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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韓顯通，楊塵叫上安閑和方休，打算去監獄看看什麽情況。
    等楊塵再次來到監獄時，這裏已經被清理地差不多了。楊塵還是很滿意這樣的辦事速度，問呂三道：“按照規矩，殉職的人會得到什麽補貼？”
    呂三臉色還是有些慘白道：“回稟大人，根據規則，每名殉職的獄監可以得到十兩銀子，獄頭十五兩銀子。”
    楊塵眉頭一皺，道：“殉職補貼怎麽會那麽少？”
    呂三尷尬地笑了笑，道：“大人，這其實已經算好了。因為從編製上來說，我們並不屬於朝廷官員，我們是編製外的！”
    楊塵明悟，按照當下這情況來講就是，大梁的官僚體係到刑曹二處而止，二處舍人算是朝廷官員，但是二處自己雇的獄頭和獄監在編製上已經不屬於朝廷官員。就好比前世某些大人物聘用秘書，但是秘書不屬於該大人物所屬公司的員工。
    “所以你們都隻是我們二處雇傭的，不算是朝廷命官？”楊塵追問道。
    方休在刑曹待的時間長，明白其中玄妙，道：“大人，編製上來說他們確實不是朝廷命官。但是特事特辦嘛，他們的俸祿是二處給的，二處的經費是簿曹撥的，他們也算是拿公家的錢。所以在功曹的官員登記冊裏麵也會有他們的備案！”
    楊塵點點頭，這就是典型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地方上事務繁雜，不是那些高高坐在朝堂上的人能體會的。他們製定政策的大方向是對的，地方官員也會遵從，但是一些小細節小問題上，地方官員就有權做出相應的調整和措施。
    楊塵回頭對安閑道：“你以前是功曹的人，這裏麵的流程你應該熟悉，盡快跟功曹核實殉職者身份，然後向簿曹申請撥款。死者為大，這些事情都盡快辦好吧！”
    安閑嚴肅地點點頭。
    楊塵回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說起來這還是那晚和劉義銘打賭贏回來的。楊塵將這銀票遞給呂三，道：“從裏麵拿出九百兩來撫恤殉職者的家人。還有一百兩銀子你們二班的人拿去分了壓壓驚，現在人手不夠，就先辛苦你們二班了！”
    呂三受寵若驚，居然有那麽大方的上司？呂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愣了好一會才接過楊塵的銀票。倒是安閑和方休兩人沒啥反應，這位上司的大方和平易近人他們已經見識過了。
    呂三內心感動，單膝跪下拱手道：“卑職代表死難兄弟和底下一群兄弟謝過大人！”
    楊塵將呂三扶起來，道：“都是兄弟，別客氣了！那銀子記得按我說的要求去分！”
    呂三拱手道：“是，大人。小人一定分毫不差地按大人的吩咐去辦！”
    楊塵和呂三聊了幾句，又去安撫了一下其它的獄監，見大家沒什麽問題才和安閑方休他們離開。
    ……
    乾京，皇宮。
    魏中賢彎腰低頭踏著小碎步小跑進禦書房，給梁帝行了一禮，道：“陛下，剛剛荊州傳來消息，荊王殿下開始行動了！”
    梁帝漠不關心地點點頭，飲了一口茶，淡然道：“去宣楊禹！”
    “是！”
    與此同時，楊禹在府宅後院抓住一隻信鴿，從信鴿腿上取下鴿信，展開看了看，微微一笑。
    謀士高瞻走進來道：“相爺，宮裏來人了，傳相爺入宮覲見皇上！”
    楊禹點點頭，道：“天雲現在在哪了？”
    “這個時辰，應該入城了。等相爺從宮裏回來，他應該也到府中了！”
    楊禹微微仰頭，道：“備車！”
    ……
    禦書房，梁帝趴在禦桌前，手執中書君，大肆揮毫。一個個蒼勁有力、霸氣外漏的字體躍然紙上。
    楊禹靜立一旁。良久，梁帝停筆，欣賞了一番自己的佳作，笑問道：“來，給朕點評一下！”
    楊禹一拱手，道：“橫有筋，豎有骨，筆鋒遒勁，落筆有神。行雲流水，霸道縱橫！陛下的字，一如往昔！”
    梁帝擱筆，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你也學會拍馬屁了！難得難得！”
    楊禹麵無表情，朗聲道：“陛下深知，微臣向來實事求是，不懂得如何拍馬屁！陛下學從名師，必然是名師出高徒！”
    聽到楊禹的話，梁帝麵色一沉，道：“那比起我的老師，你覺得我們兩個誰的字更好？”
    “陛下是陛下，她是她，各有千秋各有風采！不需要比，不必要比！”
    梁帝淡淡一笑，不複多言這個問題，反而道：“天雲回京了吧？”
    “是的！”
    “讓他休息兩日就去荊州吧！還有，吩咐他暫時先不用回北衛了。他的行蹤暫時保密。出發前叫他進宮見見朕。朕給你的寶貝兒子送份禮物！”梁帝微微笑道。
    “遵旨！”
    ……
    襄陽，蔡府大院。
    蔡家的上任家主是蔡越的父親，蔡檀。不過蔡檀在四年前已經去世，接任的是蔡檀嫡長子蔡超，也就是蔡越的大哥。
    蔡檀有三子，長子蔡超、次子蔡越，三子蔡赴。他們三個幾乎壟斷了蔡氏家族的話語權和決定權。當然，有時候他們也要考慮叔伯們的意見。
    而家族中比較德高望重的就是蔡檀的三弟蔡標和四弟蔡楓。
    此時，五人正聚在家主蔡超的書房商議湊糧一事。
    蔡赴眉頭緊蹙道：“二哥，說實話，這明顯就是其它三家裏麵有一家甚至幾家在搗鬼。我們要是出糧，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蔡越歎了口氣道：“三弟，我明白這次我們可能要吃虧。可是如果我們不答應出糧，後果將會十分嚴重。我們本來就在軍方沒有太多的支持，這次要是不提供糧食給軍方，恐怕州牧在軍方的威信會蕩然無存。軍方唯一支持我們的力量也可能會倒戈。”
    蔡赴無言，隻是憤恨地拍了拍桌子。蔡越所言在理，但是自己這樣大出血，讓對手大發其財，換誰也不甘心。
    四叔蔡楓道：“這是他劉瑁的事，關我們什麽事？這麽多年以來因為他當州牧，搞得外麵的人還以為我們蔡家是他劉家的附庸。這種現狀是時候得改變一下了。我們蔡家實力不弱，為什麽什麽事都要考慮劉家？這次給不出軍糧，名譽受損的是劉瑁又不是我們！”
    蔡越先前在劉瑁官房裏麵有所保留就是因為害怕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其它幾家估計也是這樣的情況。現在五個人裏麵，隻有自己一個人希望湊糧，其它四個人都不是很讚成。
    蔡越看著這幾個人，頓感一陣頭疼！
    良久，一直默不作聲的蔡超道：“我們先觀察一下其它世家的動作吧！如果其它三家都湊了，我們不湊的話說不過去，也會因此樹敵。如果他們也不是很熱心，那我們也沒必要站出來當個傻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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