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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中南海居仁堂。
    是一座豪華皇家園林，房子豪華氣派，內部裝飾精美，非達官貴人所能入住。
    原本是慈禧挪用436.5萬兩海軍軍費，為自己垂簾聽政所建的儀鸞殿，八國聯軍進京後改為了侵華指揮部。
    中華民國成立後，被北洋政府改為了總統府，後來袁大頭在這裏稱帝，還在這裏去世，見證他總共幾個月的皇帝時光。
    有意思的是，逢國章代理大總統時也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看到金水河裏微波蕩漾，不時有魚遊來遊去，向周邊的隨從詢問：“這魚都是什麽情況？”
    隨從趕緊答話：“都是曆屆皇宮皇帝所放養，年齡最大的恐怕有上百年了，相傳為了防止丟魚，每條魚上麵都套金圈掛金牌。”
    逢國章心中一喜，第二天就把魚都給賣了，號稱“總統魚”，價格還挺貴，於是就有了這麽句俗語“宰相東陵伐木，元首南海賣魚”，一直成為大街小巷的談資。
    此時袁大頭正躺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池塘邊喂著魚，別看外麵吵得沸沸揚揚，他心情可是真不錯。
    魚越來越多，袁大頭依然不緊不慢撒著飼料，語氣略顯自豪：“遁夫啊，當初你還不讓我把總統府搬到這，可是現在我住進來有幾年，越來越覺得不錯。你想想看，曆代住在這皇帝佬兒，耍起權謀來個個都不是個東西，但說起來要是咱能學到一兩招，那還真挺管用。”
    旁邊的秘書遁夫有些無奈，給袁大頭遞上一件皮大衣，勸道：“總統，天還有點冷，大衣就先披上吧。”
    這位遁夫是民國史上的奇女子，原名呂筆誠，中國女子教育的先驅，中國第一位動物保護主義者，中國新聞史上第一位女編輯，中國第一位女性撰稿人，開創了華夏多個女子第一，與女烈士邱錦並稱“女子雙俠”，是真正意義上的女權者。
    不過令人費解的是，她曾做過袁大頭很長一段時間的秘書，離開後終身未嫁，直至終老。
    袁大頭把衣服推開，起身靠在欄杆上繼續喂魚：“你看，這魚群像不像報社們，我這手裏的飼料就好比咱們的談判信息，每撒一點，魚群們趕緊哄搶報道，再撒一點，又接著搶，你說有意思不？”
    呂筆誠琢磨不透話的意思，有些疑問道：“大帥一向不是很討厭報社的麽，之前多次打擊他們，嚴厲管製輿論。”
    “誒，遁夫，此一時非彼一時也，既然用得著他們，自然得放鬆一點。”將最後一點飼料撒到池塘裏，袁大頭在椅子上躺下：“他霓虹咄咄逼人，瞧瞧這都是些什麽條件，咱們怎麽可能答應，我還想在這居仁堂一直住下去呢，現在簽了那我是不是得把位置讓給那什麽天皇佬？”
    “可是咱們不是打不過霓虹嗎，去年他們出兵魯省，咱們都沒動手，這次咱們如何應對？”
    袁大頭愜意敲著扶手，閉上眼睛答：“你說得對，咱們肯定打不過，所以我就把談判消息利用報社泄露給洋人們，這些洋大人們啊，可是一點虧都吃不得，以夷製夷。”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報紙遞給呂筆誠，指著其中一篇文章說道：“瞧瞧這篇《論華夏文明之啟示》，寫的那叫一個好啊，聽說整個申城都被這篇文章給動員起來了，給霓虹商會不少壓力。”
    一口氣讀完程諾發表的文章，同樣心懷國家的呂筆誠竟然有些癡了，有種天涯知音的感覺，這該是怎樣滿懷抱負胸懷國家的誌士啊，甚至有馬上出發去申城去會會麵，但腦海中僅存的理智阻攔了她。
    抿了抿嘴唇，呂筆誠又問道：“霓虹給咱們的好處是稱帝，難道總統也是想登基？”
    袁大頭把頭扭向一邊，許久才回複：“明白答應，則既不忍心，又無以國人之責望；明白抗拒，則無此能力，又無此膽量，於是不得不用含糊之法，事事皆在若認若否之間。”
    聽到這話，呂筆誠心裏頓時一涼，遠離北平奔向申城的想法越來越熱烈。
    這邊與申城商業大亨虞和德交流的程諾，正使出渾身解數，向這兩位推銷自己的學校。
    眼下程諾手裏有二十根金條，換算起來，一根金條約等於5萬元，二十根就是100萬元，聽起來不少，但實際上根本不夠用。
    民國的知識分子工資都非常高，普通教授一個月工資300往上，有名氣的五六百再正常不過了，此時申城平均工資還不到20元。如果程諾按照當初所想多招些教授，一年下來的人力支出就不少，何況他還要買地皮、建校舍、裝器材等等，100萬經不住折騰。
    虞和德身為一個商人，雖然第一眼就很喜歡程諾，但出於職業本能，還是有些懷疑：“賢侄，這辦學校可是件虧本買賣啊，尤其你還要辦大學，這……你可要好好想想。”
    程諾見對方沒有一口回絕，心中的忐忑緩解不少，解釋道：“虞伯父，我和儒堂兄都是喝過洋墨水的人，去了海外上的大學，您可知我們為什麽不在華夏上大學麽？”
    虞和德搖搖頭：“不知。”
    “因為華夏如今尚未有一所厲害的大學，京師大學堂的學員們忙著畢業升官發財，清華學堂還隻是美利堅大學的預備學校，咱們要培養一個人才實在太難了。”
    有著耶魯留學經驗的王儒堂插話：“程諾說的很對，凡是厲害的洋人國家，都有幾座長達數百年曆史的綜合性大學，為他們的國家培養了不少人才，咱們廢除科舉尚才幾年，教育方麵落後太多了。”
    看王儒堂把路都鋪好了，程諾順勢繼續誘惑道：“眼下輪船飛機已經有了，未來我這座大學建立後，會發展各種高科技，上可以九天攬月，下可以五洋捉鱉將不是夢。”
    “虞伯父您難道不想知道東海有沒有龍王，月亮有沒有蟾宮？”
    “學校還會發展軍火，到時候一顆炸彈直接把霓虹軍隊送走，再一顆把艦隊炸沉。”
    “還會有火箭，也就是超級炮仗，直接打倒霓虹皇宮那裏拜年。”
    ……
    虞和德聽著程諾學校遠景介紹，哪怕直覺告訴他有可能是假的，但心中的愛國熱浪是一陣比一陣高，仿佛這些場景都在眼前看到了，當即沉聲說道：“賢侄說吧，學校需要什麽，我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