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掘棄紅塵赴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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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掘棄紅塵赴昆侖。
    桂市,秀峰區,派出所,淩晨兩點。
    尹凡靠著角落的牆壁,看著那透過天窗灑下的月光。
    當時是誰偷襲的自己?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當時根本就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到底是誰在自己腦門後麵來的那一下?
    明天,估計自己就要被轉到真正的監獄裏去了吧?
    尹凡自嘲的笑了笑。
    記得上一次蹲監獄,是在初二的那一年,自己在那個肮髒的監獄裏呆了那麽久,便是父母都不要他了.......
    就在自己感覺,下半生就要在監獄裏渡過的時候,白纖雪忽然給了他生的希望。
    在最黑暗的那段日子裏,白纖雪的出現,就仿佛是黎明前的曙光。
    千,我帶你離開這裏。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包含了一個女人,對男人全部的愛以及信任。
    四年之後,物是人非。
    “纖雪,我好想你。”
    尹凡將頭也靠到了牆上。
    透過天窗,隱約可以看到遠處的月亮,而在月裏,似乎有那麽一個美麗的人兒,在對著自己微笑。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我藏劍門人什麽時候也成了偷偷摸摸的人了。”
    尹凡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靈力波動,雖然這絲靈力很小,很弱,但是卻極為精純,而且它的那股熟悉感,正是藏劍門的無上心法——《太虛歸玄錄》。
    “多年未見,你的神識還是如此強大。”
    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從鐵門外傳來,尹凡聽著似乎有些耳熟。
    一陣鐵皮摩擦的聲音開始響了起來,關閉的鐵門從外麵唄推開,一個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梳著古樸的發飾,三千青絲如墨,直垂到腰際。臉上帶著一塊素色的麵紗,隻露出一對明亮的秋眸。身披這一件百鳥朝鳳的七彩霞衣,在她的手上提著一把精美而古樸的唐劍。
    正是尹凡的家傳古劍——天心忘情。
    “你.......是公孫師姐?”
    看清楚來人,尹凡不由得愣在了當場。
    公孫霖,當今北藏劍真君,公孫胤的孫女。
    也是當今天下,年輕一輩弟子裏,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她不是從不涉足紅塵之內的嗎?又怎麽會出現在桂市?北藏劍的結界洞天,就是曾經藏劍門全盛時期的道場,位置就在今天的故安。
    “我曾經欠過一個人的人情,今天是來替她還債的。”
    公孫霖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她並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道:“你先跟我走,我負責將你送到西疆的昆侖,念著曾經你送過我一支發簪的份上,我可以將你送上瑤池。”
    “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尹凡站了起來,將這個神秘的女人從頭到腳細細打量。
    “............”
    公孫霖無言,將手上的天心忘情向著他尹凡的方向一扔,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尹凡自然也不想在這裏多呆,接過飛來的天心忘情快步跟上。
    出了牢籠後,尹凡發現整個派出所貌似停電了,黑漆漆的。他是天生的有點夜盲,深怕公孫霖走得太快一會就不見了。
    這時,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跟我走。”
    公孫霖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前走。
    尹凡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似乎跟記憶裏的那個人重疊了。
    他突然好希望這條路可以一直這麽走下去,看著她的背影..........
    .......................................................
    路不長,沒過多久便走出了派出所,清冷的月光灑在了二人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
    尹凡緊緊的握著這隻柔若無骨的手,深怕自己一鬆手她就再次消失了........
    感覺真的很像.......
    公孫霖在一輛悍馬前停下了腳步,道:“你.......可以放手了嗎?”
    “啊?”
    尹凡忽然驚醒,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出了派出所。
    “你可以鬆手嗎?”
    公孫霖轉過身來,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盯著尹凡的眼睛。
    她也不抽手,似乎就是跟尹凡耗著。
    尹凡低頭,看著那雙相握的手。
    潔白如玉,不染凡塵。
    他真的不想鬆開,不知道為什麽,握著這隻手,自己就特別的安心,除了白纖雪外,他是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找到這樣的感覺。
    “你若是喜歡,這段時間裏隻要空了,我可以都牽著你,但是現在我要開車。”
    公孫霖的左手上轉動著一把悍馬的鑰匙。
    額.........
    她居然會開車?
    也難怪尹凡會這麽想,公孫霖從來都沒有出過藏劍門結界洞天,這次是第一次。那麽..........
    她哪來的駕照.........
    公孫霖的耐心出奇的好,就靜靜的站著與他對視。最後尹凡還是妥協了........
    廢話,有什麽比命更重要的?何況她說了空著的時候會一直牽著自己~~~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尹凡看見上麵放著一個古典的飯盒(就是電視劇裏婦女送飯時手上拎著的那種。)。
    伸手將它拎了起來,自己坐上去,關門。
    “這裏麵是飯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公孫霖坐到了駕駛位上,拉好安全帶,道:“應該還沒有涼,我做好了才去接你的。”
    說罷,公孫霖啟動了悍馬,飛馳在了寂靜的過道上。
    尹凡打開飯盒,裏麵有一大碗米飯,三個菜,分別是番茄炒蛋,腐竹炒肉,紅燒茄子。
    都是尹凡最喜歡吃的菜。
    “公孫師姐,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些菜?”
    “她告訴我的,”
    “誰?”
    “白纖雪。”
    尹凡心中一痛。
    白纖雪三個字,是他一生的痛。
    即便她已經不在了,可是她依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
    “你先吃飯吧,等會就涼了。”
    公孫霖伸手按了一下自動擋前麵的開關,彈出了一份冰鎮的椰奶,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乖乖的聽話。”
    尹凡什麽都沒說,拿起筷子很順從的就吃起了飯。
    當他吃菜的時候,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白纖雪。
    這哪裏是公孫霖做的,分明就是白纖雪的手藝。
    尹凡的口味比較重,吃得很鹹。所以白纖雪做菜的時候會用很特別的手法,讓他吃起來的時候感覺鹽味足夠,但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放多少鹽。
    並不是白纖雪吃不了鹹,而是為了尹凡的身體著想。
    “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問,你不用說話,我能理解。”
    公孫霖將悍馬開到了山路上,這樣雖然路程會遠,但是可以逃過攝像頭的跟蹤。隻聽她道:“這些東西,確確實實是我親手做的。其次,白纖雪真的已經不再了,你如果不想讓她失望,就重新振作起來。我會把你安全的送到昆侖仙境............”
    尹凡大口大口的扒著飯,安心的聽著公孫霖的敘述。
    “我來救你,也是因為白纖雪。她算到你會出事,也算到陰屍派與北藏劍會對你展開追殺。於是她找到了我,讓我來保護你,將你送到昆侖仙境............”
    “你也是北藏劍的人,就不怕你爺爺........”
    “他不會、也不敢碰我。”
    公孫霖拿起尹凡喝過的椰奶,對著尹凡剛剛含過的吸管吸了下去。
    尹凡忽然愣住了。
    “你一直都很納悶,為什麽北藏劍會任由陰屍派回到天朝來建立自己的勢力,甚至與陰屍派聯手來對付你是吧?”
    公孫霖將椰奶放回了卡座,緩緩道:“因為他們在巫山,發現了一處神跡。一處真正的古神留下的神跡。”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嗎?”
    “嗯。”
    公孫霖點頭,答道:“曾經存在過,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全都死了。”
    尹凡吃完了飯,將菜也掃了個幹淨,道:“是個什麽樣的神跡?”
    “應該是一處古神的神墓。”
    “神墓?”
    “嗯,神墓的外圍,布滿了強大的封印,即便是北藏劍與陰屍派聯手都無法解開。可是看著封印的禁製與它神力的波動,我們可以肯定,當年主持修建這座神墓與部下禁製的人,正是上古時代,先天五帝中最強大的東方天帝——青霖。”
    “這跟他們聯手對付我有什麽關係?”
    尹凡咬著吸管,看著前麵崎嶇的山路。
    “因為他們需要你的血,”
    公孫霖轉了個彎,讓悍馬越過前麵的巨石,道:“仙人的血。”
    ‘轟’
    一聲驚雷在尹凡腦海中炸響。
    “你生而為仙,是真正的在世仙人。所以這世間的一切道法巫術都對你毫無作用,這世間的所有洞天結界都為你敞開大門。因為你是仙人,你生來就是一個仙人。”
    “生而為仙.......”
    尹凡將頭靠在了座椅上,合著雙目,思考著生平總總。
    生而為仙,錯入人間。
    這是他十歲那年,幹爹鍾馗斬殺鬼判(詳情請見番外《謫仙》)之後對他所說的話。
    唐代安史之亂後,一代神君,忘情真人一劍劃分仙凡兩界,世間從此無仙。可你既然生而為仙,那必定是你前世的因緣,幹兒子,你的路還很長,萬事小心。
    幹爹鍾馗的話在腦海中回響,除了天師鍾馗。知道他生而為仙的隻有他死去的未婚妻——白纖雪。
    “白纖雪是個很重承諾的女人,這是我自己猜到的。”
    “我知道,”
    尹凡側過頭去,看著一片漆黑的窗外,緩緩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害我,隻有纖雪,即便是她死了,也會護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