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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薑若音抬起頭來，眼中異常堅定，“我是真的喜歡他。
    一眼入心，我隻想他做我的夫婿。”
    “音兒，你是薑家……”
    “哥哥。”
    薑成旭耐心已經失了大半，眉間一擰，語氣也不自覺地重了些，可剛開口，就被薑若音出聲打斷。
    她微微蹙眉，神色軟了下來，聲音裏似有幾分哀求：“哥哥，我們不要家主位置，不要什麽家產。
    我隻想與他朝夕相伴，哪怕被趕出薑家，我也願意。
    哥哥，求你幫幫我。”
    薑若音握住了他的手臂，她抓的很緊，像快要淹死的的人抓住一截浮木。
    “我們？”薑成旭神色緩和了些，“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跟那小子一條心了？”
    薑若音臉頰上飛起紅暈，低下頭不說話，她知道薑成旭動搖了，於是不再多言。
    薑成旭起身，道：“明日擂台，且看他的本事吧。”
    他這樣說，便是告訴她，擂台之上他不會做手腳，薑若音仍低著頭，似是害羞一般小聲道：“多謝哥哥。”
    薑成旭歎了口氣離開，他站在廊中回望妹妹的房門。
    他與她一母所生，自小親厚，可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不像看上去那般柔弱可欺。
    如果他沒有正巧在假山後瞧見，姨娘離開後她臉上厭惡的神情，他曾以為妹妹是真心與姨娘親近。
    那時候，他看似軟糯單純的妹妹，不過才四歲。
    他因練功晚了時辰而抄近路，在假山後正瞧見這一幕的時候，隻覺得脊背發涼。
    然而那時年歲小，日子久了便忘了。
    如果再後來，他沒有無意間瞥見，炭盆裏尚未燒盡的一張桃花箋，他會以為姨娘私情敗露，是因她大意被父親懷疑。
    那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幼年，站在假山後脊背發涼的場景，在眼前閃現，幾乎是同時，他便斷定，這件事與妹妹有關。
    她心思深，而心思深的人，往往野心也大。
    有些事情，他們彼此知曉，卻心照不宣，他們本可以就這麽相互扶持著，可如今這個擂台，將每個人的野心與欲l望都往前推了一把，亦在彼此的信任上，撕開了一道裂痕。
    然而薑成旭卻並不十分擔心，他派人查過蕭明，無門無派，沒有靈力，還不如與他同行的那個小少爺更值得他關注。
    他不知道妹妹為何選中這個人，若非有他未查到的過人之處，便是當真動了情。
    且看明日擂台吧。
    不論別處如何勾心鬥角、百轉千回，這一夜睡得最不安穩的，還要數蕭明。
    他翻來覆去，想的都是自己上了台會如何出醜，越想便越後悔自己應下了這事，若當初硬挺著不應，他們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就這麽輾轉難眠，直到天微亮，蕭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然而睡了還沒有一個時辰，便被敲門聲吵醒。
    “你怎麽……你怎麽了？”長淩看著麵前烏眼青的蕭明一愣，“又來刺客了？”
    “你少烏鴉嘴。”蕭明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開了門便轉身回床上躺著了，“這麽早來幹嘛？”
    長淩在桌邊坐下，想倒杯水喝，卻發現壺中一滴水都沒有，隻好作罷，“今日打擂，你莫不是忘了。”
    “打擂一天都能打，不急在這一時。”蕭明閉著眼睛反駁。
    長淩渴的難受，起身正要出門便碰上大有，於是讓他跑腿去拿茶水，“蕭大公子，你該不是怕了吧？”
    “你才怕了。”蕭明嘴上如此說，身體卻躺著沒動。
    “早輸早痛快，咱們又不是來打擂的。”長淩道。
    “他說的不錯。”師杳進門，看了看裏間癱在床上的蕭明，“此擂贏麵不大，早結束，我們也好繼續尋找錄靈。”
    有這倆人在這泄氣，蕭明更不想去了，他對打擂的抵觸情緒到達了頂點，將枕頭往臉上一蒙，悶聲道：“左右都是輸，湊這個熱鬧幹嘛。”
    師杳站在窗邊，正瞧見一名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進了客棧，看著像是昨日薑若音身邊的侍女，“你若不去，那位小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就是。”長淩趕緊跟上附和，“也是老天不開眼，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他還沒說完，大有拎著茶壺進來，進門被門檻絆了一跤，饒是長淩反應再快，躲過了茶壺卻沒躲過茶，被濺了一身。
    “程前有！”長淩怒吼，“你就是想替蕭明抱不平也不用這麽著急！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可以再等等！”
    “你這作風仇家太多，等等怕趕不上啊。”蕭明坐起身，擰著眉說的格外真誠，若是忽略他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的話。
    長淩氣的拂袖回去換衣裳，正巧在門口遇到小雲，幸災樂禍地探頭道：“在女孩子麵前當縮頭烏龜，蕭明你以後名聲可就堪憂了。”
    得到了蕭明的一記白眼後，心滿意足地回房更衣了。
    “蕭公子。”小雲在打開的門上敲了敲，站在門外見禮。
    “進來吧。”蕭明起身整了整衣服，收起了方才的嬉笑。
    她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道：“這粥是我家小姐親手熬的，還有幾樣小點心，也是小姐親手所做。
    小姐說了，公子不必擔憂，隻管放手打擂，其他的，自有小姐替公子撐腰。”
    撐腰？撐什麽腰？
    再一想蕭明才明白過來，薑若音大概是怕薑家有人會為難他。
    可他明明是個必輸的結果，她怎麽像胸有成竹一般。
    “多謝姑娘，還請回去轉告薑小姐，在下早飯過後便會去打擂。”蕭明道。
    “那公子慢用，小雲告退了。”說罷便見禮離去。
    蕭明打開食盒，大有立馬兩眼放光，師杳望著這精致的點心，不禁微微蹙眉，這薑若音真是聰慧，明明是催促蕭明去打擂，卻讓人覺得是欠了她人情一般。
    若非是她送這些吃食，蕭明怕是能拖到今日停擂前再去。
    四人吃過早飯去往擂台，薑若音在高閣上看到，便起身來到圍欄邊，望著蕭明粲然一笑，引起圍觀的人一陣騷動。
    “音兒瞧見什麽了？”薑賀恭望著侄女的背影問道。
    “二叔看不出來？”薑成旭喝了口茶，話中有幾分調侃，“八成是瞧見她那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