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試探晷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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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也是受師父之命,來查為何芳菲城會有此異象,算是……算是對我們的考驗。”
    觀昊勉強可以算成他師父吧,這個理由是他短時間內能編出來最好的。
    “你有師父?師從何門?”既然拜師修仙,為何靈力這麽差,完全沒有在修煉的樣子。
    “我師父是個雲遊的散人,沒什麽門派。拜師的時間也不久,我資質平庸,以前也沒有門派肯收我。”
    他說這話的的時候帶進了些從前的感歎,看著頗像這麽回事。
    師杳便信了,還安慰他道:“靈力之事要慢慢修煉,急不得。”
    像是放下了些戒心,她喝了口茶問道:“你們探查可有什麽發現?”
    “晷郎那邊我去過兩次,沒有太多信息,他好像對衣飾整潔頗為在意。
    上次我們去的時候,他因為一塊不起眼的汙漬就立刻去換了衣服。”說不起眼是因為,他和大有根本沒看見哪裏有什麽汙漬。
    “後來他像是有意引我們去瑤芳居見熒姬……”蕭明看了看師杳,感覺她沒什麽反應,便繼續往下說,“那位熒姬姑娘號稱眼高於頂,一年也見不了幾個客人。
    但是那天隻看了我們一眼,就同意見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跟晷郎有關係。”
    或者單純看中了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但這話出於怕師杳當場離開,他沒說出來。
    “而且我們原本是今天就要走的,但熒姬讓我們不用擔心住店的錢,留下看花魁賽。
    我們回來之後,小二卻說晷郎給我們付了房費。我覺得這兩個人是有什麽關係的。”蕭明正色道。
    師杳點了點頭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熒姬,但是此處的花魁賽,不簡單。”
    “花魁賽有什麽問題?”蕭明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講故事要等到花魁賽以後。
    “我這裏的人說,花魁賽後,芳菲城全城的人都要睡上三天。
    全城人,不管你是街頭乞丐,還是官府官差,甚至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過路旅客,都是一樣。”
    芳菲城的人已經把這當成了習慣,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傷,也就沒人在意這件事。
    還有這種事?這蕭明和大有都沒聽說過,那天那個大哥也沒說這事。
    蕭明本能地否定:“不會吧,那要是這樣,這三天從外麵來的人不是想幹什麽幹什麽。”
    大有附和:“就是。”
    “這應該不會錯,”師杳搖了搖頭,“之前玄鶴宗門人也曾到芳菲城來過,當時正是月初,大概是剛過了花魁賽,
    整個城如同被巨大的結界包裹,外人根本進不來。”
    “這倒是挺新鮮的……”蕭明皺眉思索,那看來,這玄機應該在花魁賽上。
    “師杳姑娘,昨天傷了你的是晷郎麽?”如果是,那這個晷郎的靈力也太高了。
    “他站在陰影裏,看不清。”師杳回憶道。
    “那你的靈力和他比呢?”
    “他的靈力比我高。”師杳皺眉道。
    但是蕭明也不知道師杳的靈力有多高,隻好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把晷郎的靈力按照精怪的靈力程度來看,他到了什麽境界?”
    師杳看著他,這問題著實奇怪,但還是回答了:“若是這樣說,
    他的靈力在妖之上,但尚達不到大妖。”
    蕭明的話提醒了她,如果這個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偽裝了人的氣息呢,他的靈力比自己高,這是完全做得到的,“今天晚上,我再去一趟。”
    “啊?”蕭明詫異,隨即覺得,這是一個摸清晷郎的好機會,畢竟師杳的靈力高,辦法也比他們多,“我們跟你一起去,這樣有個照應。”
    師杳猶豫了一會,道:“但一切聽我的。”
    這兩個人雖然算不得知根知底,但他們想查這件事,身上又有強大的法器,也許派的上用場。
    蕭明邀請師杳一起吃晚飯,師杳一口回絕了,並叮囑他們別吃太多,吃撐了會誤事。
    於是晚飯大有很克製的隻吃了兩個饅頭。
    入夜,等到街市上的人散去,三人來到侍花閣外。
    想從正門進去是不可能的,不清楚裏麵的情況也不能直接翻牆,繞了一圈,除了閣頂無處落腳,師杳問道:“你們行麽?”
    堂堂蕭大俠怎麽能被這樣質疑,蕭明當即自信道:“沒問題!”
    師杳足下靈力凝聚,一躍上了閣頂。
    蕭明掏出《太陰錄》,為了不被師杳看見,他把書冊卷起來,“太陰錄”三個字卷在裏側。
    “大有,抓緊我。”大有聞言抱住蕭明,蕭明又蜷起食指敲了敲《太陰錄》,“幫個忙,上個屋頂。”
    《太陰錄》非常配合的把他們倆提起來,剛一離地蕭明手腕一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是讓你少吃點……”
    書冊把他們放在閣頂上,師杳內心疑惑:靈力這麽強大的法器,竟是這樣用的麽……
    三人從閣頂往下看,院子中央有一處用竹子和紗帳搭起的小棚,裏麵有什麽東西發著微弱的銀色光芒。
    《太陰錄》動了動,這東西是錄靈?
    蕭明尚在思索,師杳手中已經運起靈力,緩緩推向那團銀色的光芒。
    同時她右手背在身後,眼睛沒有盯著靈力的方向,而是警惕的看著小棚四周。
    突然間,小棚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一道銀光從小棚中衝出來,如彎刀一般,瞬間劈向師杳。
    師杳早有準備,右手中長劍現出,揮劍擋下了這一擊。
    她用劍劃破手指,將血滴入劍身的凹槽中,血順著凹槽向劍尖流,所到之處,劍身靈力暴增,發出耀眼的白光。
    師杳執劍,劍尖飛快畫出一個金色印記,飛向小棚,在觸碰到棚頂的時候,印記變成了紅色。
    這似乎激怒了棚中的人,更強大的靈力衝出來,輕而易舉地擊碎了印記,直撲向師杳。
    “小心!”蕭明喊了一聲,正急於無力施救,《太陰錄》中衝出一道光,力量雖不強,卻是將那靈力阻了一阻,師杳踏屋簷向後翻身躲過,落在侍花閣前。
    蕭明也趕緊帶著大有下去,剛落地,閣中傳來晷郎的聲音:“小姑娘,昨天我饒你一命,你竟不自量力,不是你的東西,別妄想!”
    話音剛落,三朵花破空而來插進他們麵前的地上,直釘進石板,花枝盡數沒入地下,那花便如長在石板上一般。
    蕭明咽了口唾沫,旁邊的師杳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沒事吧?”蕭明和大有扶住她,“先走。”
    三個人回到客棧,師杳道:“他不是人。”
    “晷郎不是人?”不是人,那就應該是錄靈了。
    師杳點了點頭,“我打出的那個金色印記,就是想看他是不是人,印記變紅,他是妖。”
    雖然這個印記隻能驗證靈力比自己低的精怪和妖,但她以心頭血為引,短暫提升靈力,便可驗證他。
    幸而他還沒有達到大妖的程度,否則別說是用心頭血增強靈力,恐怕需要師父親自來驗證才行了。
    “這樣硬拚不行,咱們不是對手。”蕭明道,“後天花魁賽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也許能找到他的弱點。”
    師杳點頭:“昨日我被他所傷,還未完全恢複,明日便養精蓄銳。”
    “就這麽說定了。”蕭明道。
    師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又到了大有該打地鋪的日子,蕭明又跟小二要了兩床褥子,大有方才不再抱怨,睡下了。
    “他和那個玄鶴宗的小姑娘一起來試探我,恐怕已經知道了。”晷郎著一襲墨色衣袍,出現在熒姬房中。
    “他很聰明,一旦知道你的身份,恐怕我,他也猜出來了。”熒姬皺眉道。
    “也不盡然。”晷郎自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壺酒,“他既然不記得以前的事,那麽即使是判斷出我們是錄靈,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麽,剩下的事,自然也不知道。”
    熒姬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她若有所思,“不過你方才說什麽?他和一個姑娘?汲歌姑娘?”
    “不像。”晷郎回憶著,“再說汲歌姑娘不是早就……”要不是因為這個,那個人又何以會失控呢。
    熒姬拿過兩個酒杯放在桌上,“他都有可能活著,汲歌姑娘怎麽就不會呢。”
    “他們兩個不一樣。”晷郎倒上兩杯酒,“即便是真的有可能,也不會是這個玄鶴宗的小姑娘,她半點也比不上汲歌姑娘,我看著就不怎麽喜歡。
    他跟她在一塊,還不如跟那個呆子親。”
    熒姬輕笑:“我倒是希望她是,若是這樣,等他想起一切時,也不至於這麽痛苦。”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關心他了?”晷郎有些玩味的笑。
    “他本就是我們的主人。而且,”熒姬望著牆上那副畫像,“是他最看重的朋友。”
    她轉過身坐在桌前飲盡一杯酒,“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等到玲瓏會過後,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他了。”
    晷郎也看了一眼牆上的畫,問道:“如果是,他當真會來?”
    熒姬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晷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平靜了幾百年,又要起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