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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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哲和小雅兩個外人的到來,引起了轟動。因為他們的衣服穿得是那麽光鮮,他們的氣質是那麽的突出,他們的皮膚是那麽的白皙,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後來聽說這兩人是被打劫的受害者,人家主動跟到了山裏,還幫他們順手斬了兩隻肥羊,那兩匹高頭大馬差不多是他們送的,村民們就覺得這是個吃飽了沒事幹專門找樂子的紈絝。
再後來又聽說,那位公子身上藏著大殺器,殺個人跟殺個雞一樣,村民們的心思就複雜了,心裏麵或多或少帶了點畏懼。
不管怎麽說,村民們認為這兩人是賴上李家坳了,當然,他們已經忘了,李家坳也不是他們的,李家坳的主人幾年前要麽是跑了,要麽是死了。
兩匹馬最終也沒有被殺掉,留了下來。
張哲和小雅占據了村中最豪華的房子,這房子因為曾經是村裏私塾的原因,一幫流民竟然不敢占據,這多少說明了大明三百年的教化還是很有效果的。
但是新來的公子和他的丫鬟居住,村民們覺得沒什麽違和感,因為一看那個公子就是有學問的。
就像孔子住在文廟裏一樣,公子就應該住私塾。
李虎幾個人帶了一幫人來修葺了一番,至少是不會漏雨了,可以過日子了。
隻是李虎他們總覺得這公子有點傻,大城市裏不住,住這種地方。
張哲可不管村民們怪異的目光,生活在這樣的村子裏和生活在自己前世的老家差不多,隻是後來自己考上了大學,就漸漸地淡忘了。
這幾天張哲帶著小雅走遍了所有人家。
在張哲有意識的親近之下,幾天之後,村裏人的態度完全變了。
“公子,今天咱們去哪家?”小雅已經習慣了張哲莫名其妙的行為,她還是一個不可缺少的人物,很多當地的話還需要她翻譯。
小雅也不再奇怪自家公子為什麽很多該董的話聽不懂,偶爾還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詞,一切都是因為公子生了一場大病。
這幾天下來,張哲對村子裏的人口構成,生活方式有了大概的了解。
村子裏以婦孺居多,十五以上三十以下的青壯一共是八十四人,三十以上的男性六十七人,其中有八個基本隻能養老,沒有勞動能力,其餘三百多人全是老弱婦孺。
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倒是不少,有一百二十多人,這說明這個村子還有有前途的。
村裏人依靠兩種手段勉強養活自己。
第一種手段是耕作,村子周圍已經開出的適合耕種的土地人均不足一畝,在那個年代,一畝貧瘠土地的產出是無法養活一個人的。
這些田地以沙土為主,不太適合小麥等普通農作物,倒是適合種植土豆、紅薯之類的作物,可惜,張哲隱隱知道,這個時候,土豆和紅薯應該還在江南。
另外,整個村子的水源也成問題,村裏用水全部靠南邊的一條溪流,最近處也有三四裏山路。
農具數量不足,平均兩戶一把鋤頭,而且這麽稀罕的鋤頭還要臨時充當武器,耕牛數量為零。
從發展的角度看,這裏確實不適合張哲留下來,但是村子勝在隱蔽,這裏就像是是一個等待開發的世外桃源。
第二種手段是搶劫,這是目前最主要手段,但是即使要搶劫,也要跑幾十裏山路才有可能碰到傻傻的肥羊,比如張張哲他們這樣的,有通往縣城的官道不走,要走姥爺嶺這邊的山道。
整個村子的生活十分艱苦,可以說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張哲心中有了一絲猶豫,這地方即使把能開荒的地全部開發出來,並且全部種上高產作物也最多能養活幾千人。
“公子,夫人說過這地方亂世是個養人的好地方,上次跟夫人來的時候。這裏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住得都是李姓之人,聽夫人說是前朝西安城內避禍的一戶官宦人家。”小雅見公子有些悶悶不樂,主動開導道。
“對了,你說的那個瀑布在哪裏?”張哲側臉問道。
“公子,你跟小雅來!”
小雅臉上露出神秘之色,左右看了再看,因為生活所迫,謹慎已經深入骨髓。
小雅見旁邊沒人,這才帶著張哲繞道到了村子南邊的,指著不遠處的高山對張哲道:“公子,看到眼前這座山了嗎?”
張哲翻翻眼皮沒有回答,心想,你這是詛咒你家公子眼睛瞎嗎。
眼前這高座山十分很險峻,綿延幾十裏,東西橫貫幾個州府,應該是秦嶺的一個重要支脈。
“公子,來!”
小雅說著就跳入了叢林間。
“公子,快點來!”
張哲已經見不到小雅的身影,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
張哲跳入叢林中,沿著村民取水開辟出的小路快速追趕。
兩人行了約莫一刻鍾,耳朵裏才聽到“嘩嘩”的水聲。
怪不得村民們把水當成寶貝一樣,取水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順著水聲行了數百米,穿出叢林,眼前豁然開朗,兩人腳下的石坡對麵出現了一個七八米寬,高達百米,氣勢雄渾的瀑布。
站在瀑布對麵,陣陣水汽席卷而來,一股冷意襲上心頭。
小雅指著瀑布興奮地大聲道:“公子,敢不敢跟小雅跳過去?”
張哲被小雅逗起了雄心,心中又急於一睹老娘留下的寶藏,於是大聲應了一聲。
小雅神秘回頭神秘地一笑,猛地一躥,身子便飛進了對麵的瀑布中,水花濺了張哲一臉。
張哲眼睛一閉,學著小雅的動作,猛地向前一跳,隻覺得渾身一涼,接著便像是穿透了一層薄膜,人已經到了瀑布裏麵。
“公子厲害!”小雅站在公子前麵,跳著腳笑道。
“小雅,這山洞裏什麽都沒有?”張哲渾身濕淋淋地像個落湯雞,心裏卻想著老娘的寶藏。
“有啊,公子。”小雅一笑,轉身走到一個角落摸索起來。
張哲心中一陣激動,不知道老娘在這裏藏了多少寶貝。
“嗯,公子跟小雅走吧”
小雅手中舉著一個火把,在張哲麵前晃動著。
“小雅,你說的東西就是這個啊,不是那個什麽?”張哲見小雅拿的是火把,頓時有些尷尬,還好火光照著,小雅也看不出他是臉紅還是火光。
“公子,你以為是什麽?走吧!”小雅舉著火把往山洞裏麵走。
“嗯!”張哲有些失望地跟了上去。
“公子,怎麽了?”
“沒事!”
“公子,你怎麽不說話?”
“山洞裏最好不要說話,否則會塌的。”
“公子騙人,上次夫人帶著我們進山洞,夫人為了鼓勵我們,還教我們唱歌。”
“咳,咳,哦!”張哲一陣尷尬,沒有聽出小雅話中的“我們”兩字。
不過,經過小雅這麽一說,張哲的心態漸漸恢複了正常。
不知道行了多久,等火把漸漸要熄滅之時,前方透出了亮光,張哲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快穿過上麵那座大山了。
又走了幾百步,眼前突然大亮,一看外麵的景象,張哲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震撼來形容。
眼前的景物不由得令他想起來前世的一些八卦新聞,說是秦嶺深處有什麽基地。
現在,即使有人說秦嶺深處有座大城他也相信。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十分開闊的山穀,幾千米之外是另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牧場。
山穀中成群的斑羚在愜意地四處遊蕩,這裏是真正的動物王國。
“夫人說,幾百年前,這裏是前朝京兆府西軍的秘密養馬基地,後來京兆軍被拆散,這裏就廢棄了,夫人的坐騎紫雲就是在這裏馴服的,公子要是想要坐騎,小雅可以下去尋找。”
小雅已經兩次提到前朝,張哲知道她說的前朝指的是大宋。
“紫雲現在在哪裏?”張哲隨口道。
老娘的馬名字這麽好聽,一定是匹千裏馬,張哲心想。
“在張義堂手裏。”小雅聲音頗為冷淡,“小雅會把她找回來的。”
“必須的!”張哲的聲音同樣十分冷淡,“小雅有把握嗎?”
“隻要不在府城內,小雅就有把握,紫雲隻認夫人和小雅。”
“小雅,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山穀裏有馬?”
說了半天張哲才想起這個問題,小雅都有點急了。
“有啊,公子,都是大宛馬和蒙古馬的後代,可是都野了,公子看過紫雲就知道了。”
“大宛馬那不就是汗血寶馬,蒙古馬也是以速度和耐力見長的優良戰馬,野馬更好啊。”張哲喃喃自語。
張哲的眼睛越來越亮,突然轉身一把抱住後麵那個嬌小的身軀,轉了一圈,猛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雅,太好了,你家公子發了。”張哲放開小雅跳起來歡呼。
“小雅,小雅……”
興奮過後,張哲才意識到小雅的表情不對。
小雅呆呆地站著,眼神微滯,小臉通紅,不知道在發什麽傻。
“小雅,你怎麽了?”張哲上下打量小雅,這一看不得了。
小雅比張哲小兩歲,十五歲的小雅已經發育得差不多了,隻是平時穿的衣服都是自己改的衣服,所以不顯山不露水。這時全身濕透,衣服緊貼在身上,頓時顯出了少女特有的曲線。
前世的張哲雖然沒有結婚,但也是過來人,自認懂得女孩的心思,趕緊訕訕地笑著轉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