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節:鑄造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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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家臣告訴裏正說,鐵劍的第二個毛病,是短劍的製作程序也不合格。﹎吧﹍w·w·w·.·
    經爐火鍛燒,生鐵變成柔軟的紅鐵。經受高溫的時候,物品的體積都膨脹擴大,也即熱脹冷縮的道理。
    打鐵必須經過粹水的程序,使體積擴大之後迅得以收縮。雖然輕微的收縮肉眼很難分辨清楚,可是這道程序對還沒成形的鐵器非常重要。
    膨脹導致鐵器內部空虛不實,借水的溫度收縮使材質致密排列,而且必須等鐵器不燙手時再取出來才更加堅硬鋒利。
    倘若用井中剛打的水粹化,劍的效果將會加倍。
    很明顯的,打劍的鐵匠不懂這個道理,大概是用隔夜的恒溫水浸泡的,而且在鐵器還沒有完全冷卻時,就取出短劍又一次放入爐火鍛燒,再一次導致鐵器內部膨脹變虛。
    如果普通人家做飯切菜日常使用,飯菜都是草木種子,質地本來脆弱,也沒什麽大不了。可是換作獵戶和軍人大不一樣,也可以稱得上是致命的。
    獵戶和軍人要殺的是皮糙肉厚、筋骨堅硬的野獸和人類,尤其骨骼硬比頑石,宰殺不到一百人或一百隻野獸必定卷刃。8﹏  w-w·w-.`
    縱然亙古時期的鑄造大師歐冶子、幹將、莫邪打製出來的千古經典,也經受不了一千人的損耗。
    見過賣肉的屠戶手中的大砍刀麽?兩端寬中間狹窄,形如懸掛夜空的一彎新月,原本平整的刀刃深深凹陷進去許多。大刀砍肉和骨頭的時候磨損嚴重,全是因為刀刃和肉、骨頭接觸時損耗才導致那樣的形狀。
    這把短劍本不合格,含有銅的成份,劍身硬度不高,又沒經過嚴格的粹水程序,更加不合格。
    刺殺野熊那樣的寵然大物,力氣巨大十分駭人。短劍從表麵看沒有什麽毛病,內部的紋路卻已經被折顯形。恰似一張新紙被揉成一團,無論如何伸展鋪平,也很難恢複原有的平整狀態。
    裏正魏旭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什麽叫作鐵匠?這就是!什麽叫作精湛,眼前這位就是!大師不曾見過,如果有也應該是鄭家臣這種水平。
    如此專業的術語經他一解釋,猶如小孩子過家家的兒戲一般淺顯,還不是大師是什麽?如此高水平的鑄造大師,來到深山溝裏躲避戰亂,難道老天爺突然大善心,派遣他到這裏幫助村民一起財的麽?
    裏正興奮得幾乎眉飛色舞,趕忙請鄭家臣坐下,讓老婆給他倒一大碗開水,又加了幾大勺糖。﹏﹎>  >﹎吧  w=ww.
    端起糖水喝了一口放下,鄭家臣打量屋內擺設,四周牆壁懸掛許多野獸的皮毛,經冬天風幹之後,待來年春日可以拿到集市賣一個好價錢。
    按理說這樣好的手藝,裏正應該是比較富裕的人家,可是除了這此皮毛之外,家裏窮得亦是叮當響,條桌和方桌也沒不全。其他的人家更不用看了,肯定比裏正還要貧窮。
    鄭家臣緩緩說道:“我想請教一下,這裏收稅的情況怎麽樣?”
    “咳——別提了。”
    裏麵一拍大腿,無奈的目光渾濁起來:“這裏要田沒田,要水沒水,是個鳥兒也不願意在這裏久留。我們村子裏的人暗中都在打獵,不止我這一家如此,二十餘戶都是這樣。平日裏耕種,全是為應付交稅而不得已為之。農戶繳得賦稅相對少一些。”
    “獵戶交稅更多麽?”鄭家臣不動聲色的問。
    裏正道:“你是不知道啊!這山是明朝的山,這水是明朝的水,我們在山裏打獵水裏打漁,被他們遇到就要收實物,而且專門揀最大的收。這些獵物拿到市坊去,還要再收一次經營稅。為了應付行頭的盤剝,我們隻有多打,附近的山裏大塊頭的野獸幾乎被獵光了。
    隻有土地在明義上還說是我們的。我們開墾一些梯田,作假說是農戶,平日裏打獵得來的收益可以瞞過他們一些。”
    鄭家臣在流放以前就是行頭,現在裏正說行頭剝削,鄭家臣有些不安:“行頭不是幫助大家一起財的麽?為什麽還要盤剝一層?”
    “說來說去說到底,還不是這裏窮唄!有些人不勞作還吃好喝香,憑什麽?不就是手裏有點權麽?他們不勞作,我們就要加倍辛苦。”裏正更加不滿了:
    “不像有些富裕的地方,大家都有錢,誰也不缺那幾個小錢錢。富裕的地方的行頭可能幫助大家賺錢,窮地方的小權力特別愛占小便宜小實惠。”
    鄭家臣又問:“這裏收稅也很嚴重?”
    “還行吧。隔三差五就有人趕過來察看,看看我們是否又獵到龐然大物,方便他們從我們手裏取走一部分。不過嘛,全村人聯合起來對付他們,有時他們也討不到多大的好處。”
    講到這裏裏正意識到,鄭家臣是一個流放的人,似乎非常害怕鄉約的人,又好言寬慰道:“隻要鄭家掌櫃拿出好手藝,多打一些好鐵器,帶領大家一起財。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這裏所有人全和你一條心穿一條褲子,絕不會虧待你們一家人。”
    鄭家臣心裏確實有點放心了,感謝裏正如此熱心幫忙。
    在裏正的大力幫助下,整個村子一百餘名村民,第二天一起上陣,從山裏敲打些石頭,幫助鄭家臣建起一座石頭房子。又砌成兩尺高的圍牆基座,從山裏取些蒺藜和幹枯的荊條,圍成一道天然的籬笆牆。
    鄭家臣作為戶主,自然也要與大家一起動手。冬日裏的陽光雖然不太強烈,可是這幾天的天氣出奇的好,照在身上暖暖和和的。陽光下的人影四處走動,枯枝斷葉在腳下被踩得啪啪響。
    大家在一起邊幹活邊嘮些家常話,看到梅玉茹懷抱小小的鄭前在院子裏轉悠,大家取笑鄭家臣,這麽大的年齡還不老實,又讓老婆懷孕生個小寶寶。
    鄭家臣喟然感歎:“是啊!這都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這輩子來向我討債了。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流放路上出生。把我們老夫老妻折騰得氣也喘不來一口。”
    “隻有這一個兒子麽?”裏正問:“難道是老來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