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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那片沙灘那片海
    死亡，生命的終結。
    死亡不能毀滅一切，直麵死亡，可以衝破牢籠。
    吳寅走在金色的沙灘上，每一腳踩上去都像踩在鬆軟，舒適的羊毛地毯。海浪柔和的拍打在沙灘上，涼爽的海水不時衝到腳麵上。沙灘上沒有其他人。海裏也看不到。一個也沒有。
    當然是不會有的。孤獨的靈魂逝到哪裏都是孤獨的。
    吳寅是孤獨的，因為他的想法是奇怪的。不被理解的。哪怕在進入全國最著名的精神病醫院，他，依然是這裏最孤獨的，雖然這裏的人看起來都很孤獨。
    太陽大，地球小。很熟悉的一句真理。太陽體積是地球的130萬倍。所以太陽是大的。
    吳寅對這種類似的真理不屑一顧。也許它今天是，也許明天它就不是了。他不認為尼古拉哥白尼是偉大的，隻不過是一種信仰要取代另一種信仰。需要而已，人類要探索宇宙那太陽大一些好，人類不想探索宇宙那地球大一些好。
    宗教解釋不了所有的事情。科學有時候也很難解釋。都要自圓其說。耶穌的聖經是這樣。達爾文的進化論也是這樣。都想完美的解釋人，是從哪裏來的。然而都說服不了所有人，也說服不了自己。
    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整個地球。阿基米德說的。但是沒有這個支點。就算有，看起來也很難。
    給我一碗水，我可以看的更高更遠。吳寅說的。一碗水是有的，看起來也很難。但是吳寅看到了。這需要大毅力。同時也要有大智障。
    動物死亡以後是什麽樣子？科學的解釋是，心髒停止跳動，大腦停止運轉，之後15分鍾，括約肌鬆弛，霸氣側漏。小時後，肌肉收縮繃緊僵硬。3天後，細胞逐漸死亡分解周圍人體組織，屍體腐敗變臭。3個月後屍體上出現大量原生小動物和真菌。0年後，分解殆盡，回歸自然。
    而神鬼的解釋有趣一些。西方的是天堂和地獄。
    東方則是酆都城，鬼門關，黃泉路，望鄉台，奈何橋，入六道，轉輪回。
    很顯然，吳寅兩種狀態都不是。一片沙灘，一片海。一個人，孤獨的向前走著，沒有累的感覺，也沒有時間的流逝，因為走了很久，很久，夕陽還在那裏。一如初見，不高一分也不低一分。
    慢慢的向前走著，總感覺會有什麽，會遇到什麽。到底是什麽他也不知道。這是夢嗎?肯定不是。當人在想這是不是在夢裏的時候，那麽，這就一定不是夢。有一些精神力異常的人是可以進入甚至控製自己的夢的。大概百人裏麵會有一個人。他偶爾會知道自己在夢裏，可以放心的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見一些平時見不到的人。
    吳寅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止一次的進入過自己夢境。那種感覺很奇妙，想去的地方轉瞬即到，想見的人立刻出現。沒有邏輯合理，隻有心想事成。但這裏不是。雖然感覺很熟悉。感覺來過無數次。感覺這片沙灘和這片海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海是藍的，很清澈的藍，能看見水下金黃色的沙子。在藍黃交接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很亮的白點。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那裏。看不清是在沙灘上還是海水裏。晃晃悠悠的往這邊飄過來。
    是個老頭子，老是真的老，但老的好不正常，什麽是正常的老呢？垂暮風燭脫發齒落皮衰。然而，這個老頭子除了一看就是老頭子之外沒有一點老的特征，滿臉棱角分明的褶皺，一頭鋼勁雪白的頭發，手腳粗大，肩背匡闊，筋骨橫練，肌肉噴張。特別是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很精神吧”？老頭子笑的很欠揍。
    “很神經，這裏就你我兩個人，你有必要把眼睛瞪的那麽大嗎？”吳寅也學老頭子一樣盤膝坐在水裏。隻是老頭兒是飄在上麵，而他卻是沉到了下麵。
    “你是誰？”吳寅看著遠方的大海，無聊的問著老頭兒。
    “你會在意麽？不管我是村東頭的趙老六還是隔壁的吳老二？你會在意嗎？”老頭兒賊笑看著吳寅。
    “總要有個稱呼的，就叫老二吧，剛好姓吳，還是本家，主要是還很順口。”吳寅看著老頭笑著說道。
    “你的地盤你說什麽都對。”老頭子很無所謂。
    “我的？這片沙灘和這片海嗎？”吳寅又看向大海的遠方。
    “還加上一個老頭子。”老頭子好像很高興。
    “是我的？又有什麽意義？當國王嗎？”吳寅感到很好笑，沒意義的事情他不想去爭論你的我的。
    “如果是這樣的沙灘呢？也沒有意義嗎？”吳老二把手伸進水裏，抓起一把沙子，沙子在指尖向下流淌，閃耀的金屬的光澤。耀眼奪目。
    “金子？”吳寅依舊沒有多在意。
    “是金子，這片沙灘都是。海裏的沙子也是。這，也沒有意義嗎？”吳老二的眼睛很興奮。
    “本來是沒意義的，但看到你興奮的樣子，這樣就有點意義了。”吳寅微笑著看著吳老二。
    “是吧，這麽多的金子怎麽可能沒有意義？”吳老二興奮的看著吳寅。
    “有意義，把你打個半死，我也不用擔心賠不起啦”吳寅回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金色沙灘。拍了拍吳老二的肩膀說道“你喜歡，那就都是你的了。”
    “說說這是哪裏吧？這個還有點意義。”吳寅走回沙灘上回望大海。
    吳老二也走上沙灘，站在吳寅的旁邊看著遠處的大海，認真的說：“這裏，是你的理想國。”
    “理想國？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仔細說說，”吳寅微笑著看著老頭子。
    吳老二麵朝大海像吳寅解釋道“理想國隻是其中一個名字。比如大乘佛教的阿賴耶識，印度教的大自在天。都是一個意思。指的是一種玄妙的境界。在這裏，你，是神，可創世也可滅世。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理想國，千變萬化，浩如星河。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發現，甚至到達自己的理想國。”
    “我不是到了嗎？也沒什麽難度，而且也沒什麽驚喜，在沙灘上和一個老頭建築城堡，國家，世界！然後再用海水把這些毀滅嗎?嗬嗬，這神，還真是偉大啊，這是神還是神經病?雖然很多人認為我是神經病，但我覺得，我不是。”吳寅嘴角上翹諷刺的看著這個不著調的老頭子。
    老頭兒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大海說道：“是或者不是，並不重要，就像你對太陽大還是地球大根本無所謂一樣，其實其他人對於你是不是精神病也很無所謂，就像有些人認為虔誠，信仰也是精神病，相反這些虔誠的，有信仰的人看這些沒有信仰的人卻很可憐。其實大可不必。反正都是，子，非不非魚的老梗，誰也別太把誰當回事。
    話說回來，難或者不難，這也看是誰，你有了，你到了，你就會認為理所當然。而且索然無味。很多事都是一樣，一個男孩要用生命保護，耗盡全力去爭取的女孩兒可能隻是另外一個男孩中午飯局上的一道配菜。可以有也可以沒有，端上來，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反正食材有很多，每天都不同，每天都新鮮。”
    吳寅看著這個老頭兒，神情嚴肅了一些。說道“好吧，那就說說我是怎麽來的？這裏到底都有什麽？”
    老頭兒雙手抬起，伴隨著雙手一起抬起的還有遠處的大海。嘴裏說道“沒人知道怎麽來到這裏，甚至大部分人根本不相信有這個地方。信仰也許是一扇門，也許不是。很明顯你不是一個有信仰的人。但你卻到了這裏。至於這裏到底都有什麽？看看前麵這片海吧。”
    老頭子說完，隻見巨浪滔天，高達數百米的海浪向兩人狂嘯奔湧而來。卻在當空拍下的一瞬間詭異的靜止了。
    吳寅抬頭震驚的看著這高達百米的巨浪，震驚的看著巨浪裏那，密密麻麻的人們，真的是，人潮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