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一刻陪伴的是兄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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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倆互搭著肩膀打鬧著,又活蹦亂跳地走到他們三班積聚在一起的地方,湊進去。
    他靠近一個身高比他還要高一個頭,身形更加肥碩,皮膚是那種健康型黝黑的人,板寸式發型。他從身後靠過去,用右手點了幾下那個人的右肩,趁著那個人頭像右轉過來的時候,他迅速地從那個人左邊走前去。
    “傻子!”他在那個人前麵喊,笑不攏嘴。
    “去你娘親的,又盡幹這玩意。”氣的那男的雙手叉著腰,睜大眼睛瞪著他。
    “兄弟,別介意,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我小弟,叫他鍾佬,我剛認識的,人特別好,還請我吃東西。”他走回我身邊又把手搭我肩上地說。
    我在他說的前半句時,還一副無奈的神情,一霎那聽見後一句,我一臉茫然,半天沒說一句話,就看著這貨自圓其說。
    那個男的一聽到劉毅說的下半句,望著我打量一番。
    “好像還蠻義氣的,以後喊他一起混。”那男的輕言淡語說了句。
    劉毅聽到,不知道幹嘛笑了起來,又大力地把手拍到胸前,又提了下腦袋弄一番嘚瑟。
    我搖頭歎了下氣,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男老師走了過來,記憶中有點模糊,隻記得他是講粵語的。
    “同學們,我是你們這一屆初一級的體育老師,你們叫我周老師吧。接下來大家做做準備運動,然後跑兩圈,接著練習廣播體操!”他洪亮的聲音足以在操場上回響。
    我和劉毅站在最後一排,一聽到要練習廣播體操,渾身長滿雞皮疙瘩。
    “鍾佬,要不咱們趁著跑步繞著跑道,老師看不見、不留意的時候走進去小賣部吧?”他細聲問我,同時又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令得我不得不點頭同意。
    待到跑步時,我和他一起並排跑,要跑三圈。
    起點就是在靠近一樓廁所前,靠近二號教學樓的彎道那。而小賣部正是在起點的對麵,遠離二號教學樓的彎道。
    我們一開始像脫了粑的箭衝到近小賣部的彎道裏,又慢步走近靠小賣部的彎道那,轉過頭卻看到那個體育老師在看著我們。呲著牙轉回頭繼續慢吞吞地跑,等待著可以躲進去小賣部的時機。
    可依舊站在一樓廁所的體育老師始終看著我們,劉毅本想一口氣躲進去,可他在內道,我在外道跑,我奮力擋住他,免得一會兒真的又搞什麽禍出來,我向他小小地搖了搖頭,示意現在先別逃,再伺候著機會。
    他最終還是聽取了我的意見,悶悶不平地跟著我跑,跑得比剛剛準備到彎道的速度還要慢。
    當跑到體育老師麵前,劉毅那嚴厲的眼神對著他,好像在訓斥著體育老師。
    “認真點跑,還有兩圈!”體育老師吆喝著,無精打采的劉毅像散步一樣走動,眼瞳無神。
    “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哎,又要做那會令人傻頭傻腦的廣播體操了。你這撲街仔,壞我事!”劉毅仰天長嘯,跟我說。
    “草你妹的,你試試被人發現曠課?又拿多一張缺點通知書,你以為好過癮啊?還是你想用來墊著你那生痔瘡的屁股來坐地上?”
    ”滾!我拿多一張缺點通知書給你用來擦屁股把!”
    ”不用了,我沒你這麽窮,用缺點通知書來替代紙巾。要不,我把我那張也給你,免得你等會那生痔瘡的屁股要去蹲廁所了卻發現不夠紙巾。”我邊走邊笑著說。
    “你才生痔瘡,又黑又紫又大顆.......”他聽到我的嘲笑,勃然大怒,氣急敗壞。
    而我偶然看見體育老師走去廁所,估計內急了,趕忙扯著毅哥的衣尾。
    “扯你妹,滾!我認識你麽?”
    我急忙用手指指著本來體育老師站著的地方,等他轉過頭去看。
    “趕緊跑,這是個機遇,趕緊逃,要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我唬著他說。
    他比我更激動,連忙推了我一把,接著自個兒像脫韁了的野馬奔馳在跑在跑道上,衝去小賣部。我隻好憨笑地跟著他,一起躲在裏麵。
    忽而,我看見操場上還有其他班的同學在上課,走進小賣部的那一霎那,仿佛看見了熟悉的背影。但我沒怎麽在乎,隻是想著盡快跟上毅哥的步伐,把我的手搭他肩上聊天。
    “去哪?”我疑惑道。
    “去對麵那個一中民辦校區躲一會。”他提了提眉毛,合起嘴唇笑道。
    走過黑乎乎一片的一中飯堂,看見一道鐵閘門,跨過去拐彎,便就是一中民辦校區,一中公辦校區和民辦校區應該就是以此為界限吧。
    跨過去的那一刻我還是帶著點恐懼,擔心拐了個彎就會被那邊的老師發現,我停頓了下,站在鐵閘門那頭往右邊探了下。隻見是一個比咱們公辦校區飯堂還要明亮的民辦校區飯堂,遠去還有一個小賣部,數十張飯桌。我再四周觀望,隻有那些小賣部的叔叔阿姨在走動,沒有一個長得像老師的樣子的人,於是心裏放下了包袱,摁停安全警報。
    劉毅邊安然自若地雙手插褲袋邊吹著口哨,帶著點輕蔑的眼神望著我說:“膽小鬼。”
    我一副嫌棄的樣子,勉強跟在他後麵。
    他先坐在湛藍顏色的飯桌上,又從褲兜裏抽出那張白色的缺點通知書放飯桌上,用一種深邃的眼神望著。
    “你有沒有帶筆,借我。”他依舊望著那張通知書,向坐在他對麵的我伸出手掌以示意索取一支圓珠筆。
    我摸了摸口袋,搖頭示意沒有。
    “筆都沒有,讀什麽書?”他說出了一句讓我感覺似曾相識的話。
    “說得你好像有似的。”我語氣加重了點說,帶點排斥。
    他見到一副生氣的樣子,笑了笑,於是站了起來,往那個洗手池走去。
    隻見他打開了水龍頭,洗了洗手,然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到了,他居然整個頭都伸到手龍頭下,洗頭!用手搓了大概五秒,關掉水龍頭,然後再用雙手把頭發弄起來,再叉著,保持好一種濕漉漉的帶點光感的飛機頭。
    那時候我們廣州人將一些有型帥氣的東西喊,我也不例外,看到他那樣裝作他的女粉絲,顯露出一種很仰慕的樣子對他稱讚道:“爆鏡了!待會去廁所你照一照,準把廁所裏的鏡子弄爆了。”
    “可別,爆了,又得拿多張缺點通知書,我可不想送你來用作廁紙擦屁股。”他一邊用手搓頭發一邊對我說。
    “那你留作墊屁股坐。”
    “得了得了,說來說去都是這個。過來,幫你弄頭發,我看著你的那個刺蝟頭我都像吐了。”毅哥不耐煩地說。
    我走了過去,到他麵前,模仿著他的動作,開水龍頭,手沾了沾水,然後搓頭發,對著那個牆上模糊的鏡子弄成自己覺得的發型。那時候覺得這做法新鮮,蠻有趣,雖然濕漉漉的,但是能夠吸引人的目光,還是蠻高興,蠻得意忘形的。
    至今,我還保持著這種習慣,每當覺得頭發亂了,睡醒了,手沾沾水,撫一下頭發弄一個往後梳的發型,露出額頭,煞是精神飽滿,顯露出一點陽氣。
    毅哥對著當時自戀的我嘲笑一番:“你這番薯幹(土包子),不會才知道有這做法吧?”
    我點了點頭,又繼續對著那塊模糊的鏡子打扮一番。
    毅哥看不下去,問那邊小賣部的人借了一支筆,坐在飯桌椅子上拿著筆簽家長簽名那欄。
    “你還真行!”我羨慕著說,又擔憂今晚如何向父母交代。
    他聽到,用那時候最火的流行語跟我說:“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又擺弄了一副用勝利手勢撐著下巴裝酷跟我說。
    我作了個嘔吐的模樣給他看,又繼續去打扮自己,忽視毅哥。
    他無奈地笑了笑,又繼續填寫那張缺點通知書。
    ……
    忽而,聽到一陣高增鞋蹭地的聲音,我和毅哥保持警惕,貼牆裏向那邊望去。
    隻看見一個老師正往我們這邊進來,我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各自也吞了一口水。
    那個老師停下了腳步,停在小賣部那買東西。
    “趕緊逃。”他細聲和我說,正準備去朝那個拐彎處鐵閘門逃去的時候,我又一次拉住了他。
    “你這人咋這麽婆婆媽媽,扭扭捏捏的,我去,黃金機會阿。”
    我聽到,還是猶豫不決。正當我瞻前顧後的時候,看見那個老師走進了小賣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內。
    “春哥說現在就是黃金時機,逃!信春哥,得永生!”他又拿了當時最火的流行語說,一隻手扯著我衣領,另一隻手抓緊缺點通知書,逃出一中民辦校區。
    我哭笑不得,隻能由著他牽動著我。那一刻,風吹拂著移動著跑動著的我們的臉頰,涼爽之外帶點輕柔與溫暖。
    “原來你是春哥教的!我居然看不出來哈哈”我帶點嘲諷說。
    “得了得了,還笑!”他拿出了那之前的綠箭口香糖,遞給我一片。
    我停止了笑,接過口香糖,撕開外包裝,塞口裏嚼,跟毅哥一塊兒悠閑地走在那黑暗地飯堂裏。而那清新的氣味彌漫口腔鼻腔,正如友誼一般清澄而淡雅,久久不會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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