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仆重返杜賢府 畫坊秘聞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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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斬明空!
    劉複通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再一次問流雲“小子,你可是看仔細了,現場當真一點血跡都不曾發現?”
    流雲聲音清亮,但依舊不帶感情地回道“回稟主公,屬下已經多次核查,現場不像是發生過命案的地方,一切都十分正常。”
    “就是因為太正常了事情才不正常啊!”劉複通啪的一聲將畫卷合了起來,轉身便要離開此地。
    李觀同和劉醉兒不明白他的話為何意,兩人麵麵相覷,臉上充滿了茫然。
    劉複通走到房門口後,忽然停住了腳步。他轉身對李觀同說道“賢侄,今晚你就暫且在客房委屈一宿,流雲會幫你把事情安排好的。天大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說。”
    李觀同立刻躬著身朝著劉複通的背影施了一個晚輩禮,道“世伯費心了。”
    見爹爹走了,劉醉兒重新坐回臥榻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見到李觀同還杵在原地,於是抬起胳膊倚著床邊故意拖長了聲音問道“怎麽?觀同哥哥還在等著我的同眠邀請嗎?”
    李觀同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真誠地笑著問道“真的可以嗎?”
    “做你個春秋大夢去吧!流雲,還不把他帶出去?”劉醉兒杏眼圓整,雙手叉腰地吼道。
    “觀同公子,請隨流雲來!”那個如同泉水般的聲音似乎出現了一線漣漪。
    李觀同滿臉失望的朝劉醉兒拱了拱手,然後對著那片陰影說了一句“劉醉兒太壞了,還是流雲好!咱們走!”隨後便大步走出了房間。
    流雲沒有搭話,隻是在見到李觀同已經出去了,自己才從窗戶的縫隙間閃了出去,臨了還朝閨房門打出一道氣勁,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有門不走偏要走窗戶,真是個怪人!”劉醉兒呼地一聲吹滅了床頭的燭台,隨後沉沉地睡去了。
    雞鳴聲劃破了夜晚厚重的帷幔,睡眼惺忪的太陽將新的日光一縷縷灑向了黎明的天幕之上。
    徹夜未眠的劉複通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書房中,渾身無力地癱在了座椅之上。他雙手撐著額頭,用手指按壓著不斷跳動的太陽穴。
    “流雲,天亮了沒?”
    煙波清亮的流雲轉頭望了一眼窗外的東方天際,搖著頭對劉複通說道“回主公,剛有了個魚肚白。”
    劉複通嗯了一下,然後繼續苦惱著。
    流雲跟了主公多年,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於是流雲抬手輕輕送出一道真氣,將窗戶的縫隙合上了。
    “老夫真弄不懂,此事為何會驚動妙天畫坊?可就剛才我親眼所見的杜府,完完全全就是畫坊的手筆。”劉複通側著臉,望著晨曦微光中的流雲說道。
    流雲臉龐白淨卻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用那泉水般的聲音回道“主公,杜賢隻不過是一介紈絝,雖作惡多端聞名了京師,那也引不來這向來不問紅塵之事的畫坊,此番出手隻能說明這枚棋子礙著事了,鏟除他是迫在眉睫。”
    劉複通搖了搖頭,說道“憑我在畫坊之中這麽多年,畫坊做事從來不會如此唐突。咱們倆都去看過現場了,絲毫看不出任何凶案現場的痕跡,而杜賢卻平白無故地出現在了畫卷之中。要知道,此等手段可不是畫坊一般執事能有的。”
    流雲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隻不過他拱手低下了頭,口中卻說道“屬下愚昧,不敢妄加揣摩,還請主公示下。”
    劉複通望了流雲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道“將人畫入白紙之中,不留一絲印記,此等手段隻有畫坊裏的畫師魁首才有的實力。”
    隨後,他伸手一指那卷攤開在書桌上的畫,對流雲說道“你去看一下,那幅畫所用的是什麽畫紙。”
    流雲沒有說話,兩三步來到書桌前,俯下身子將鼻子湊上前去仔細地嗅了嗅。
    “回稟主公,這畫紙有一股特殊的氣味,聞之如同冬日裏白雪,難不成是是雪鬆木做成的?”流雲反問道。
    “嗯,這樣說來定是雪鬆木無疑。這雪鬆木產自海外異域,產量稀少,雪鬆紙更是一紙萬金。據說用它做成的畫紙有通靈的效果,若是由魁首手中的法寶畫筆靈犀之宣來臨摹這世間萬物的話,那麽在他畫筆之下的任何事物都會被攝入到畫卷之中。”
    流雲目光流轉,低垂著眼睛拱手問道“主公,可需要屬下回畫坊將此事問個清楚?”
    劉複通搖了搖手,說道“我在畫坊中身份低微,就算開口詢問也沒有人會把實情告知於我,反而會徒增煩惱。不過,話又說回來,不論魁首的目的是什麽,他都間接地幫助了觀同這小子,也算是一件幸事。”
    “主公,剛才觀同公子說道李將軍陣亡之時,您嘴唇微動,似乎想將實情告訴予他。”流雲小心地說道,那泉水般地聲音也變得格外地低沉起來。
    “哎!”劉複通長歎一聲,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額頭,語氣悲傷地說道“我對不起廣陵兄啊!是我一力促成了他的那次出征,還親手簽發了出征的印信和文書。我明知道他此行必將陷入死地,還在送行之時祝他早日凱旋。剛才看到觀同侄兒那樣悲傷,老夫心中羞愧難當啊!”
    流雲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立刻恢複了原來的姿勢。他語氣和緩地勸慰道“主公,李將軍在敵境生死未卜並非由您造成的,此事有畫坊嚴令,不容主公推脫。雖然主公與李將軍感情頗為深厚,但也懇請主公莫要過於悲傷,要以大局為重。”
    劉複通抹去了眼角的一行熱淚,正色道“自當是以畫坊的意思為尊,此事就此作罷。你去看看觀同侄兒睡醒了沒,若是醒了便把他請到書房來。”
    流雲弓著身,拱著手說道“屬下領命。隻不過,此時帶著觀同公子先去報官,恐怕京兆尹還在美夢之中。”
    劉複通橫了他一眼,笑著朝他揮了揮手說道“就你心眼活絡,一絲一縷都逃不過你的雙眼。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