉舒開,輕喃道。
萬花穀乃是花精的地盤。那穀主花滿月更是六道【三品巔峰】強者!
整個大梁,也就隻有北涼侯能夠與之抗衡。
花香香則是花滿月最為溺愛的小女兒。
不過讓女帝疑惑的是,這個花香香可是將六道年輕一輩迷得暈頭轉向,追求者甚多,為何要在大梁士子中挑選夫婿?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對了陛下,前幾日狀元公還做了一首詩,可有意思了。”
白樺忽然想起什麽,笑顏如花。
“又出詩作了?快念來聽聽。”
女帝收回神思,鳳眸中綻起一抹驚喜。
青雲宴上徐錦鳳已經寫過一首上上佳作了。
這才多久?
他竟然又出了詩作!
他的精氣神夠用嗎?
“嘻嘻,那是寫給孔太師的……”
別看侍女白樺柔柔弱弱的,但也是自幼就開始修煉的。
她調動精氣神後便能很快記住那首詩作,無需謄寫抄送。
“寫給孔師的?這家夥,該不會是想拍孔家的馬屁吧?”
女帝微微一笑,眸盼生輝,風華刹那。
“陛下且聽奴婢吟來,詩題為《酒中仙》……”
白樺深吸一口氣,張開櫻桃小嘴兒,搖頭晃腦地吟唱起來——
“孔師鬥酒詩百篇,
狀元樓上抱酒眠。
天子呼來不上殿,
自稱臣是酒中仙!”
女帝聽完,眼前微微一亮,大讚道:“好詩!此詩一出,孔師的酒中仙之名就要坐實了!”
白樺吐了吐舌頭,笑道:“不過這可要害苦孔太師了呢。”
“隻怕那些醉俠們不服,都要上門挑戰了。孔師年輕時確實能飲,但現在身子骨吃不消了,而且他的孫女孔若溪可是一直盯著他,一日最多也就飲一兩酒。”
女帝嘴角微微往上一抿。
天下好酒之輩何其多也?豈會讓孔穎琳獨占鼇頭?
比才學,比治國,大家甘拜下風。
但比飲酒?
誰會輕易服輸?
即便你是當朝太師,但也休想獨占鼇頭!
而且,這也是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
一旦將孔穎琳喝倒,那麽酒仙之名,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這致命的誘惑力,試問嗜酒之輩如何擋得住?
嘿!
孔太師啊,徐錦鳳給你挖的這個坑,你不跳也得跳啊。
女帝的猜測沒有錯。
孔府。
書房。
望著紙上謄寫的《酒中仙》,孔穎琳長長歎了口氣。
他已古來稀之年,昔日年少做遊俠時又留下過暗疾,而今早已感到精力不濟了,若非女帝再三盛請他出山,先帝又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早就頤享天年去了。
對世間的浮名,他早已看開了。
若是自己再年輕個三五十歲,得到這詩文,那定會叫上好友,痛痛快快大飲一百杯。
可惜啊。
這份“遲來的愛”,讓他騎虎難下了。
“哎,這混小子,倒是給老夫出了個難題啊。”
孔穎琳哭笑不得。
“父親酒仙之名,名副其實。遙想當年,北秦三王子出使我朝,父親與之對飲三天三夜,將他喝倒,可是為大梁掙得麵子,揚我國威,先帝都激動得跳起來。”
憶往昔,崢嶸歲月,作為孔穎琳獨子的孔彥無比感慨。
二十五前那一幕,年輕的他也是有幸親眼目睹。
孔穎琳歎道:“老了哦,就怕此詩傳揚開後,有人找上門來。”
孔彥一臉淡定:“父親何懼?讓若溪應付便是。她可是遺傳了您的酒量,百杯不醉,千杯不倒。”
孔穎琳沒好氣地瞪眼道:“有你這樣做父親的?還將若溪推出去擋酒?”
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的孔彥隻能訕訕一笑,小聲反駁道:“誰叫我和然兒都沒能繼承您的酒量呢。”
“然兒的官職都安排好了?”
孔穎琳問道。
“嗯,讓他去司農寺曆練一段時間吧。”
孔彥回道。
“民以食為天,去司農寺也好。”孔穎琳點點頭,“對了,近日怎不見若溪那丫頭?”
“華彩居接了一筆大生意,她在忙活呢。”
孔彥笑道。
對這個女兒,他自然是十分的喜愛和滿意的。
而今,就差招個上門女婿了。
世家子弟肯定不會做上門女婿的,要找也隻能找寒門士子。
徐錦鳳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就是性子太剛硬了些,不過年輕人嘛,倒也正常。磨幾年,將棱角磨平了,也不失為一枚美玉。
“什麽大生意,竟然還要她親自下場,宜掌櫃都搞不定?”
“父親,這孩子你也知道,有主見的很,我也問過她,但她閉口不談。”
孔彥歎道,“若非我特意問過此事,還真不知為了這樁生意,她竟將華彩居的四成股讓了出來。”
“四成?”
孔穎琳稍顯詫異。
這孫女,還真是大手筆啊!
不過,隨她吧。
反正這華彩居,也是她的未來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