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紀念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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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給他寫過多少篇文章,想來一雙手應該是數不下的。我承認,他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之一,而在這本書中,他也使我寫過唯一一篇沒有感情主線而且主角是老師的特殊篇。
我真的很想寫文章來記錄我們過去的初中三年,於是便有了這一篇文章。我把十幾篇整理了一下,不為什麽,隻為給我們流淌過的曾經,一份紀念。
別離開我,好嗎……
那幾句話怎麽聽,都像是離別前的贈言。我後來想,原來一直不情願的隻是自己罷了。心緒仿佛瞬間墜落穀底。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憎惡時間。“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與時間為敵,就算和全世界背離……”原來所謂永恒,隻是笑話罷了。
我想緊緊抓住過去,卻不過是一場空。我們都是寂寞慣了的人,過去的就過去吧。過慣了冷淡的生活,後來的我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唯一的動力是你。再次回想起舊日的時光,我總會半勾起唇地傻笑。原來我心結是你,隻是、抹平了歸期。
人總在不經意間失去很多東西,隻因為隨心。“失而複得是喜悅,失而不得才心碎。”我曾在一首詩中寫下這樣的句子。可我確確實實沒有失去過,因為,我根本從未擁有——原來我根本就沒機會心碎。
有些話湧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最後隻是我獨自難過。那種惆悵,我確實品嚐到。不知你,也會有同樣的感覺嗎?我終於發覺,兩年前的你,是否也有現在這般傷心。可我終於感覺不到。
記憶中,我似乎從未對誰有過這般感情,也許你不知,可能到頭來也隻有我自己明白。《一萬次的悲傷》(詳見附錄)那首詞,我依舊刻骨銘心。說不清到底是為誰寫的,隻是恍惚間錯當成是你了吧。
“一萬次的悲傷,究竟還有多長?”我不願去想象,臨別前你揮手道別的模樣,倘若時光……”
突然發現,自己在害怕。我擔心文末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就真正離開我了,所以我頓了頓筆,想挽留。
可惜時間會帶走所有。
“說好不哭讓我走”的釋懷,我始終做不到吧。微笑哭泣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結局。
“你就像風一樣,吹進了我的天堂,不論你去向何方,我定會依偎在你身旁。”——《落雨傾塵》。我舍不得離開,希望記憶中一直存在,窗外反複徘徊,那無法遺失的愛。離別說不岀來,心緒一片蒼白,明明滿懷著期待,卻飄散成意外。就算有再多阻礙,彼此也絕不分開,因為你是我一切的未來……
也許明天,我就真正和你分離了吧。可希望總是在明天,又有誰能知曉?我好希望“載著這份念念,為君寫到天荒地老”,但我做不到。如果文不盡,你不走的話,我一定會為你寫到永遠。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願陪你走到天荒地老……”——《落雨傾塵》。無論彼此有過多少曾經,有過多麽轟轟烈烈的記憶,都將隨著歲月的煙塵,開往時間深處。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這是我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的一顰一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寫下的一篇文章:《我是你一世塵緣的過客》。我隻記得小帆轉發了這條說說,但她配了什麽文字,文章裏寫了什麽內容,如今大抵都已忘卻。隻是這個題目,不知道為什麽,依然深刻。
或許這是我提前的遇見吧。明知道沒有希望,卻倔強地創造希望,來讓自己相信真的有希望。其實眾生紛繁,你我都是彼此心中匆匆的過客。我隻期盼,我能在你心裏留下一筆,哪怕隻是淺淺的一筆,有過痕跡,足矣。
我沒有做出抉擇,或者說,我根本沒有機會。如果有,也隻是“接受”,以及“被迫接受”。我麽們真的都隻不過是宇宙中渺小到卑微的塵埃,透明的存在。原來一個人的力量,就是這麽渺小。有心無力,隻能無奈惋惜。說什麽“緣分,還沒到盡頭”,隻不過用作聊以**罷了。現實不是童話,你可以相信童話,卻依然要麵對現實。世上哪有那麽多美好的結局?
二零一八年,是我走過的十四年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年。你悄然的離開,引起了我的惴惴不安。什麽也沒講,什麽也沒留下,就好像你從沒有來過。我有些許驚慌,又不知如何。後來總算是了解到——你是去動手術了,來代課的是其他班的數學老師,與我們還未正式見過麵,隻是偶爾可以看到你跟她走在一起。
對於她,我是沒有多少好感的,因此也不屑給她留個名字,但看在你的麵子上,簡單地提幾句。不由分說地罵人,是我厭惡的主要原因。一上完數學課,盈淚便迫不及待地發下作文紙要我們寫關於數學課的事。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在作文裏“回敬”她。盈淚也不知道抽什麽瘋,竟然把這些“精彩語段”全部圈畫出來,看來這真是有夠精彩。
沒有你的日子總是特別難熬。於是,我開始寫日記,寫你,把那幾天一切的情感,高興也好不滿也罷都蘊藏在一個個文字中,壓抑才能得到釋放。那時候的同桌還是一覽,我把那給她看,她說她也想寫,便找來一個本子,讓我先在“扉頁”上寫下第一封給你的“情書”。我很快地答應,生怕她突然反悔。
那一頁,那一夜,我寫到整整十點。
爾後,又相繼有幾個人加入了我們。隻是在我的印象裏,好像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別的男生。
“原來男生都不願輕易流露自己的感情。“我對十月一日的自己說——那是二零一九年的國慶。於此,我是有頗深的體會。
等所有參與的人寫完以後,我重新翻看了一遍。十多個人,十餘種字體,它終於沒能發展成全班性的大活動,對於我來說,這始終有點遺憾吧。畢竟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的發起者,也能掛上我的名字。
但這,終究要被翻頁。大約沒過了幾天,你又重新回到了這裏。
那天下課,一覽把本子遞給我,讓我拿這個給你。我自是不情願,更多的卻是害羞,因為這時我第一次給老師寫這種東西,怕見了麵後彼此尷尬。,不知道說什麽話。
我自認為很了解你,用盈淚的話說就是“鋼鐵直男”,以至於後來流洢哭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麽安慰。
其實我何嚐不是?隻能等到中午無人時,躡手躡腳地溜進去,悄悄地放在你桌上,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後來你找我,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感情,隻是笑著對我說:“謝謝你了。”
我沒有過多表示,也笑著回了他一句:“其實不完全是我的意思,主要是一覽去辦的了。”
你繼而道:“那幫我也謝謝她吧。”我沒逗留,跑著出了門。
想起和一覽坐的那段時光,倒也有蠻多奇奇怪怪的經曆。她一直自嘲數學沒有那麽好,在我看來也沒有那麽差,隻是可能沒我好——那是自己對數學是過度自信,甚至是有點自負的。
周三,照舊是數學考試。你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一下課就把我叫去。我有些忐忑,害怕是由於……
果不其然,你陰翳地望向我,沉沉開口:“今天數學開始的時候幹什麽過了?”麵對這毫不友善的語氣,我的心“砰砰”狂跳,冷汗絲絲從臉上滑下——這時我第一次被發現。
我張開口,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你看著我的眼睛,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我雙手緊握,沁出點點汗珠,眼睛移開了你的視線,隻是看向沉鬱的地板。
門外吹刮過的風,都好想在對我冷嘲熱諷。終於微微提起點勇氣,我說出話,自然是矢口否認,但不可掩飾的是心虛。
沉默,在彼此間蔓延。你不會懂我那時的煎熬,我也不會懂你那時的失望。“是一覽吧,我跟她對答案了。”我終於開口說了實話。
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就在那一刻,赫走了進來。我突然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來他看到的是夢,而不是我跟一覽……愧疚,瞬間盈滿我的心頭。
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泠夢,一覽自然也知曉了。雖然他一個勁地責備我,我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低著頭。
“賣隊友“的事,我此後再沒做過,無論自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怎麽辦?好像、要文末了。即使我知道,就算不是文末,你也會走。別離開我,好嗎……可似乎,一定是不可能。
終是莊周夢了蝶,夢醒了,伊人逝何方?不忍想,我害怕遺忘。街邊閃爍著虹光,畫出死寂的霓裳。
來上第一節課之前,我選擇了失眠。其實說不上是什麽選擇。於是,我在日記本上寫下這樣一段文字:失眠了,卻像睡卻越睡不著,是否意味著越想得到,卻也應該試著學會放手?
我很難過,因為你終究變成了我的曾經。我已沒有辦法再回去,而你卻依舊站在原地目送我,一點一點地遠離。
我曾經設想過無數種離別,卻都沒有如今這般草率。你沒有來的轟轟烈烈,也注定要走得悄無聲息。我挽留不住你,這就是最後的結局。“時間帶走了所有,我沒挽留,緣分若是到盡頭,不可強求。”我曾在一首詞中這樣寫道。我想,這大概很符合自己當時那種心境吧。
我給不了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我又想起《雨霖鈴》末尾的那幾句詞:可惜你已遠離失去蹤影,仿佛從未來過我的生命。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成為自己詞中的主角。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舍又能如何?不過是無奈。
時間好像重新流回二零一七年的那個秋日。忘了那天是星期幾,忘了那天是什麽天氣,忘了你穿什麽衣服、著什麽裝束,甚至連你的臉都已經漸漸模糊。原來這就是我的恐懼。
記憶就像是一株蒲公英,風將它的花吹盡,雖然來年還會再次生長,但花已經不是從前那朵花,記憶也不是從前那份記憶了。我很失落,因為我怕有天,你回不到我的記憶中了。
記得彼此相見時說的第一句話:你們上課想要輕鬆點的還是嚴厲點的?我們自然選擇前者。那時的我就知道,屬於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感謝命運曾讓我們相遇,盡管結局注定是分離。
我會懷念過去我們曾在一起的時光。初三,看來就要分別了。還來不及彼此擁抱,來不及說聲再見,甚至來不及好好道別,你就悄然隱沒出我的生活。
也許若幹年以後,我們還會偶遇在某條街。那時的我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不說一句話就道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