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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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管事領著呂翼冰進了書房,微一彎腰,口稱王爺,韓王殿下,隨即退了出去。
    呂翼冰這才知道竟然是兩位王爺在等他,忙跪下磕頭:“學生何童見過二位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唉,自稱學生不太合適吧?”秦王並不讓他起來。
    “啊!”呂翼冰一愣,隨即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身份,乃是王府六品護衛,連忙改口道:“屬下何童見過兩位王爺!”
    “嗯,這便對了嘛。”秦王這才笑道:“何護衛起來吧。”
    “謝王爺!”呂翼冰起身,恭敬的站立。
    麥管事剛剛將他放出來,說秦王要見他,他甚為吃驚,一直琢磨等會見秦王要怎麽說話。
    他掛念陳橋的生死,倒忘了該以什麽身份跟秦王說話。
    他心裏直犯嘀咕,秦王此舉,意在提醒他的官方身份,他已是王府的人,想要當兵不成立,想要參加招賢大會必須得王府批準,想要為陳橋求情,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他終於明白麥管事為何要關他還讓他反省了。
    這個老狐狸。
    一個王府六品護衛,不站在秦王這邊,卻帶領學生圍堵,不讓甲兵抓捕王爺的要犯,更嚴重的是還組織學生在貴族學院裏吵鬧,擾亂王府。
    這要是論起罪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且,麥管事昨日已經暗暗提醒他,要見王爺讓甲兵稟報一下就行了。
    作為王府六品護衛,若有要事求見王爺,確實可以按照規矩向上稟報。
    他在貴族學院深造多年,這些禮儀規矩早有學習,不該不懂的。
    想到此,呂翼冰驚得一頭冷汗,暗暗為自己的莽撞擔憂,不知秦王要如何處置他。
    這也是人之常情。
    作為一個失去前世記憶的鄉下孩子,其學識,經曆,見識和生活的圈子畢竟有限,思維難免有些定勢。
    官場裏這些微妙的東西,常人是很難體會的,若不是他失去記憶之後大腦靈光了些,加上這些年在王府深造,隻怕此刻也沒有領悟過來。
    韓王剛剛還以為秦王要等哪一個人物,沒想到隻是一個區區護衛,他有些不滿,抱怨道:“六叔,您這是賣什麽關子?”
    他是什麽身份,何童是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讓他在這裏等。
    “誒,天定,稍安勿躁。”秦王擺了擺手,轉而對呂翼冰道:“聽說你昨日非要見本王?”
    呂翼冰從思緒中走出來,再次跪下:“啟稟王爺,屬下年幼無知,請王爺責罰。”
    “哦,悟性還不錯嘛,起來吧。”秦王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書:“你可知薄雲先生?”
    呂翼冰站起身,思緒萬千。
    他當然知道。
    不僅知道,還在井底見過。
    秦王突然問這個問題,讓他十分疑惑,莫非秦王與薄雲先生很熟悉?
    再一想薄雲先生在秦川府辦過慈悲堂,秦王和她熟悉也很正常,隻是秦王為何在此刻提起呢?
    “謝過王爺。”他略一思索,說道:“屬下曾聽武則叔提起過。”
    他不敢說呂秀才,更不敢說見過薄雲先生,最適合提及的人選便是武則了。
    果然秦王道:“嗯,武則從小生活在薄雲先生開辦的慈悲堂,他跟你說起很正常。”說著,他把書立起來,問道,“你聽說過此書嗎?”
    呂翼冰一下子便看見了四個字,脫口驚呼道:“《人之天問》!”
    “這也是武則跟你說起的?”
    “這個,這個,這個…”呂翼冰心知自己的反應出賣了自己,連說了三個這個,身上冷汗直流,隻得照實說道:“武則叔不曾提到過,是屬下兒時的私塾先生說過。”
    “這麽多年過去,你還印象這麽深,那個私塾先生想必也是薄雲先生的擁躉吧。”秦王沒有再追問,而是問他:“你見過此書嗎?”
    “聽說此書刊印極少,後來還成了禁書,屬下不曾見過。”呂翼冰道。
    “這倒是實話,此書並未刊印,隻有手抄本,麵世的僅有五本,每一個字都是薄雲先生親手所抄。”秦王說道:“你能聽說過也很不簡單了,想看看上麵寫了什麽嗎?”
    “這,屬下不敢。”呂翼冰大汗淋漓,急道:“這是禁書,王爺莫要開玩笑。”
    “嗯,禁書也是書嘛,本王能看你便能看。”秦王從桌子後走過來,將書遞向呂翼冰:“本王批準了,你可以看,無罪!”
    “這?”呂翼冰猶豫。
    他不知秦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人之天問》是呂秀才一直夢寐以求的的書。他雖曾見過薄雲先生,但一直無緣拜讀,此刻書近在眼前,他恨不得馬上接過來,但又知不妥,遲遲不敢拿。
    “你難道對此書沒事有興趣?”秦王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拿去吧,怎不能讓本王一直給你拿著。”
    “是,王爺,恭敬不如從命,屬下謝王爺厚愛。”呂翼冰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接了。
    封麵上的圖案很精美,已有些泛黃。
    他匆匆掃了一眼,單手拿好了,恭謹地站著。
    書既已送出去,秦王回到座位:“你走吧,這本書本王都快翻爛了,對裏麵的內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倒背如流,留著也沒什麽用,送給你了。”
    這就下逐客令了,呂翼冰大急:“王爺,屬下還有事稟報。”
    他被關了一夜,為的便是要見秦王,解救陳橋,若是這樣走了,無法向同學們交待。
    “何事?”
    “屬下請求王爺放過何橋!”
    “大膽,你可知他犯了何罪?”
    “王爺,陳橋感念王恩,勤學苦練,一直身在貴族學院,並無過錯。”
    “那本王告訴你,他爹陳夢河背叛本王,他犯了叛逆之罪。”
    “他爹是他爹,陳橋是陳橋,求王爺開恩。”
    “你這小子,真不知死活,替一個背叛主子的罪人開脫。”韓王剛剛有些不快,沒有出聲,這下找到了機會發作:“快滾吧,別惹不開心,小心你的腦袋。”
    “求王爺開恩!”呂翼冰再次跪下:“王爺創辦貴族學院,培養人才,嘔心瀝血,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陳橋他爹雖有過錯,但陳橋罪不至死,求王爺饒他性命,讓他戴罪立功!”
    “哼!”韓王冷哼:“亂臣賊子,何須替他求情……”
    秦王擺了擺手,阻止韓王再說下去,轉而問呂翼冰道:“聽說你想參加招賢大會?”
    “屬下懇請為王爺效力,上陣殺敵。”
    “你真這麽想的?”
    “屬下赤膽忠心,願為王爺肝腦塗地。”
    “好,既如此,本王給你一個機會。”
    呂翼冰以為秦王答應了,大喜道:“謝王爺恩準。”
    “起來吧,不用這麽急著謝本王。”秦王麵上出現了一抹笑意,一閃即逝:“聽好了,本王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慶陽郡將那陳夢河殺了,本王自會赦免陳橋死罪,還特許讓你參加招賢大會,若你在招賢大會奪魁,本王遵守諾言,將文睿郡主許配與你。”
    呂翼冰當場傻眼,搞了半天,秦王在給他挖坑啊。
    他哪敢起身,驚道:“王爺,這?”
    “你不答應?”
    “王爺!”
    “你剛剛說願為本王肝腦塗地,難道皆是謊言?”
    “王爺,屬下句句屬實。”呂翼冰心知上當了。
    秦王早挖好坑等著他呢,而且還是一個大大的坑。
    他對那個什麽文睿郡主提不起一絲興趣,隻在意能不能救回陳橋。
    秦王這個坑太坑爹了,簡直是坑中的極品—巨坑!
    他若服從,去慶陽郡殺死陳夢河,便和陳橋有了殺父之仇。若不答應,秦王可以治他違逆之罪,不僅保不住陳橋,自身都難保了。
    “屬實便好,何童聽令。”秦王可不給他機會反悔,語氣威嚴地道:“身為王府護衛,效忠本王,職責所在,本王現在命你前往慶陽郡,刺殺陳夢河,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呂翼冰隻得臣服:“遵,遵命!”
    胳膊擰不過大腿,明知是巨坑,也隻能往下跳。否則不僅救不了陳橋,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呂翼冰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先答應再說,順便拖延一下時間:“還望王爺遵守諾言,也請王爺不要為難陳橋的二位下人,屬下定能完成任務。”
    “哼,你倒是有善心,還為下人求情,本王準了。”
    “謝王爺恩準。”
    “好了,別跪著了,下去吧,速去慶陽郡,本王給你十日時間。”
    “啊?”呂翼冰以為可以拖延一些時日,哪知道秦王隻給他這麽點時間。
    秦王冷哼了一聲:“怎麽,你完不成任務?”
    “屬下一定不辜負王爺所托。”呂翼冰隻得硬著頭皮答應,心中想著,一個人很難完成任務,需要帶幾個幫手,便說道:“不過,屬下還有一個請求。”
    “你需要帶幫手?”秦王看穿了他的想法:“向天鬆不能走,其他人你看著辦,若十日內不能完成任務,向天鬆與你同罪!”
    呂翼冰一臉黑線。
    這也太狠了吧,秦王居然拿小鬆威脅他。
    他不敢多說了,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躬身退下,生怕秦王又出什麽幺蛾子。
    他前腳剛走,韓王便向秦王伸出大拇指:“六叔,高啊!”
    “這是對他的曆練。”秦王道。
    “是是,六叔培養他這麽多年,也該有所回報了,不過我有點明白,六叔將那禁書送給他做什麽?”
    “剛剛他為陳橋的下人求情,你難道沒聽出來嗎?”
    “六叔的意思,何童那小子與向憫心很像?”
    “正是!”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