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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變成了白天，眼前一下子開闊了許多。麵前出現了一雙黑瘦的手，將他舉高，他覺得腰被掐的有點疼，觸感不對。他好像變小了，還有屁股後麵的那種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有了尾巴一般。視覺、聽覺、味覺都好像放大了數倍。
    他呆滯地轉過頭，觸目是他在照片上見過的少數民族的服裝，以及背後無限的草原，澄澈湛藍的天空，連綿的山丘起起伏伏。
    嘎？
    他剛剛不是走出了公司大門，然後就看見一輛白色的大卡車，然後？
    這是哪？
    他不會站著睡著了，還做了夢吧。
    嗯，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科學法製的社會怎麽會有這種來著小說的情節？
    就算是這樣，他也是牛x主角的身份，怎麽會變成一隻現在他還不清楚的動物？！
    大腦當機，他聽見這兩個人嘰裏呱啦地說著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呼哈勒，瞧，這就是肥仔產的仔，滿月了，之前你說過的，現在就馬不停蹄地給你帶了一隻，這是最壯的那隻，哈裏也老了，現在找隻小的跟哈裏學一學。”
    呼哈勒伸手接過豪邁地大笑著：“嗒拉，那真的謝謝了，過幾天給你送幾塊奶酪，最新鮮的，是吐嚕的羊乳，保證香。”
    “這崽，看起來壯，長大以後肯定能像哈裏一樣守好羊群。”
    “那是，肥仔可是這一帶最好的牧羊犬，它的崽能夠差到哪裏去。”嗒拉扯著他那雜草一般雜亂的黑胡子驕傲地說。
    呼哈勒仔細看著手中的狗崽，黑白相間，花色很漂亮，後腿看起來很有力，黑色的尾巴翹起來，尾尖有一團白。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上那雙呆滯的棕色眼睛：“崽，挺好的，就是看起來有點傻。”
    嗒拉不以為然，晃著他的腦袋，“訓訓就好了。肥仔生的崽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接著兩人都笑了。
    呼哈勒連說了三聲好。
    然後大笑著狠狠擼了一下狗頭。
    塗布吃痛地避開那準備接著擼他頭的手。呼哈勒的手將他的頭掰回來，繼續揉捏，他絕望地放棄掙紮。
    媽耶，居然有痛感。
    這個夢真的好逼真耶。
    這兩個人是少數民族吧，雖然語言他聽不懂，但有幾個音他還是辨認得出的。他有些無聊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盡管他聽不懂，但兩個人的麵部表情很生動，肢體動作也很豐富。他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東西。
    當他的頭皮被揉得近乎麻木的時候，他看見那個大胡子的男人動了，起身向東走，解下拴在蒙古包旁的褐色大馬。
    嗒拉朝呼哈勒揮揮手，騎著馬絕塵而去。
    呼哈勒目送著嗒拉的離去，等到嗒拉的身影消失在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時，呼哈勒才轉身提著塗布進了蒙古包。
    塗布被直接放到了地上。
    在他扭著屁股感受著他莫名其妙長出來的尾巴時，呼哈勒給他墊了一個窩，下麵是柔軟的羊毛，上麵有一層灰色的粗布，用力拍了拍，然後將他放上去。
    他的窩旁邊還有一個大窩被壓的扁扁的，看起來已經用了很長時間。
    呼哈勒樂嗬嗬地瞅著這條小狗。
    他挺滿意的。
    相信哈裏回來一定很高興。
    而且他還給格裏找了一個伴。
    想到格裏，他站起來四處環顧：“格裏，快出來看看你的新夥伴。”
    沒有什麽動靜。
    他掀起靠著蒙古包的木板，把藏在下麵的羊羔抱出來，動作不算粗暴，也不算輕柔。
    緊接著塗布就看見呼哈勒把羊羔放到了他的窩裏。
    呼哈勒拍拍塗布的頭，嘀咕著：“格裏，看看，狗，給你找的伴，以後會守護著你的牧羊犬。”
    塗布特別懵，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大叔在說些什麽，大叔的表情很生動，眉飛色舞的，還給他指了指羊羔，到底是什麽意思。
    猝不及防，他和羊羔對視了一下。
    他忍不住顫了一下，那種冷冷的、帶著鋒芒的眼神刺進他眼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他腦子裏忍不住蹦出一個想法來——這位羊羔兄弟不會也是同他一樣吧。
    然後他甩了甩頭，這麽小概率的事件怎麽可能再發生一次。
    夢境不可能是夢境了。
    他頭上現在還有殘存的痛感。
    他已經有些接受了現在的情況。
    痛覺以及各種感覺逼真得很。
    各種各樣的氣味混在一起爭先恐後地爬如他的鼻腔，還有聲音，遠遠近近的，風聲、呼吸聲、沉悶的走路聲、細碎的吱吱聲等等一齊湧入他的耳朵，而他並沒有感覺到難受。
    太太太逼真了。
    難道他許的願望實現了嗎？
    擺脫與鄭執交集的命運！
    不過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他悲嚎一聲。
    “汪嗚。”
    等等，這叫聲？！
    狗？！
    他不置信地再叫了一聲。
    “汪？”
    真的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