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吳名探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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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聞錄狐緣!
    這一夜柳府自然被鬧騰的不可開交。
    這廂柳離出了柳府,與盧公公道了別,便回了離王府。下晌柳吳名進府的時候他還在宮裏與宣帝議事,上了夜才同盧公公一道又去了柳府宣旨,忙完這些才得空回府,竟是不曾與柳吳名見上一麵,宣帝覺得柳吳名雖然住在離王府倒是無傷大雅,可這府中長久以來隻有爺們住,後院必然是空乏荒涼的,便吩咐了工部單獨為她辟出一處院子來,隻這動工的日子還未選好,柳離便將柳吳名安頓在了自己院子旁邊的桐閣中,那院子雖小,卻有著一顆百年的梧桐,景色怡人。
    柳離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院子,不久便換下了蟒袍,換了身月白色的襴袍,隨便的披著件鬆花綠的兔毛披風,也不要小廝引路,獨個兒去了桐閣。
    差了幾步便到了桐閣的拱門,柳離便停住了腳,立在牆邊,不過多時從門裏麵走出一位姑娘來,借著拱門兩遍掛著的四角宮燈一瞧,可不就是那大奎所說的形態風流的女子。卻見那女子走近前來,對著柳離盈盈一拜,叫了聲柳爺,柳離點點頭,問道“裏頭可歇下了?”那女子道“酉時剛過便歇下了,她倒是累壞了。”柳離遠遠瞧了一眼那拱門,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轉身便要回去,那女子卻叫住了他“柳爺那日卻說如意舊主歸來,勸了如意回來,可如今她不過空有一副皮囊,裏頭卻……”
    柳離笑笑回道“如娘好厲害的眼睛,不錯,南邊那位已是自由之身,如今我們卻得了她,也算是有些造化。如娘你隻知裏頭的厲害,卻不知這外麵的皮,也是厲害之極的。現在天冷的厲害,如娘早些回去休息吧。”說罷便轉身走了,如意瞧著他的背影走進黑暗之中,方才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柳離的身邊跟著的小廝雀兒跑到如意的房門前,道了主子的意思,說是柳府家的二爺剛遞了帖子,說用了午飯便要過府,可王爺卻約了楊老板去梅香園聽曲兒,這兩邊都不能耽誤,便讓如意代為接客,王爺用了午飯就回來。
    如意自然是接了帖子,又著人伺候柳吳名起床。
    柳吳名自打進了離王府便不曾見著柳離,如意又是柳離派來照顧她的大丫鬟,雖說柳離也是有言在先,讓她任憑處置身邊的人,可如意畢竟是柳離親自挑選的,即便她的形容麵貌有些不妥,卻是難以處置。這日才一睜眼,如意就到了跟前伺候,穿衣淨麵倒也無可挑剔,可柳吳名越瞧她那張臉,越覺得心中生厭,又不好表露,索性草草的收拾妥當,傳了飯便罷。
    陳國雖無男女大防,卻是最尊師重道,講究君臣父子的,女人的地位較之前朝已好了許多,卻依舊是不能與男人同桌用膳的,柳吳名自是知曉這規矩,在桐閣的偏房吃了早飯,便要重新梳洗一翻,想去與柳離見禮。如意攔著道“王爺一大早的就出了府,說是去了楊老板的園子,可巧隔壁的柳二爺今日也要來府上,王爺便讓小廝來傳話,他與楊老板用過午膳便回來。小姐現在去書房,也是見不到王爺的。”
    柳吳名聞言心中一動,可見如意於柳離是有多少的份量,竟允她接管府裏的事務,這在普通人家可是府中夫人所管啊。卻是回道“如意姑娘跟在哥哥身邊的日子久,名兒便聽姑娘的罷。”
    如意嘴中道著不敢,心中卻道這位小姐是不滿意自己的,今日不過說了幾句話便引了她的不快,若不是柳爺在背後撐腰,以後的自己怕也是難了,便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越發的覺得心情抑鬱。
    正巧著,蠟頭從外麵進來了院子,見了柳吳名的安說道“小姐,王爺出府前讓奴才挑選幾個趁手的丫頭來伺候小姐,可奴才笨拙不知道小姐的喜好,怎麽也挑不好,隻得來勞動小姐親自選上一選了。”蠟頭年紀不大,本是在宮裏伺候內務的小太監,巧的入了柳離的眼,這才進了離王府,成了這府裏的主管太監,平日裏也是油嘴滑舌的討主子開心,如今後院進了位小姐,自然是要更加嘴甜的了。
    柳吳名瞧著蠟頭倒是順眼許多,允了他,又賜了座,院子裏站著的小姑娘們便依次的進了花廳,規規矩矩的站在一起。
    蠟頭聽到賜座心裏驚了一驚,斜眼偷瞧瞧立在柳吳名身側的如意,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卻見如意瞥他一眼,微微的點了頭,方才搭著矮凳的邊坐下。
    柳吳名本就是要下一下如意的臉子,這才賜的座,如今見蠟頭坐下,心情大好,便讓廳裏的姑娘們五個一排的依次上前,挑選了三個大丫鬟並六個二等丫鬟,便讓她們退下了,轉而對蠟頭說“我身邊的有了這些人也就夠了,其他的粗使丫頭,公公瞧著辦就好,隻一條,衷心可靠便好。”
    蠟頭自然是唯唯諾諾的應了,領著未被選上的丫頭們出了門走遠了。還未到二門,門上的小廝急急忙忙的便跑來,跟蠟頭碰了個臉,蠟頭皺著眉頭罵道“沒規矩的蠢貨,如今府裏進了小姐,你們這下流沒規矩的樣子若還是不改,衝撞了小姐,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們!”那小廝累的呼哧帶喘的,大呼了幾口氣才回道“我的公公啊,隔、隔壁的二爺來了,就、就在外書房等著呢,您瞧是去找如意姑娘,還是……”話還沒說完,蠟頭就敲了那小廝的腦門,拉著他緊走幾步,離著後麵小丫頭們遠了些才說道“說你蠢你倒是真蠢!如今如意姑娘去了小姐身邊自然就是個丫鬟,哪有主子在竟還叫丫鬟來做主的!罷了,你帶著這群小丫頭下去,雜家再去跑一趟吧。”那小廝應聲便帶著小丫頭們走遠了,蠟頭擦擦額頭上的汗,喘了幾口氣才提身回了桐閣。