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9節:陰陽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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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忠勇酒後口無羈攔,寨主夫人要他保護鄭封的事,被他一張大嘴巴差點講穿。想起寨主夫人的話,陳忠勇湧起無限往事,心裏非常矛盾,怎麽也做不下最終的決定。
    他想得到寨主夫人,必須向大寨主下手;若對大寨主表忠心,又很難獲取寨主夫人的青睞。他既怕不利於大寨主,被趕出去被無情滅殺;又怕寨主夫人利用完他棄若弊履,被過河拆橋也是一個淒涼下場。兩種想法在陳忠勇腦袋中激烈掐架,使他左右為難很長時間。
    無論聽從夫人的話保護鄭封,還是殺掉鄭封,陳忠勇都必須先接近鄭封,以取得鄭封的信任。這次喝酒就是他對鄭封的一個試探,試一試鄭封是否洞察一切掌握一切。
    聰明的鄭封似乎茫然無覺,還想身邊多出一個忠實的跟隨者。
    發現鄭封對他沒有提防,陳忠勇反安慰一些,更加服從鄭封的指揮,以圖混渾過關。
    幾天以後,大寨主花費幾乎大半的積蓄,從許州大營搞到二十枝槍,因為副都統突然改變了注意,彈藥隻搞到五百發,不過這已是天大的喜訊了。精心挑選四十名忠誠的嘍羅,紀結實準備培養一支佛郎哥小分隊。培養的人之所以比槍多出來一倍,是給傷亡做後備的,誰死了後麵的人立刻頂上去,使戰場上永遠保持二十枝槍可以使用。
    除二寨主木林森懂槍之外,紀結實和所有嘍羅都是土鱉,從沒碰過佛朗哥。幸而鄭家臣曾給大明朝廷修理槍械,懂得這種新科利器,這一次又需要麻煩他多加指點了。
    其實鄭封也了解槍械,他若是不熟悉,也不會稱是大名府一流鐵匠,更不會建議搞一批槍來震懾牛銀漢。
    鄭封沒有主動指點嘍羅練槍是不想惹麻煩,或說是不願碰那根敏感線。二十名佛朗哥槍手可是大殺器,大寨主和二寨主眼紅耳熱的,都想控製在他們手中。在羽翼沒有豐滿時機沒有成熟前,鄭封清醒的認識到絕不能被大寨主和二寨主共同敵視,理智地控住**,離槍手小隊遠遠的。
    雖然鄭封與槍手隊刻意保持一定距離,大家也知道這支小隊伍,是在鄭封的建議下建立起來的,何況總教官還是鄭封的父親鄭家臣?
    戰場廝殺必定有傷有亡,無人保證自己不被別人殺死或受傷。手裏有槍就好多了,隻要對方敢於接近,動動手指就讓他們上西天找佛祖去,這等於給一條爛命增加一層最重要的保護。
    也可以說在鄭封的建議下,二十名嘍羅拿到一張免死金牌,這二十人從心裏莫不感恩戴德鄭封。
    鄭封與他們刻意保持距離,反讓他們的心中惴惴。生怕哪天鄭封心情不爽臉色一變,指責某個人不合適做槍手而被換下去,於是人人內心一團感激涕零之火。
    在鄭封的吩咐指點下,陳忠勇過一段時間便帶領幾人去騷擾擂鼓台。去時長槍長戟和弓箭揮舞得十分囂張,對方一旦追趕,陳忠勇掉頭就逃,從不和對方正麵接觸廝殺。
    陳忠勇回來以後,向鄭封詳細介紹追兵的情況,與十幾天前的追趕大不一樣,對方的兵器更亮了,速度更快了,吼聲也更響亮了些。可知對方也在加緊操練積蓄力量。
    鄭封聽了隻是一笑不予理會。陳忠勇莫明其妙,對方強大是我們的晦氣,這樣的事還值得笑?他根本想不明白鄭封還有什麽深遠的計謀,總是以為鄭封在故弄玄虛。
    第二十八天,陳忠勇又去騷擾。回來以後,鄭封問他情況有何變化。
    陳忠勇撓撓大腦袋一臉迷茫:“奇怪啊,這次沒有任何人追趕,窩在山中跟烏龜孵卵似的。可能他們被騷擾疲倦了吧,懶得理會我們?”
    鄭封一拍陳忠勇的肩膀,喜不自勝:“妥了,事情成了,火候旺了,隻差最後一步棋!從明天起老老實實呆在山中,任何人不許踏出山寨半步——這件事也交給三寨主你去監督。”
    “什麽什麽?”陳忠勇更加茫然:“他們躲在山中不出兵,明明疲憊不堪,你還振振有詞說火候到了?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不懂用兵之道。以後的事情啊,不能聽你的啦,就讓我自己來吧!”
    “三寨主準備怎麽打?”鄭封不動聲色問。
    陳忠勇得瑟起來:“當然是火拚啊!與上次一樣火拚,不過這次不是我斷一條胳膊,而是讓對方必須付出斷臂的代價!”
    “哈哈——”鄭封大笑:“若不聽我的吩咐,上次你如何斷臂的,這次仍然同樣的結局。不過嘛,讓我想一想,一個人兩條胳膊全部斷掉,其實也夠讓人同情的!”
    被鄭封詛咒再斷一條臂膀,陳忠勇有些生氣了:“依鄭兄弟所說,你準備怎麽打?我想聽聽你的高見!”
    鄭封扯扯嘴角很無恥地笑了:“兵法曰:備周則意殆,常見則不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大陽,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大老粗陳忠勇懵成****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明明知道我是莽漢目不識丁,你還拽這種文謅謅的東西!你你你……你用大白話告訴我啊!”
    鄭封歎道:“好吧,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我替三寨主解釋解釋。”
    “備周則意殆,常見則不疑”意思是,三寨主屢次騷擾,他們習以為常已經不再疑惑。起初騷擾他們時,他們派人追趕,後來兵器越來越亮,速度越來越快,追兵的精神頭也越來越充足,說明他們一直暗中準備反攻。當他們準備周全準備充足,即將發起猛攻時反而平靜下去,企圖以此麻痹我們,讓我們錯以為他們疲憊了,其實他們正準備向我們致使一擊。所以,這段時間不可輕易下山騷擾,要是不服氣隻要下山必定有去無回。
    “哦,高見,高見。鄭兄弟一講,我也明白了。”陳忠勇撓撓後腦勺問:“後麵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最近我們搞到一批佛朗哥,這是我們的秘密殺器,當然要保守秘密,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有槍。這屬於能而示之不能。我們騷擾時兵器不斷更新,從短兵刃換成長兵刃,讓他們以為我們隻有刀刀箭箭。我們實際不用這些冷兵器與他們對戰,但是還要拿這些兵器騷擾他們,以錯誤的信息誤導他們不提防大殺器佛朗哥,這是不能而示之能。
    陳忠勇豎起大拇指:“高見,實在高見,高老莊的高!****大陽是什麽意思?”
    鄭封淡然一笑:“請三寨主抬頭看天。”
    陳忠勇抬起頭,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偶然一隻小鳥從頭頂輕快掠過,除此之外天空空無一物,回頭疑惑問道:“這就是****大陽麽?我還是看不懂。”
    “三寨主看錯嘍!不是讓你看天,而是讓你看太陽!太陽便是我說的大陽,你對著太陽看一會啦!”鄭封不懷好意的詭笑中。
    老實的陳忠勇確實老實,按鄭封的要求盯著太陽一直看,邊看邊流淚,問鄭封還要看多久。
    一會兒功夫鄭封大笑道:“好啦好啦,不要再看太陽啦,再看下去,你的眼睛毀掉啦。”
    陳忠勇轉過臉看鄭封,突然大叫:“哎呀呀!!!天怎麽黑了?我看不到東西!你……你把你的手給我,我頭暈,暈得厲害!”
    鄭封遞過去手,扶住陳忠勇的獨臂,說道:“閉上眼睛吧,什麽都不看。一會兒就好。”
    “鄭兄弟,這是你的不對了,你三哥是實誠人,你這樣欺負實誠人有罪哇!”陳忠勇閉上眼睛淚流滿麵,絮絮道道埋怨鄭封欺負人。
    鄭封笑道:“太陽是光明的,可是光線過於強烈時,會讓眼睛看不到東西。看不到——就是光明的反麵:陰暗。大陽之中隱藏著****!牛銀漢縮在山寨不追趕,這是我們知道的事情,這屬於大陽;他們準備偷襲我們時反而故意不追趕你們,不追趕之中藏有一個大陰謀,這屬於****。
    現在他們不與我們作戰,將來一定大舉進攻。如果猜測沒有失誤,大概是想等我們放鬆警惕時再偷襲的啦!其實欺騙某人的時候,剛開始都裝作對他好,博取他的好感,使其放鬆警惕。當條件成熟時,可以下手時,再撕下麵皮露出崢嶸真麵目。最大的陰謀不在看不到的地方,而是就在你身邊,在你最不懷疑的地方出現。”
    陳忠勇越聽越暈,淚眼婆娑的眼中出現一大堆小星星:“你講得越多我是越糊塗,我們還是……還是喝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